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容妃跪在皇帝的脚下苦苦哀求。
“君无戏言,岂有朝令夕改的?更何况还是和亲的大事。”皇帝沉声道。
“皇上,罗儿可是您最喜爱的公主,难道您当真舍得让她嫁去北青国?”容妃未料到北青国竟然前来求亲,而且点名求的还是她的女儿,容妃如今只有这君玉罗一个女儿,若是她和亲去了,那她还有什么什么指望?
更何况,北青国前去风险重重,罗儿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朕自是不舍,却也不能不能如此。”皇帝说罢,不再多言,抬步便出了宫殿。
容妃瘫软在地上,她知晓哀求是无用的,可却还是想要碰一碰,哪怕如今知晓已经彻底地没有了指望,她还是不肯就此罢手。
她强撑着起身,转眸便看见君玉罗自寝室内出来,看向容妃的时候,眸低闪过一抹冷然,“母妃,你这是要去永寿宫吗?”
“恩。”容妃点头,“虽然太后如今甚少出面,可是但凡有一点希望也是要去的。”
“母妃,您心中很清楚,又何必如此?”君玉罗苦笑了一声,“和亲也不是坏事,比起待在这宫里头,有朝一日被折磨死,还不如远去北青国,也许还能寻到个清静之地。”
“罗儿啊,那北青国岂能是你去的?”容妃见君玉罗如此说,连忙上前说道,“你要知道,大焱与北青从未有和亲之举,你可是头一个,而且还是大皇子点名求的,这里头难道没有奇怪之处?”
“奇怪?”君玉罗冷笑了一声,“是了,是很奇怪,可是父皇也已经应允了,除非我死,自是要嫁入北青国的。”
“我的罗儿。”容妃将她搂在怀里,“母妃如今只有你啊。”
“母妃,你且放心,女儿不会死。”君玉罗不想死,可是却也知晓,她已经别无选择。
慕梓烟独自坐在院子里头望着夜空,任由着寒风吹来,却不并觉得冷。
张宗干咳了几声,自书房里出来,见她如此,上前坐在她的身侧,“你是全然不顾你的身子。”
慕梓烟浅笑道,“不是,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张宗继续说道,“是了,你在想六公主和亲之事。”
“只是觉得太过于突然。”慕梓烟看着他说道,“而且北青国的大皇子,在朝堂之上也算是举足轻重之人,性子敦厚,为人和善,虽然不是太子人选,却也是个胸有沟壑之人。”
“你是不解,为何大皇子会求六公主,而不是五公主吗?”张宗继续问道。
“大焱与北青从未和亲过,而且,我觉得和亲本身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便是一件屈辱之事。”慕梓烟冷冷地说道,“皇上却应允了,这是为何?”
“你是在想,六公主此次前去北青国目的不单纯?”张宗低声说道。
“也许吧。”慕梓烟抬眸看着远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都是我无法掌控的,如今才不过不到一年,那么接下来的两年多的时间呢?又该会发生什么我所不知道的?”
她在想,倘若轨迹已经从她重生那刻脱离,那么,三年之后是否还会按着她前世的轨迹走呢?那么,那个之后,她还存在吗?
张宗以为她在感伤身为女子的命运,他低声道,“你是不是想到自己了?”
“恩。”慕梓烟不可否认,点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摆布。”
张宗爽朗一笑,“烟儿啊,有时候我觉得你这心思比皇上还深沉,有时候你却又天真烂漫,不过,你似乎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梓烟被张宗的话逗乐了,笑着开口,“倒是如此。”
张宗抬眸看着她,缓缓地起身,“若是有什么想不通,也别待在外头,天冷,当心病着了,他们可都盯着我呢。”
慕梓烟也跟着起身,“好,我回去了。”
“恩。”张宗点头,便见慕梓烟转身回了屋子。
张宗将双手背着,俊朗朴实的容颜带着几分地浅笑,抬步便也回去了。
次日天亮,皇上便下旨,发了告示,昭告天下,六公主和亲之期亦是确定,定在了十日之后,而再过一月便是钟璇出嫁之日。
君玉罗并未大吵大闹,除了那日容妃去求了皇上,便恭敬地接了圣旨。
北青国大皇子则住在了驿站,自是要亲自护送和亲的仪仗前往回国。
慕梓烟只觉得近来倒是多了不少的喜事,想来不会再出大事,自从楚烨离开,留下那封书信之后,她知晓,楚烨这一走,怕是很长时间也不会回来了。
她坐在厅堂内,吕娘子正在一旁煮茶,抬眸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低声问道,“是了,你不去温泉庄园看看吗?”
