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渐暗,周覆依然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小兄弟,清平教大概即是如此,想来我的用意你也明白了,不知你可愿意加入清平教为天下苍生作一番事业?”
周覆看着张陵,眼中一片赤诚,满是一番长辈对晚辈期望的模样。其实周覆这一番话,说得有几分道理让他颇为认同,换其他有着满腔热血的少年早就一口应承了。但张陵此刻却十分冷静,他是不介意在力所能及情况下救济天下,只是他对周覆不信任。面对周覆的邀请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张陵没有考虑太久,面上装着一副被周覆打动的样子,惊喜地言道:“周老先生,我真的可以么?”
周覆淡然答道:“只要你有一番舍身为天下百姓作干大事的雄心壮志就可以。”张陵当即拜倒在周覆面前言道:“请周老先生为我指一条明路。”
周覆一副长者风范,双手轻轻扶起张陵,言道:“既然张兄弟信得过老夫,老夫必然也不会辜负你。我清平教入着为兄弟,即使教主也是一般兄弟相称,以后你私下见了老夫就称我一声周大哥吧。”张陵疑惑道:“周大哥,我这样就入清平教了吗?”
周覆摆了摆手,笑道:“当然不算,我先与你作入教的仪式,再与你慢慢分说。”于是,两人点上风灯,周覆的儿女都跟随在一起到山间一处隐蔽空阔的地方。张陵见此地无人,心底不由紧张,但周覆却道:“张兄弟,入清平教则皆为兄弟,但之前却需有一位接引大哥,愚兄不才作你的接引大哥,你我三拜结义,从此就是我清平教的兄弟了。”
张陵感激涕零地言道:“多蒙周大哥栽培。”张陵暗暗看向周显所站的位置,见他距离自己甚远,就放下一半心来。于是周覆当先朝东跪下,撮土为香,然后对张陵言道:“你也跪下吧,我念一句,你也念一句。”张陵解下刀,依言跪下朝东拜下。周覆微微一笑口中念道:“苍天在上,弟子周覆。”张陵也跟着念道:“苍天在上,弟子张陵。”周覆朗声言道:“今日与张陵结为金兰,约为兄弟,此生祸福不离,荣辱与共,若有失信,天弃之。”张陵心道如此简单,我以为什么虚文一堆呢,也效仿周覆念道:“今日与周覆(福)结为金兰,约为兄弟,此生祸福不离,荣辱与共,若有失信,天弃之。”张陵留了个心眼,将周覆念成周福,日后若有报应也不到自己身上,幸好周覆几人也没有听出来。
两人结拜完毕,面上都是一副十分欣喜的样子。周覆言道:“结交兄弟贵在心诚,不闹那么多虚词,你我既已是兄弟,哥哥有件东西送你。”张陵听后大喜,以为是什么见面礼,却见周覆从袖中拿出一个铜戒,此铜戒外刻着许多似梵文一般扭曲的字体。周覆低声对张陵言道:“此戒是清平教的信物,每弟子手中必有一枚,你平日可以不佩戴,但与其他弟子相认时,须拿出作为身份凭证,既然入本教,切记本教一切都不许与外人提到,即使父母妻儿面前也不可提上一字本教。”
张陵这才确信周覆不是要对自己不利,松下一口气言道:“我记下了,周大哥。”接下来周覆又对张陵说了一些道中的切口,规矩,一直足足讲了两个时辰才讲完。张陵从周覆口中得知,这清平教竟然在各州都有其庞大的势力,且组织严密。周覆的身份据他说是管事一职且身份不低。“周大哥,我日后可是跟随你在汝南活动?”张陵问道。
周覆想了想言道:“不,我想你还是回淮北军为好。”“这是为何,小弟正想随大哥你干一番大事?”张陵好奇问道。周覆一笑,言道:“大哥怎么会不想与你携手干一番大事,以眼下的大势来看,淮北军不出三年可以一统关中,顺利的话五年十年一统天下也不是问题,你留那里对本教大有用途。”张陵想了想言道:“淮北军掌握天下对本教有何好处?”
