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就当我多虑好了。”叶珊珊将分寸拿捏的很好,一方面以直言拉近距离,一方面又不过分热切,洒然一笑,便移开了话题。
两女继续再说什么,萧寒已无心听,说不上什么难过,隐隐的失落还是有一些的,毕竟有些事情不是说方向便能够放下的。
不过如此一来,他倒无心再跑来吹风,悄无声息地离开,返回了房间。
“晓莹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从开始修炼到现在才三年么?”
“嗯。”
“那岂不是比林家鬼仙还天才?”叶珊珊难免惊讶,却未注意到清秀女点头时,朝萧寒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七彩晶光。
……
翌日一早,众人结伴上路,清秀女果然未提起有关昨夜的只言片语,萧寒已经摆脱了昨夜那一丝失落的情绪,有些事情不能以个人意志而转移,那便唯有顺其自然。
当初那个淡定平静藏慧于内的女孩儿慧光渐显,如石中玉,蒙尘珠,渐渐绽放应有的辉光,一切都在改变,包括他自己,初见时那一幕,一袭明黄衣裙、淡然沉静的女孩只能存在于记忆里。
只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恰似无情,有些时候一时的决定很难坚持到莫测未来带来的前路。注定波涛汹涌破浪前行的萧寒,也不知莫测的前路等待他的是什么,一时的决心,又能持续多久呢?
萧寒猜测到了前方的汹涌波涛,却未想到那是一个漩涡,以他为中心,受到牵连的何止是他自己。
林泗海一早醒来就恢复了清醒,昨晚他醉酒失言,众人都已经知道了他和林仙儿的关系,终南山遥遥在望,林仙儿便在前方,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弄得他心里直发毛。
“猥琐男,我昨晚喝多了没说什么吧?”
聂镜轩摇着脑袋笑的一脸无辜:“没啊。”
“那就是说我真的喝多了?古元你不是说你没有喝过酒吗,怎么醉的是我,昨晚你们一个个的灌我,不是有预谋的吧?韩晓,吴舜琦,还有猥琐男,我记得你们一直灌我来着……”林泗海一路碎碎念喋喋不休。
萧寒摊了摊手,无奈道:“大哥,是你一直拉着我喝好不?”
聂镜轩睁大眼作茫然状:“有这回事吗?”
吴舜琦一路都很沉默,当年那个骄矜天真的公子哥也渐渐有了沉凝的气度,此时却露出诧异神情:“我不记得啊……”
一路上有林泗海在,气氛倒不沉闷,众人在二十五日下午十分赶到了终南山下。
林家鬼仙生辰在明日,但此时终南山已经热闹非凡,此次几乎整个大陆所有门派势力都有人前来,堪称洪荒百年盛事,之前有传言林岳南有意借此择婿,因此许多青年俊杰闻风而来,林家鬼仙生辰还未到,已有不少人为了各种原因大打出手,后经老一辈名宿调停,继青年十大强者之后,又联合推出了【青年帝皇战】,设下帝皇擂台,但凡青年一辈皆可上台挑战,并称最后将决出十大青年隐帝,可获得一场大机缘。
最后大机缘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但此时此地天下群雄汇聚,无疑是一个声名鹊起,扬威天下的大好时机,是以但凡有些修为的青年莫不争相出场,次日便是林家鬼仙生辰,帝皇擂最后青年十大隐帝便在今日决出,所以当萧寒等人来到终南山下时,山下广场人声鼎沸,帝皇擂前人流涌动,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高大的帝皇擂台上,十道身影默然盘坐在蒲团上,这是几日来的胜者,在等候挑战者,若今日日落时他们还能立在擂台上,便是可位列青年十大隐帝,与十大强者并列,获得一场大机缘。
当然,不可能谁都有这份耐心等待挑战者,有几人的身影只是虚幻的精神烙印,十大隐帝皆是涅槃境强者,留下一道精神烙印并不是难事,若有人要挑战,直接触动精神烙印便可,其真身感应到精神烙印便会赶来。
萧寒等人大为惊讶,林泗海消失了片刻,再回来时便摸清了情况,将帝皇擂之事说明之后,众人不约而同,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清秀女,后者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虽然早知以她性子去参加的可能性不大,众人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聂镜轩皱了皱眉,道:“不久前青年十大强者最终名单出炉,许多人对未能位列其中而耿耿于怀,不服者大有人在,此次设下青年帝皇擂,十大强者却无一人参加,实在有些古怪……”
林泗海摇头道:“似乎今天决出的十大隐帝,是为了弥补十大强者的遗漏,据说明天很可能会出现十帝对十强的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聂镜轩皱眉道:“这些名宿弄出这么大阵仗,到底想搞什么……”