“昨儿个刚回来。”慕梓烟笑着说道。
“那个叫云飞的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吕娘子接着说道。
“孩子?”慕梓烟嘴角微撇,“他比我还大呢。”
“可是那性子却像个孩子。”吕娘子笑着说道。
“他如今应当无碍了。”慕梓烟淡淡地说道,“这些时日倒是清净了许多。”
“都在准备着六公主和亲的东西,自是不会再出乱子。”吕娘子接着说道,“烟儿可是去看看那位北青国的大皇子?”
“不去。”慕梓烟前世是见过的,故而这一世却不着急,她还不清楚大皇子究竟为何要娶六公主,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若是她此刻前去,说不定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如今只有提防着北青国便是,还是不要过多的插手,毕竟,她如今的势力还很单薄,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能力还很小,而唯一能够用的也是楚烨给她的温泉庄园的人手,而她却没有自己的一批有能耐的,故而慕梓烟如今在盘算着如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自己的势力。
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她可以做许多的事情,故而她如今自是不会去主动地招惹北青国。
“你不好奇?”吕娘子见慕梓烟神色淡然,的确对北青国并不在意。
“好奇什么?”慕梓烟勾唇冷笑,“也许六公主嫁过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六公主深藏不露,万一到时候前去是个阴谋呢?”吕娘子担忧地问道。
“吕姐姐不是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的吗?怎得如今反倒比我还上心?”慕梓烟转眸看着吕娘子,打趣地问道。
“那也要看是谁整日的在我耳边念叨着?”吕娘子冷哼道,知晓慕梓烟自是有她的打算,故而便也不说了。
慕梓烟浅笑道,“是我的错。”
“是了。”吕娘子见她这几日神情有些倦怠,随即起身,“不若出去走走?”
“我啊,只想这样带坐会,外头有什么好瞧的。”慕梓烟看向吕娘子,莞尔一笑。
吕娘子无奈道,“好,那我便陪着你,反正我也不喜欢热闹。”
慕梓烟点头应道,“是了,还是吕姐姐最好了。”
慕梓静想了一夜,终究还是妥协了,次日便坐着马车回了慕侯府,入了府之后,看着眼前熟悉的侯府,慕梓静却如何都寻不到当初待在这里的感觉,只觉得这像是索命的地狱。
她双眸闪过一抹黯然,想她如今也不过十岁,却要独自承受这些,这心里头自是悲凉不已。
待去了长松院,老夫人见她回来,双眸闪过一抹幽光,沉声道,“回来便好,这些时日你在宅子里头养的也差不多了,春年将至,你要一直待在外头,平白地被旁人说闲话,到时候被那起子不知轻重的起了歹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祖母该如何?”
“孙女让祖母操心了。”慕梓静听着老夫人的话,这哪里是关心,明明是警告,若是她再不回来,可是要身首异处了。
她心里头对老夫人又恨又怕,若不是她,娘也不会死,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等地步。
老夫人见慕梓静乖顺地应道,摆手道,“下去歇息吧。”
“是。”慕梓静福身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待回了自己的院子,抬眸看着眼前冷冷清清的模样,哪里能比得上这些时日住的宅子自在,想及此,便烦躁不已。
“三小姐,您可要当心些。”双儿小心地提醒道。
“哼。”慕梓静知晓双儿话中的意思,如今可不是在外头的宅子里,在慕侯府内,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三小姐,还有谁将她放在眼里头,又会有谁不敢朝着踩上几脚的?