周覆摇头言道:“并没有好处,我说过本教求得并不是天下,而是百姓的福祉,淮北军得天下后若能善待百姓还好,若有一日失道,则我清平教则举事推翻,再择明君佐之。”张陵听后这才恍然明白,周覆继续言道:“你归淮北军,切记不可锋芒太露,一切按部就班,在本教的帮助下,只要你能五年内升任都统,对将来的大事会大有帮助。”
张陵心里冷笑,想到原来是叫我去做内鬼,他为难地言道:“大哥,我现在不过区区一个伍长,升至什长都难说,百夫长,都统很难奢望。”周覆似有成竹在胸,言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就是,总之五年内你不必有所动作,其他杀头流血的事让给其他人去做。”
张陵随即会意,清平教定是在淮北军中早已安插下势力,自己以后的仕途自有这些人提携。这一招真是狠毒,淮北军流血打下来的天下,给清平教坐而享之。周覆鼓励了张陵一番,又含蓄地暗示张陵不要动有背叛地心思,否则不仅违背誓言,组织中对叛徒的惩戒还是绝不留情的。张陵听后自是满口答应,一副忠心不二的摸样,令周覆很是满意。
两人竟然相谈了一夜,渐渐天要明了,临别时周覆又掏了一本书与张陵,言道:“这是本教的入门功法,修习后强身健体不说,更是修炼进阶武功的基础,你是教中重要弟子,不同与外围教众所以有资格修行,一年后,我会亲自来考察你的修为。”张陵欣然接过书,见是不起眼的一个册子,莫约十几页有图有字,心下顿时有点不以为然。周覆似看出了张陵的心事,淡淡地言道:“可不要小看这本小册,天下间不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其中好处我也不与你多说,若一年能有所小成,说明你有此修行本道上乘功法的机缘,若全无起色,就要绝了这门心思了,但也切莫要灰心,若是努力办事将来也是能够受重用的。”
张陵见周覆不是骗人摸样,顿有几分相信称口道谢。周覆对此只是淡淡一笑。接下来张陵便告辞大步下山,辨明方向朝南阳的方向走去。看着张陵的背影渐渐消散在晨雾中,周覆嘴边浮出一丝冷笑。张陵怎地不知周覆在利用它,但他知道清平教在淮北军中势力肯定不小,否则也不会安插他这样一个普通伍长。随着年纪增长,张陵早已不是两年前满腔热血要报效义军的小子了,比起那些故作淡泊名利的伪君子,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有野心的人,想往上爬想要出人头地,他出身不好,没有背景所持,既没有好武艺,又没有上阵冲杀的胆气,最多所持的不多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不过在淮北军中也不算什么了不起地,这天下读过书的人多了去。所以张陵也知道实现自己的野心是何其渺茫,所以才萌生了退出义军的打算。眼下周覆的出现,对张陵来说未免不是一个转机,如果依他说五年内升至都统,这一直是张陵梦寐以求的。
张陵尚在朝南阳行去时,这时大势对淮北军出现了逆转,就在汝南城被攻克的第二日,淮北军从洛阳退兵,虽然秦猛先,杨佐臣南北两路大军都取得大胜,但洛阳城下淮北军主力围攻了一个月却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回荥阳休整。而杨佐臣率军围攻南阳后,眼见就要得手,却知悉了汝南城失守的消息,当即连夜撤围退兵,让当夜本要自杀殉城的南阳郡总管意外捡回了一条性命。
当杨佐臣率军杀回汝南城时,乱兵早已将城里劫掠一空逃之夭夭。这时中路大军退兵的文书亦传到杨佐臣手里,他无奈之下只能仰天长叹一声。汝南城残破,已无需驻兵留守,杨佐臣只得率军坐船回到淮阳。洛阳一战,虽以失利告终,但对淮北军而言却劫掠了大量粮草金银。控制荥阳之后,淮北军利用淮水黄河之间漕运的所得,大肆招兵买马,兵力在半年之间由不足十万一举扩充到二十万。而张陵听周覆安排回归淮北军后,不久由伍长升至什长,虽这与扩军有很大关系,但张陵相信这与清平教在淮北军中势力的活动不无干系。而且张国柱,老学究二人也奇迹地从汝南城中生还回到了淮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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