萧寒抬头看了眼壮阔秀丽的终南山,云雾飘渺的山峰深处,似乎隐隐有波涛在酝酿,此时他终于确定,林岳南此番高调出山,绝非只是为仙儿庆贺生辰那么简单,而仙儿生辰竟弄成了洪荒百年盛事,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名声,另一方面,也有一些幕后推手在有意引导,造就了这次洪荒盛事,帝皇擂,只是其中一个环节。
那么林岳南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男子御空而来,停在了帝皇擂台上空,涅槃境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弥漫整个广场。
十大隐帝之中,六道真实的身影睁开了紧闭的双目,望向了空中散发着强大气势的青年。
“大商罗天宇,挑战太一门柳一鸣……”
随着这声大喝响起,一股浑厚无比的精神力涌向了十道身影之中的一道。
台下众人一阵哗然,柳一鸣身为太一门最为杰出的弟子之一,名声在外,此次登擂之后连败三大青年涅磐境强者,罗天宇虽然也是涅槃境强者,但论名声远不及柳一鸣,竟敢直接向他发出挑战,让围观之人一阵意外。
“柳一鸣,他竟是十大隐帝之一……”
角落里,太一门众人微微一怔,随即恍然,柳一鸣已经二次涅槃,属于仅次于十大强者的青年巅峰强者,能成十大隐帝之一,并不奇怪。
不过虽然同是太一门弟子,但聂镜轩和柳一鸣之间虽然没有什么直接冲突,却因潘玉莲先跟聂镜轩,又投向柳一鸣怀抱之事,有了不大不小的心结,关系实在算不上好。
聂镜轩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轻轻吐了一口气,道:“先看看吧。”
这句话自然没有人会提出异议,众人因聂镜轩和柳一鸣之间的不睦,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却无人注意到刘郢抬头忘了眼罗天宇,眼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萧寒在一旁暗暗摇头,他初遇聂镜轩时曾误以为他和潘玉莲是一对恋人,后来知晓两人之间的“交易”之后,对潘玉莲的感观实在算不上好,但聂镜轩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交易”,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自然不会多嘴,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聂镜轩似乎太入戏,把自己套进去了。
“柳一鸣……”
三年前的短暂纠纷浮现脑海,萧寒眼里掠过一抹寒光。
随着精神烙印被触动,很快一道身影便从终南山中飞来,停在了罗天宇前方百丈外。
一袭青衫,身形修长,面目俊朗,柳一鸣负手而立,望着罗天宇,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清朗的声音随风在广场上方回荡:“罗天宇,你还不死心么?我能打败你一次,便能打败你第二次,哪怕再挑战一百次,无论情场战场,你的结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失败!”
台下围观者再次哗然,难怪罗天宇直接挑战柳一鸣,原来两人竟早有旧怨,且交过手,不过罗天宇应是失败了,却不甘心,所以今日才会再次挑战。
“就算是死,我也要为轻舞讨一个说法。”见到柳一鸣,罗天宇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双臂一展,澎湃的真气便如怒浪一般汹涌而出,在空中幻化成为一只巨大的白虎,咆哮着向柳一鸣冲了过去。
角落里,刘郢听到“轻舞”这个名字,眼中骤然掠过一抹寒芒。
“信口雌黄,大言不惭!”
柳一鸣脸色一冷,也未见有什么动作,熊熊火光便透体而出,他一身青衣,潇洒不羁,一怒之下却有慑人气势,尤其在熊熊烈焰衬托下,更是平添了几分威严,如火中君主,在俯视臣下。
巨大的白虎虚影凶猛无比,悍然冲向了柳一鸣,却被他周身熊熊火焰所阻,难以接近柳一鸣分毫。
“你的白虎神印还欠缺火候,十年后再来找我吧。”
柳一鸣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单掌平推而出,火焰如浪疯涨,如万重惊涛浩荡席卷,白虎虚影轰然消散,罗天宇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跌落了下来。
萧寒目光微微眯起,柳一鸣所修炼的功法与火焰兽一族颇有相似之处,与三年前比起来,他不仅修为精进,在火焰功法之上造诣也已今非昔比,在二次涅槃境的修者之中的确称得上是顶尖了,罗天宇虽然也是二次涅槃的修为,但显然只是刚刚涅槃,白虎神印难敌火焰大浪,败得倒是不冤。
人群轰然散开,罗天宇砰的一生摔在地上,脸庞赤红如火烧,方才那一击,火焰劲气侵入肺腑,他已然重伤,不过他狼狈倒地,竟不运功抵挡火焰劲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空中淡然而立的柳一鸣,恍若择人而噬的野兽。
“始乱终弃,薄情寡义,柳一鸣你枉为男儿!”