慕梓静想及此,便郁闷不已,却也只能连连叹着气,连午饭都没吃,便躺着歇息去了。
齐氏自是知晓慕梓静回了府,她低笑道,“老夫人倒是会找人,不过这静丫头也长进了不少。”
“总归是不会对老夫人顺从的。”崔嬷嬷接着说道,想着如今的慕侯府,二房搬出去了,三房乱七八糟的,老夫人失去了二房的助力,如今三房也与她隔了心,以往的老夫人在慕侯府内可是呼风唤雨的,如今却是失去了左膀右臂,只能孤军奋战了。
崔嬷嬷暗道一声活该,便也笑着上前,拿过米粥递给齐氏。
“夫人,您说六公主和亲之事,是不是有些蹊跷?”崔嬷嬷看着齐氏问道,“老奴是担心,万一这北青国上了瘾,改日又来个二皇子,三皇子的,对大小姐起了心思该怎么办?”
齐氏听着崔嬷嬷的话,“她如今在皇陵内,没有太后的懿旨是不能离开的,故而这几年应当没事。”
“话虽是这个理,可是,老奴也难免有些担心。”崔嬷嬷上次还劝慰齐氏,如今反倒担心起来了。
齐氏见她如此说,便也跟着眸光一沉,“再等等吧,这几日虽然瞧着太平,我怎么觉得会有大事发生呢?”
“是老奴瞎操心了。”崔嬷嬷听齐氏如此说,连忙回道。
“你的担心是对的。”齐氏低声道,“如今却也是没法子的,这过了春年,四公主便要临盆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慕侯府呢,这些时日还是安生些好。”
“是。”崔嬷嬷垂首应道,当下便也不再多言。
祝越得知慕梓静回来,躺在床榻上冷笑了一声,“老虔婆当真是聪明,想要寻慕梓静来找我晦气,那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能耐。”
如琴立在一旁说道,“夫人,奴婢瞧着三小姐倒是不甘愿的。”
“那是啊,一个人待在外头的宅子多自在,平白地被老虔婆唤回来,哪里会比宅子里头自在。”祝越冷哼道,“她啊,若是不安分,我便让她安分些。”
如琴垂首应道,“夫人说的是。”
自从六公主和亲之事定下之后,其他世家便变得安分了不少,有观望的,有收敛的,也有在等待时机的。
尤其是钟侯府,如今更是如此,钟侯爷每日除了公务,便直接回了钟侯府,闭门谢客。
钟璇则是去了明悦书院,苏沁柔与侯依依也是如此,反倒慕梓烟偷得浮生半日闲,倒是彻底地清闲了几日。
这可是乐坏了慕梓烟,她整日儿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看书,又或者是修炼内力,倒是惬意自在的很,连吕娘子瞧着,都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这才是大家闺秀整日该做的事情。
宜嫔有喜之后,甚是谨慎,原本担心容妃会对她不利,可是如今因着六公主的事情,容妃自是无暇对付她,宜嫔自是松了口气。
君千瑞这些时日倒是多了一个习惯,便是隔三差五地都会拽着云妃出了宫殿,指着皇陵的方向,让云妃带着他去,只说是要见姐姐。
云妃垂眸看着不过一岁多的孩子,竟然因着慕梓烟对他的照拂,如此念念不忘,她自是欣慰不已,只是如今她是不能轻易出去的,而慕梓烟远在皇陵也不能入宫。
她垂眸看着君千瑞,“等天暖和了,母妃再带你去?”
“恩。”君千瑞长得越发地白嫩,那模样儿与云妃一模一样,想来长大之后必定是个俊美无双的男子。
云妃正哄着君千瑞,便见宫女前来,“娘娘,皇上驾到。”
“恩。”云妃点头应道,随即便抱着君千瑞前去迎驾。
皇帝入了宫殿,见云妃上前行礼,而身旁的君千瑞也跟着跪在地上,虽然很小,这规矩却学的甚是端正,这让皇帝每次前来,心里头倒是熨帖了不少。
毕竟,君千瑞也算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这后宫之中,能够让他亲自看着长大的皇子不多,而君千瑞算是难得的一个。
皇帝眉眼间多了几分难能可见的暖意,这人老了,最喜欢看见纯真的东西,尤其是孩子那单纯清澈的眼神,“平身吧。”
“谢父皇。”君千瑞如今能够顺利地讲出这三个字,自是让皇帝惊讶的,可记得前几日他过来的时候,他只能咿咿呀呀的却听不清楚。
皇帝双眸闪过一抹惊讶,顿时龙颜大悦,伸手便将君千瑞抱在怀里,瞧着君千瑞那黑漆漆的眸子内干净纯粹的无任何的杂质,他满意地点头,“爱妃教导好。”
“皇上,是瑞儿心中有您,这几日总是念叨着父皇父皇的,故而便记下了。”云妃叹了口气,“嫔妾可没有这个福气。”
“哈哈。”皇帝听着更是熨帖,抱着君千瑞便入了寝宫,云妃自是在一旁陪着,远远瞧着,倒是温馨不已,可是谁又能够想到,就在前不久,这二人之间还在互相算计着。
这便是宫闱,没有真情,有的只是尔虞我诈和无休止的算计。
容妃愁眉不展,看着君玉罗平静地在一旁舞剑,她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她看着君玉罗,“罗儿,你当真想好了?”
