国企的命运 第二十七章2

    方泽愣一会儿，问道：“那你想当什么呢？”

    “我想当你们两个的助手，最起码得是个副乡长。”

    方泽笑笑，然后认真地说：“这我们可说了不算，要上面说了才算数。”他把话头一转又说：“不过，你现在是宗书记跟前的红人，我们可以推荐你，只要宗书记发话，我想没问题。”

    李智哀求道：“还请你们两位大人多在宗书记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我们可以帮你做工作，但是，你自己也要去做工作。”方泽说。

    由于方泽和许豪杰的大力举荐，又加上李智三番五次地做工作，李智最后终于当上一个副乡长。李智当上副乡长的第二天，牛二虎和袁洪武就提着两瓶酒来到他家，李智先是一惊，然后面带微笑说：“两位叔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呢？”

    “我们来看看你。”袁洪武笑着说。

    “你们能来我门上，我感到很荣幸呀，来就来呗，还拿着东西干啥。”李智得意忘形地说着把他们两个让进屋。

    牛二虎坐下后说：“今天一来是为你祝贺，二来你现在是我们的父母官了，也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我们村以后的工作怎么搞法。”

    李智带着官腔，慢悠悠地说：“这个嘛，我现在很忙，我们村的工作还是你们两个做主吧。”

    袁洪武憨笑着说：“大侄子，你也知道我们两个的水平，我们两个要是水平高的话，早像你一样，也升上去了，为了能使我们村的工作有所起色，你还是给指示一下。”

    “两位叔，指示你们我不敢，不过，我倒有一个建议，你们可以作为参考。

    “好！好！你尽管说，我们虚心接受。”牛二虎没有了一点长辈的架子，完全是一个下级在听从上级的指示。

    李智似乎觉得当了官这辈分也升了，谦虚之后也不再把自己当成晚辈，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他们的上级领导，哼哼哈哈地说：“我先问你们，我们村光靠种这两亩地能不能发家致富？”

    “不能”袁洪武很爽快地回答道。

    “既然不能发家致富，我们就该想想别的办法。”

    “有什么好办法呢？”袁洪武问。

    “办工厂呀。”

    牛二虎说：“这工厂可不是好办的，我们既没有资金又没有技术，靠什么办工厂呢。”

    “其实，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难，我在外面见过不少厂子，生产工艺都很简单，资源条件根本不如我们这儿，还不照样办的红红火火。我们村正好在油区里，从能源方面讲，要电有电，要天然气有天然气，这都是得天独厚的条件，从市场来说，油田每年要用那么多物资，不愁销不出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办工厂呢。”

    “你说办什么厂子好呢？”牛二虎问道。

    “我看先办一个珍珠岩厂就可以。”

    “生产出来的珍珠岩能卖出去吗？”袁洪武问。

    “油田每年建筑都需要大量的珍珠岩，现在各施工队都是从外地进的货，如果我们生产出来了，施工队从我们本地进货肯定比从外面进货便宜，到那时候不愁卖不出去。”

    “建一个珍珠岩厂需要多少资金呢？”牛二虎问道。

    “建一个珍珠岩厂用不了多少资金，只需要买一个炉子就行了，主要是消耗的天然气和电较多，这是个高耗能项目，在经济发达地区和能源紧缺地区是属于淘汰项目。”

    “我们守着油田，这天然气和电都不成问题，关键是我们不懂这方面的技术。”袁洪武说。

    “技术很简单，你们见过爆玉米花吧，生产珍珠岩和爆玉米花是一个道理，他的原料就是石英砂，石英砂经过高温加热膨胀就成了珍珠岩。”

    “办起来效益怎么样呢，不会赔吧。”袁洪武半信半疑地说。

    “你们想一想，石英砂是很便宜的东西，原料成本用不了多少，我们守着油田，用电用气我们可以和油田耍赖，不给他们钱，效益能会不好吗。”

    “要是油田不让我们用他们的电和天然气怎么办？”牛二虎说。

    “不让明着用，我们就暗里用，说明白了，不让用也得用。”

    “我们还是先礼后宾，最好不要和他们闹僵。”牛二虎对办工厂确实心里没有底，但是，在处理与油田的关系方面他心里还是有点谱，他停顿下来，递给李智一根烟，给他点着，然后又点着自己的烟，深深地吸一口，试探着说：“大侄子，你现在有身份，有地位，出去能和别人拉上关系，这个厂长由你兼起来，厂子由你负责建设和管理，我和你洪武叔给你打打下手，和油田商量接电和接气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但是，建厂的资金怎么个说法？”