他目欲喷火,嘶声道。
柳一鸣目光一寒,森声道:“罗天宇你休要不知好歹,莫轻舞水性杨花,自轻自贱,与我何干,你若再污我名声,休怪我心狠手辣。”
“禽兽!”
罗天宇双目赤红,疯虎般大吼一声,雄浑的真气仿佛燃烧了一般,以他为中心疯狂汇聚,一尊白虎虚影渐渐成形,恍如实质般,荡起猛烈的罡风,逆空而起,冲向柳一鸣。
“轰!”
柳一鸣双掌结印压下,周围熊熊火焰如狂暴般,惊涛千重,一层层火焰大浪浩荡而下,再次将罗天宇击落了下去。
随着两人的对话,旁边围观者都已渐渐了解了大概,两人竟是为一个女子结怨,罗天宇似乎只是悲情的一方,而柳一鸣所扮演的角色,却似乎并不怎么光彩。
只是实力摆在眼前,罗天宇败了,就像柳一鸣所说的,无论情场战场,他都是只一个悲情的失败者。
修炼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一切都靠实力说话,虽然许多人同情罗天宇的遭遇,也有人暗暗不齿柳一鸣作为,却没有人会在这时出头去招惹柳一鸣。
当然,世上从来不缺幸灾乐祸的人,不需要对自己有利,别人倒霉,他就兴奋,看着罗天宇狼狈摔落地面,也有人暗暗称快,或者在心中讥诮他的自不量力。
“砰!”
罗天宇狼狈倒地,柳一鸣从天而降,不知有意无意,随身散发的涅槃境气势如怒涛涌动,伴着从天而降带起的狂风,如重锤般击在罗天宇身上,他刚刚站起,又被这股怒涛掀翻,在地上滚了几下才止住,又是几口鲜血咳了出来。
角落里,看着罗天宇这般情形,魏晓晔眼中露出一丝同情,却没有说话,她知道柳一鸣乃是太一门弟子,此时出口绝不恰当,只是明明已经取胜,却还如此折辱对方,让她感觉有些不齿。
聂镜轩捏了捏拳头,柳一鸣早就有风流之名,以他相貌、修为、名声,不知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得到他的青睐,只是他天性喜新厌旧,被亵玩抛弃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却仍有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一般涌向他的怀抱,潘玉莲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但他,却不能向罗天宇一样,为了所喜欢的人讨回公道!
哪怕失败,至少曾经去做过!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但他终究还是松开了,以他的实力,去找柳一鸣的麻烦无异于自讨其辱,且为了那么个女人,不值。
对她来说,身体只是女人可以利用的本钱,也许在她眼里,侍奉柳一鸣,得到他的照拂,是很划算的买卖……
他默默地劝慰着自己。
清秀女微微蹙了蹙眉,看着柳一鸣骄傲俯视着罗天宇,那不屑的神情,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厌恶,见他轻轻向罗天宇走去,却在脚步落下时,一股暗力涌动,将罗天宇再次击得吐血翻滚,纤秀的眉不禁微微一挑,脚步便微微抬了起来,但身旁却有一人比她还快。
一道剑光,一闪如电!
柳一鸣下意识地避开这道剑光,微微后退两步,再凝目时,便见一道削瘦身影挡在了罗天宇前,冷漠的眼神如剑般凌厉,死死地盯着他:“轻舞,怎么了?”
刘郢!
萧寒等人微微愕然,清秀女落下了方欲抬起的脚步,聂镜轩也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望着那孤傲孑然的削瘦身影,眼中皆掠过疑惑之色。
冷漠孤傲的刘郢,也喜欢那个“轻舞?”
人群中,叶珊珊用力咬着嘴唇,目光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挡在了柳一鸣身前的那道身影。
你怎么那么傻啊!
她心中轻喃。
“你是太一门弟子?”
柳一鸣看着刘郢身上的太一门弟子服饰,微微皱了皱眉,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不该插手。”
刘郢冷冷地望着他,重复了一句:“轻舞怎么了?”
“是你?”罗天宇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衣衫褴褛,浑身狼狈,一双眼睛却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死死地盯着柳一鸣。
“轻舞受他花言巧语蛊惑,不惜弃家逃婚,千里相随,最后却被他抛弃,留书说识人不明,背亲弃义,无颜存世,跳崖……自尽了……”说到最后,罗天宇一双眼睛又涌上了浓浓的恨意,仿佛恨不得立刻将柳一鸣生吞活剥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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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每天都会更新一章,如果时间充裕状态好也会加,字数不确定,今天晚了点就是因为这章字数比较多啊,对于手残的我来说,多码一千字简直就像是蜗牛跑马拉松……不想为了某章多少字拆开,那样感觉很不爽,但这样写下去又不知道写到什么时候是止,就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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