“母妃,如今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君玉罗是不甘心的,她等了慕凌轩这么多年,最后却是一场空,这让她如何能够死心,可是,如今她却不得不前去和亲。
容妃幽幽地叹了口气,“罗儿啊,你可要想清楚,倘若真的去了北青国,母妃怕是什么都帮不上你了。”
“母妃放心,女儿自有主张,明儿个女儿便去见那大皇子一面。”慕梓烟低声说道。
“好。”容妃见君玉罗表现地太过于平静,她原本以为君玉罗会大发脾气,可是如今?
次日一早,君玉罗便出了宫,前往驿站。
驿站的客房内,一男子正端坐与椅子上,抬眸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子,二人相谈甚欢。
“大皇子前来,倒是让我意外。”对面的女子一身绛色长裙,眉目间染着一抹风情,此刻正笑吟吟地说道。
“钟二小姐前来所为何事?”大皇子轩辕濬长相略显粗狂,不过通体透着一股子平易近人的和气,他身着着北青国特有的长袍,不过腰间背着的是刻着红宝石的弯刀,整个人瞧着倒像是个武将,威武不凡。
钟璇看着眼前的轩辕濬,低笑道,“只是心有疑惑。”
“是因为六公主?”轩辕濬的语气也略显低沉,如今豪迈地端着茶杯,垂眸微微一抿,看着她说道。
“不错。”钟璇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
“钟二小姐,这是本王的事,与你无关吧。”轩辕濬对钟璇的口气不善,更显得冷漠。
钟璇低笑道,“看来我与大皇子也无话可说,那便告辞。”
“不送。”轩辕濬冷冷说罢,便听到侍卫前来禀报,他双眸微眯,划过一抹冷光。
钟璇此刻已经自后门离开,待坐在马车内,双眸溢满了冰霜,“轩辕濬,你倒要瞧瞧你还能得意到何时?”
“主子,这大皇子也太不将您放在眼里了。”下属在暗处低声道。
“那便给他点颜色瞧瞧。”钟璇冷哼道。
“主子,六公主来了。”下属随即低声禀报道。
“来得正好。”钟璇沉声道,“给轩辕濬一点教训。”
“是。”下属应道,随即便闪身离开。
钟璇冷哼道,“轩辕濬,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能安然地离开。”
此时,君玉罗已经入了厅堂,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的大皇子轩辕濬,她眸光一凝,“怎么是你?”
“为何不是本王?”轩辕濬看着君玉罗,缓缓地起身,“小师妹,别来无恙。”
“谁是你的师妹?”君玉罗冷声道,抬手便向他劈去。
轩辕濬浓黑的眉毛微挑,接着闪身便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君玉罗便向前一倾,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当下便恼羞成怒,沉声道,“松开。”
“小师妹,你我一别多年,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轩辕濬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手臂越发地用力,笑得格外的邪魅,哪里还有适才那般和善的神情。
君玉罗未料到他便是北青国的大皇子,怪不得会如此,她双眸闪过一抹幽光,“你若不松开,我便死在你面前。”
“这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轩辕濬低笑道,随即便将她松开。
君玉罗向后退了几步,拔出手中的长剑,“我是不会去北青国的。”
“即便你死了,我也要将你的尸体带回去。”轩辕濬冷笑道。
君玉罗听他如此说,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而后抬步上前,“轩辕濬,你找死。”
“小师妹,你终于肯叫我了。”轩辕濬突然爽朗一笑,显得甚是高兴。
君玉罗直视着他,“为什么要选我?”
