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林书苑,陆宁看到不少书生学子都在向文山走去,见人数这么多,他和红仙子加快了脚步。
今早他就和红仙子商量过,两人听大学士讲学,听完后,再去书店接着买书。
陆宁对大学士讲学报有很大的期待,他认为他和红仙子都会从中受益。
二人都是修士,在向山顶走时,速度很快,超过了许多人。
文山之上确实有淡淡的古老气息,然而,山路和一些精巧的亭子看上去却是很新,也不知那古老的气息是从何而来?
到了文山之顶,就见一个一丈高的台子位于山顶的另一侧,此时台上没人,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只有水壶和水杯,再无其它之物。
有书生在指引着刚到之人去空地处盘坐,陆宁和红仙子向一块空地走去。
空地的前面基本都坐满了人,后面还留有几块零星的小空地。
陆宁和红仙子走着,他眼睛向前望去,忽然前面的一处小空地的边上,有一白衣人侧头随意地一看,正和陆宁对上了眼儿。
“一了百了?”陆宁微微一怔。
他没有想到,在这里会再一次见到一了百了。
“有缘啊,来!到这里坐!”一了百了招呼着。
陆宁一笑,拉着不愿意过去的红仙子向一了百了走去。
到了一了百了身边一丈半的小空地上,红仙子不愿再走,她害怕一了百了。
两人就地盘坐下来,陆宁声音很小地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一了百了会来听世俗之人讲学!”
“大道藏于世间,我游历于此,知道消息怎能不来?不止是我,你看那里的三人,其中身穿青衣身体修长的那位,他就是泰安宗化尘期的顶级天才郭国盛。另一黄衣之人也相当不错,你看他们很像书生,但杀起人来”一了百了指了指横向几十丈处的三人。
三人坐在一起,周边的人不多,很容易看到。
在一了百了说起那三人时,身穿青衣的那名修士向这里淡淡地看了一眼,看到一了百了时,他的目光微停了一下,之后他向台上看去。
“你准备请这三人喝酒?”陆宁看向一了百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一了百了潇洒地说道。
“遇到厉害的或是有背景的,就是有所不为,如果是散修或没有大背景的,就是有所为,你所谓的君子之道不过如此。”陆宁不客气地说道。
一了百了看着面带嘲讽的陆宁,摇摇头:“你做事的方法,和说话,都很无趣。”
“是你无趣!”陆宁回了一句后,就不再看一了百了,他察觉到红仙子有些不安,小声安慰道:“不要怕,有些人你越是拍他,他就会装的越凶,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他就是这种人!”
陆宁不怕一了百了听到,看到红仙子被他吓到,陆宁心中有气。
红仙子点点头,向陆宁靠了靠。
陆宁接着向红仙子讲起大学士这个名称的由来,以及代表的意义,以此来化解红仙子的惧意。
一了百了肯定听到了陆宁的话,不过却没做任何表示。
这时有人坐在他们中间的空地上,又过了一小会儿,后来的人又有人坐在此处,将他们隔开。
三柱香后,陆宁看到文山顶上基本都坐满了人,还有一些人因来的略晚,在管理秩序的书生安排下,站在了最后面。
“各位学子们请安静,现在,我们有请李大学士登台为我们讲学。”再次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名老者出现在台上,他高声宣布道。
在台下热烈的掌声中,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慢步来到台上。
此人身穿蓝色布衣,头戴束鬓冠。
他双目有神,面色白净,三缕长髯微微飘动,一副文人气质。
来到椅子处,他面向台下书生微一抱拳:“今天是本学士与各位学者书生在一起共谈,本学士虽为皇封大学士,但与先贤或其他学士相比,尚有诸多不到之处,还望台下各位海涵和指正。”
他坐下,清咳一声,目光向下一扫,缓缓说道:“天地之道,有上有下,有大有小,有先有后。圣人常观之,以得天地道义,方可于万丈红尘中致正而无偏颇。然世人食五谷,美味淡浓之间生邪欲,产私谋,何以致之为正?先贤曰:礼为其一也。”
喝了一口水,有意地停顿了一下:“何为礼?纪纲也!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何为礼?体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李大学士这一讲就如大河流水,他底气充足,声音高低分明。
他旁征博引,经典佳句信手拈来,充分显示了他的博学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让众书生学子听的是频频点头赞叹,自愧不如。
陆宁刚一开始,还听得非常专注,可过了一会儿,他就感到提不起精神。
李大学士所讲的,老先生也曾讲过,固然不如李大学士讲的这么高深,但大概意思却是相同的。
在那时,他就对此虽不反感,却也提不起兴趣来。
他不是朝中的官员,也不想考取官员,这些对他没有什么吸收力。
他所感兴趣的还是像《子论道书》、《诸圣玄论》这类有关天地自然大道的奇书,只有读这类书时,他的思想才像是脱缰野马,在茫茫之地自由奔腾
彩云国西南黄家山。
一支三百多人的修士大队落在山边。
一名修士走出队伍,手拿一张圣旨,高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黄家山诸贼,强占皇土,无视皇权,杀人无数,奸淫少女,罪大恶极。今令周红玉大元帅,带兵清剿。若是悔悟,自缚请罪,可保全尸;若是负隅顽抗,杀无赦,灭九族!钦此!”