    “我想这样，从村民手里筹集一部分，大队拿出来一部分，然后，你再出一部分，厂子算我们大伙的，谁出的钱多谁分的红利多，你说行不行？”

    袁洪武抢先说：“我看行，这个厂长非你莫属啊。”

    李智诡秘一笑，说：“既然两位叔都说了，我还有啥说的，地位再高，官再大，回到村里我还是免辈，还是得听你们两位叔的，你们说是不是？”

    “现在不一样，你现在不是在外地当官，是在本乡本土当官，我们都是你的下属，不能越位篡权，逢事还是得你拍板才行。”袁洪武说。

    “既然两位叔这样看得起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智站起来，背着手，度着方步，又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我就开始行使我的厂长权力了，现在我们就开始行动，你们两位负责筹钱和选厂址，我去联系设备。”他停顿一下，把手一扬又说道：“不过，你们选厂址时要选离电源和气源近一点的地方，最好偏僻一些，不要离大路太近，以免太显眼，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李智做完最后指示，三个人各自忙活去了，李智负责跑外交，一方面选购设备，一方面和用户接触。袁洪武忙着向村民收钱和选厂址。牛二虎负责和油田联系接电和接气的事。李智和袁洪武负责的事进展都比较顺利，牛二虎在油田这面被卡了脖子。牛二虎先找到许风波，他先表功说：“许队长，你说这些年我们对你们怎么样？”

    “没说的。”许风波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顺音而下说。

    “那你该不该支持一下我们？”

    许风波以为他又向他要东西，答应道：“小来小去的，只要我能做主的，我一定给你办。”

    “那好，我们想用一点你们的电和天然气。”

    “你们干什么用？”

    “我们办一个珍珠岩厂，需要从你们站上接电和天然气。”

    许风波觉得这事不行，但又不便当场拒绝他，只好说：“这事我说了不算呀，你得找矿里领导。”

    牛二虎找到尚问天，同样被尚问天拒绝了，临厂子投产时电源和气源还没有着落，李智着急地说：“我总结过，和油田打交道，来客气的不行，就得给他们来不讲理的，你们别管了，看我的，他们不让我们从站上接电，我们直接从他们的高压线上接。”

    李智组织一个敢死队，趁一个月缺星稀的夜晚实施窃电和偷气行动，在管线上打孔窃气和窃油是一样的道理，他们已经熟门熟路，李智让驼子负责去干了，在高压线上窃电他只见过一次，还没有亲自干过，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所以，就格外小心，他让赖三先把一根细钢丝绳扔到高压线上，赖三连续扔了几次，钢丝绳才搭在高压线上，高压线路马上短路停电，随后油田计量站上的灯就跟着灭了，井场上的抽油机也停了，李智指着高压电杆催促赖三说：“赶紧爬上去，把线接上。”赖三像猴子一样很快爬上去，把线头接上，等一切就绪之后，赖三又用一根木杆把钢丝绳从高压线上挑下来。

    油区大面积停电后各站马上把情况汇报到队上，各队又汇报给矿调度，值班调度王勤俭不敢怠慢，又把情况汇报给矿上的值班干部尚问天，尚问天放下电话马上来到调度室，他说：“王师傅，你赶紧和变电站联系一下，看是不是他们那儿出故障了。”

    王勤俭打完电话后说：“变电站说我们矿有一条高压线跳闸，怎么送都送不上电，他们查过了，他们那儿没有问题，他们让我们到各站点查一下原因，看是否有短路现象。”

    尚问天让人把严平乐叫来，马上组织各队电工查找，各队查找的同时他们也顺着高压线路一个站点一个站点的查看情况，每到一个站点他们都和各队的电工一起从高压零克查找到变压器，从变压器查找到配电柜，从配电柜一直查找到各用电设备，一点细小的地方都不放过，到天蒙蒙亮时仍没有查出问题，尚问天打着哈欠，焦急地说：“忙了一夜我们白忙乎了，什么问题也没有查出来。”

    严平乐感觉问题有些蹊跷，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我就不信邪，今天我非查出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停电。”说完他又顺着高压线路继续查找，严平乐发现高压线路上有私接的电线时又生气又高兴，几乎蹦起来，手指着高压线喊叫起来，“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呀。”这时候他的睡意也全消了，他对后面尾随来到的尚问天说：“矿长，你到站上打个电话，让变电站先不要送电，等我们通知再送电，我们上去把这私接的电线掐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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