“因为你是我的小师妹啊。”轩辕濬接着说道,“只有你才得到了师父的独门秘籍,你若是嫁给我,我便不用担心你会将秘籍外传。”
君玉罗冷哼一声,“你若是想要秘籍我给你便是,你又何必让我嫁给你?”
“嫁给我可比待在这皇宫的好,你若是不嫁给我,难保你父皇哪日不高兴会将你赐给谁?你要知道,只有我才能让你得偿所愿。”轩辕濬看着君玉罗说道。
“得偿所愿?”君玉罗冷笑道,“如何得偿所愿?我爱的人是慕凌轩,可他宁可选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也不愿娶我,我要将他夺过来,这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那我便给你夺过来如何?”轩辕濬看着她说道。
“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君玉罗听着轩辕濬的话,低声问道。
“我想要你。”轩辕濬的目的很明确。
君玉罗直视着他,“轩辕濬,你这个疯子。”
“小师妹,我喜欢你这样叫我。”轩辕濬却笑吟吟地说道。
“你……”君玉罗抬手便又打过去,而轩辕濬却张开双臂,作势要抱她。
君玉罗还从来未遇到过这等无赖,当下便气得转身要离去。
只是还未出去,突然有东西飞了进来,轩辕濬连忙上前将她拽住,而后二人破窗而出。
只听见里头传来轰隆隆地响声,紧接着正个客房便被掀起,瞬间被坍塌。
君玉罗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坍塌的房子,转眸看着自己还被轩辕濬搂在怀里,她气恼不已,连忙抬手将他推开,而后站在了不远处,直视着前方。
“有人要杀你?”君玉罗冷笑道。
“这大焱果然不安全。”轩辕濬却不以为然,显然知晓是谁动的手,故而转眸看着君玉罗,“小师妹,我与你之间做笔交易如何?”
“你说。”君玉罗着实没有想到原来眼前的大皇子竟然是她的同门师兄,不过他们素来交集甚少,故而她并不知晓他真正的身份,而入了本门的弟子,都隐去了原本的身份,所以,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呢?
君玉罗暗忖着,抬眸看着他,“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等你嫁给我,我便告诉你。”轩辕濬笑着说道。
“说你的交易吧。”君玉罗当下便沉下脸来,低声道。
“你嫁给我,我给你想要的。”轩辕濬看着她说道。
“我远在北青国,即便想要,我如何能回来?”君玉罗冷笑道,“轩辕濬,你当我是傻子?”
“这有何难的?”轩辕濬淡淡地说道,“你若是嫁给了我,日后我成了皇帝,带着你打入大焱,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更别说区区的一个慕凌轩了。”
“你是在痴人说梦。”君玉罗未料到轩辕濬竟然会如此不知轻重。
“你以为我不能?”轩辕濬双眸微凝,冷声道。
“别说不能了,你如今在北青国的身份地位,恐怕也成不了皇上吧。”君玉罗看着他,“轩辕濬,既然父皇已经下旨,我自会答应,不过,我们之间不会存在任何的交易,你是你,我是我。”
轩辕濬见她如此说,随即笑道,“小师妹,你且等着吧,我会让你看见这天下究竟谁是霸主。”
君玉罗看着轩辕濬那双眸溢满的冷光,她不过是淡淡一笑,她想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不过是母妃能够安然无恙,能够跟心爱之人守在一起罢了,只可惜啊,天不遂人愿,她被凉王利用,闯入皇后墓葬,却受了重伤,母妃因此备受冷落,而她如今还被轩辕濬利用,难道这一世她都要如此活着?