修士宣读完后,退回到大队中。
开启了护山大阵的黄家山并没有回应,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反而是周边早来的,或是尾随而至的各路修士,他们隐藏在黄家山附近的几处树林中,或干脆站在外围的空中,神识探来探去。
“这周红玉又是檄文又是圣旨的,有什么用?直接杀过去不就成了?”在一片小树林里,一名怀着趁火打劫心思的黑衣散修低声说道。
另一名黄衣散修回答道:“当然有用了,这叫出师有名!以世俗皇家的名义征讨,等于是撇清了与宗门的关系,否则,容易引起其它宗门的关注。当然,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也常爱玩这样的把戏。”
“哼!又不能增加半分实力!大哥,你说周红玉她们能破山吗?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的是化尘大圆满,还不是很多。”黑衣散修说道。
“管她能不能破,最好是两败俱伤,到时我们就有大便宜可得,运气好的话,说不得那周红玉”黄衣散修嘿嘿地淫笑起来。
黑衣散修两眼中贪婪之光一闪,也跟着连声地低笑。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周大帅见黄家山还是没有做出回应,她喝了一声:“布阵!”立即从大队中飞出三人,拿着阵盘和阵旗开始布阵。
在另一处的小树林里,一名修士用神识探查了一会儿后,说道:“王兄,周红玉不攻而是先布防御之阵,是不是说明她这一方的实力并不充足?”
“也未必,战事一起,有个安全的地方用于恢复疗伤,总是好的。”那位王兄说道。
“王兄,我们俩关系莫逆,你和我说句实话,你们家族是怎么打算的?”
那位王兄沉默了一下:“李贤弟,你也知道,如我们这样的小修真家族,是很难的。要是按周红玉的话去做,我们两家无疑会得罪那些我们惹不起的势力,那样人不动,我们又怎么敢先动?但如果周红玉不可抗拒,我们不动,她很可能会对我们下手。所以我家族现在还没有做出决断,先看看风向再说。”
李姓修士听完,一叹:“我们也是如此啊!这大象打架,我们蚂蚁跟着受难啊!周红玉不好好的在百纳宗修行,跑回来干什么?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那位王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理解。
“快看!周红玉他们动手了!”半个多时辰后,那么王兄面色一紧,对着正在和他说话的李姓修士说道
文山之上。
陆宁看了一眼红仙子,红仙子听的倒是很认真,但眼中却透着茫然。
陆宁一笑,摇了摇头,红仙子此前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类学问,不发懵才怪。
如果他此时和红仙子要是站在后面,他一定会带着红仙子悄悄地离去,但现在不行,台上的人在讲着,台下的人都在静静地听着,甚至有的人因为来的略晚一些,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有,若是自己这时离开,是十分失礼之举。
“嗯?”陆宁的眉头一皱,台上讲的就是关于礼的问题,陆宁不愿意听。然而,在做一些事情时,却不知不觉地在礼的要求下行事,而且,内心也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
这要是换做大宝他们,那一定是说走就走,毫无顾忌,了解他们底细的人会说,这是他们的性格,意思中不言对和错,或无对无错。
但是,自己从小受父亲和老先生的教诲,是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看来,这种文化传承,已经达到了小雨润物细无声的境地了。”
自己欲让思想如脱缰野马,自由奔腾,可是,那缰到底是什么?是无数人想超脱的万丈红尘吗?如果它就来源于万丈的红尘中,它是一种礼,是一种爱,是一种情,是一种内心深处的牵挂?
他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不对!某些礼,全部爱,一切情,所有的牵挂,它们即是约束的缰绳,又是前行的动力,有了它们,才会于茫茫之地奔腾时致正而无偏颇!”
“但,这可能吗?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让人不迷失方向?”
万丈红尘啊,真的是一个大谜团!让人想挣脱,又让人自愿深入!
这里面究竟演绎着多少简单与玄奥,多少平凡与伟大,多少已知和人所不知?英雄、美女,多少梦幻和鲜亮的故事?
它似乎可以无限缩小,小到可以轻易看穿;它似乎又可以无限放大,以至于身在其中而永不自明。
思想思想,有思有想方为思想,不思虑万丈红尘的光怪陆离,何以想往至红尘之外的真假是非?可思想终归一体,却一足踏两地之遥遥,谁又能做得到呢?
“也许我的问题本身就有问题!”陆宁一叹,未有所得之下,更觉知之甚少。
不过他却明确了一个做法,那就是安静地倾听。
似有一种清新的气息流动,此时的文山,在陆宁的眼中,慢慢地高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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