君玉罗转眸看了轩辕濬一眼,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那么往后的路她便知晓该如何走了,只是还有一事,她必须要说清楚才是。
故而,她便转身离开,并未再逗留。
而驿站的房子突然倒塌,正巧又是北青国大皇子下榻之处,此事必定会惊动皇帝,故而,皇帝下旨让张宗前去彻查此事。
张宗领命便去了驿站,少不得将慕梓烟也带了去,这下即便慕梓烟不愿意见轩辕濬,如今也是要碰上一面的。
待她入了驿站,便看见不远处的凉亭内,轩辕濬正端坐着,那双锐利的眸子正看着她,不过那神情却透着以往的平易近人。
慕梓烟自是知晓轩辕濬的本性,这个人深不可测,前世的时候,北青国也是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她如今自是不愿意去招惹这等人物的,只因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故而她很是自觉地跟着张宗看着眼前的坍塌的屋子,而后便站在一旁,显得格外的低调。
轩辕濬一眼便看见了慕梓烟,他对大焱国了解颇深,故而也是知晓张宗身旁有两个奇女子,而且还是姐妹,如今看着慕梓烟,一眼便认出她便是那个断案伸手吕二娘,不免来了兴趣,随即起身便向前走去。
张宗见轩辕濬前来,上前拱手道,“大皇子。”
“想必这位便是张大人吧。”轩辕濬嘴角挂着爽朗地笑意问道。
“正是下官。”张宗低声应道。
“那这位便是吕二姑娘了?”轩辕濬却将目光落在了慕梓烟的身上。
慕梓烟上前福身道,“吕二娘见过大皇子。”
“本王对吕二姑娘早有耳闻,不知吕二姑娘如何看待此事?”轩辕濬笑吟吟地问道。
慕梓烟未料到轩辕濬竟然会来找她麻烦,她低声道,“民女还未查出缘由。”
“哦?”轩辕濬挑眉,见她如此回道,故而便点头道,“倒是本王鲁莽了。”
“大皇子,此事下官自会查出缘由。”张宗沉声回道,未料到这大皇子竟然是这般轻佻之人,越过他直勾勾地看向烟儿。
“好。”轩辕濬见这吕二娘神色淡淡,不卑不亢,少有女子能够做到这般淡然,他心头腹诽,这吕二娘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并非是这长相,而是这隐隐笼罩着的气息,绝非一般的女子。
对于在高位的人往往比较敏感多疑,尤其是对感兴趣的事物,自是会多几分地注意,故而他们能够尽快而又准确地判断出来对方的脾性与目的,可是,对于眼前的吕二娘,轩辕濬却一时之间看不透她的内心,一个能够从容地任由着你打量,却让你看不出一丁点神色的人,这心思怕是极为深沉。
待出了驿站,张宗一直黑沉着脸,转眸看向慕梓烟,见她神色倒是淡然,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他冷哼一声,“这大皇子未免太放肆了。”
慕梓烟转眸见张宗如此,低声道,“张大哥可觉得这大皇子如何?”
“哼。”张宗冷声道,“绝非传闻那般。”
“是了。”慕梓烟点头道,“这等人还是少招惹为妙,至于屋子是被炸弹炸碎的。”
“恩。”张宗自是看出来了,“此事我自有说辞。”
“再有三日,他便走了,这期间还是少些乱子的好。”慕梓烟只觉得这安稳的日子怕是过去了,尤其是这三日,怕是会有大事发生。
君玉罗回了皇宫,当下便去了容妃的宫殿,容妃自是等着她,见她回来,低声道,“如何了?”
“没什么。”君玉罗自是不能告诉容妃,她跟轩辕濬的关系,只是淡淡地说道,“母妃放心,那大皇子倒是个温和的人,不会对女儿如何的。”
“如此便好。”容妃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君玉罗低声道,“母妃,女儿此次离开,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这后宫之中本就不平静,你孤身一人,可要当心啊,至于皇后墓葬的秘密,女儿离去之后,凉王想来不会让你再去冒险,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容妃见君玉罗说出这些,双眸闪过一抹幽光,上前将君玉罗抱在怀里,“你说的母妃都明白,只是很多事情哪里能那么容易摆脱的,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贼船,自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的,不过罗儿放心,母妃自有分寸。”
“恩。”君玉罗点头应道,她如今的心里头却很是复杂,当下出了宫殿,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夜已深,慕梓烟听了隐一的禀报,似是想到什么,而后便连夜赶回了皇陵。
次日一早,君玉罗便动身前往皇陵,待到了皇陵之后,便直奔慕梓烟的宫殿。
慕梓烟一早便赶到了皇陵,如今正斜靠在软榻上小憩,听芸香前来禀报,她双眸微挑,若不是昨儿知晓她去见了轩辕濬,她自是不会想到回来这一趟。
果然,君玉罗会来寻她,只是不知她到底是何目的。
待她入内,慕梓烟上前恭敬地行礼,“臣女参见公主殿下。”
“本宫寻你来,是有话要说。”君玉罗直视着慕梓烟,沉声道。
芸香与碧云对视一眼,随即便退了下去。
慕梓烟看着她,“公主殿下但说无妨。”
“本宫知晓,上次擅自闯入皇后墓葬,伤了吕娘子,惹怒了你,只是本宫也是无奈之举,在这后宫生存,哪里那么容易,母妃本就势单力薄,当年更是因为本宫而伤了身子,她虽然为容妃,可是却也过得如履薄冰,本宫岂能坐视不理,这些年来,本宫一直游学在外,也不过是想着能够有朝一日好好地护母妃周全,奈何天意弄人,本宫如今要远去了,自是不能再护着她,母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有一日,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本宫只想求慕大小姐能够照拂一二。”君玉罗看向慕梓烟说道。
慕梓烟平静地看着她,“公主殿下一番肺腑之言,倒是让臣女不知该如何反应。”
“本宫知晓你能耐不小。”君玉罗接着说道,“本宫对轩哥哥的心,慕大小姐或许不懂,可是本宫从未后悔过,只是不甘心而已,如今也好,自是断了本宫的念头,如今本宫再无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妃,这大皇子不是简单的人,本宫此次前去也不知会如何,故而如今能够托福的便是慕大小姐了。”
君玉罗说着便将怀中的一块地图交给她,“这便是凉王那处留下的一块地图,是我偷偷画下来的。”
慕梓烟见状,抬手接过,知晓这乃是君玉罗所表现出来的诚意,慕梓烟未料到她与君玉罗竟然会走到如此的地步,她看着君玉罗,低声道,“既然公主殿下有如此孝心,臣女若又能力,必定照拂容妃娘娘一二。”
“若当真如此,本宫即便在北青国,也会对慕大小姐心存感激。”君玉罗说着便朝着慕梓烟拱手一礼,转身便出了皇陵。
芸香与碧云待六公主离开之后,二人便跟着入内。
“大小姐,您怎知六公主会来?”碧云不解地问道。
“不过是直觉罢了。”慕梓烟收起那张地图,嘴角勾唇一抹淡淡地笑意,看来皇后墓葬果然藏着巨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芸香抬眸看向碧云,而后又看向慕梓烟,“大小姐,您现在可是要回去?”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大皇子还未离开,我如今若是不回去,难道会暴露。”
“那奴婢这便给您收拾。”芸香说着当下便忙活起来。
慕梓烟随即换了衣裳,戴着人皮面具便又匆忙自皇陵出来,赶往京城。
而此时京兆尹府衙,大皇子轩辕濬正坐在前堂内,张宗站在一旁,显然未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心里头不免疑惑起来。
“大皇子可是为了驿站之事?”张宗低声问道。
“怎得不见吕二姑娘?”轩辕濬抬眸只看见张宗一人出来,故而疑惑地问道。
“这乃是公堂,吕二姑娘不易在旁。”张宗如实回道。
“原来如此,本王此次前来是想与吕二姑娘说几句话,可否请吕二姑娘前来?”轩辕濬笑着开口,道明了来意。
“这……”张宗暗叫不妙,原来这大皇子前来是为了找烟儿,可是烟儿还未从皇陵回来,也不知何时能够回来,这该如何?
“难道吕二姑娘不在?”大皇子看着张宗问道。
“她一早便出去了。”张宗直言道,如今也只能如此推脱。
“出去了?何时能回来?”轩辕濬微微一愣,双眸闪过一抹疑惑。
张宗垂眸冷静地开口,“倒是不知何时能回来,她性子一向如此,下官也是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轩辕濬微微点头,“今儿个本王得空,便在这处等等吧。”
张宗这下难免有些急了,等着?若是烟儿今儿个不回来,那岂不是更会引起大皇子的怀疑,到时候万一被查出什么什么破绽来,那岂不是露馅了?
如此一想,他抬眸看向轩辕濬,而轩辕濬此刻也正好打量着他,他低声道,“大皇子,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轩辕濬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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