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不知晓她何时回来,岂能让大皇子在这出的个她,不若等她回来,下官亲自领着她前去拜见大皇子。”张宗低声道。
“无妨,本王在这处等等便是。”轩辕濬淡淡地开口,“张大人不必理会本王。”
张宗见大皇子执意如此,便也只能拖延,而后低声道,“那大皇子自便。”
随即便转身入了公堂,自去忙了,不过这心里头却是七上八下的。
吕娘子前来,“这是怎么回事?”
“烟儿何时回来?”张宗看着吕娘子问道。
“不知。”吕娘子摇头道,“她昨夜匆匆离开,却不知发生了何事,你且在等等吧。”
“如今大皇子在外头,说是要见她。”张宗低声道。
“这?”吕娘子眉头紧蹙,“他好端端见烟儿做什么?这是要等下去?”
“看样子是了。”张宗点头应道,“也不知烟儿能不能赶到。”
“再等等吧。”吕娘子也不知晓慕梓烟何时回来,如今也只能等着。
慕梓烟刚入了京城,自后门入了京兆尹府衙,吕娘子见她回来,连忙上前,“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慕梓烟入了屋子,低声问道。
“大皇子在前厅等了你两个时辰。”吕娘子接着说道,“他是特意来见你的。”
“见我做什么?”慕梓烟双眸微蹙,低声问道。
“不知。”吕娘子摇头,“你小心些,大人说你外出了。”
“好,我知道了。”慕梓烟点头,而后喘了口气,这才出了屋子,前往前厅。
远远地便瞧见大皇子轩辕濬气定神闲地坐着,即便等了两个时辰,却还是如此淡定,这份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练就的。
慕梓烟暗暗思忖着,轩辕濬为何要来见她?
等到她上前微微行礼,“民女见过大皇子。”
“吕二姑娘回来了。”轩辕濬看向慕梓烟,笑吟吟地问道,这笑看着和善,不过却比冰刀还锐利。
慕梓烟只觉得耳边刮过一阵冷飕飕地风,倘若定力不够,怕是早已经吓破了胆。
她不紧不慢地应道,“有些事情便出去了,不知大皇子寻民女何事?”
“本王前来是有事相托。”轩辕濬看着慕梓烟说道。
“这?”慕梓烟越发地不解。
“本王想找一个人,不知吕二姑娘能否帮忙?”轩辕濬客气地询问道。
慕梓烟抬眸看着他,不解地问道,“这……民女不过是有些查案的手段罢了,对于找人却不擅长。”
“如今便缺吕二姑娘的这断案神手。”轩辕濬看着她说道。
“不知大皇子要寻何人?”慕梓烟看着他问道,话已经说道这份上,倘若她不答应,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她也好奇,轩辕濬前来京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当真是为了君玉罗?
轩辕濬见她答应了,双眸闪过一抹笑意,而后说道,“我寻此人。”
他说着便自怀中拿出一副画卷,当下递给她。
慕梓烟拿过画卷,打开之后看罢,抬眸看着她,“这是?”
“此人乃是本王最重要的人。”轩辕濬看着她说道。
慕梓烟仔细地看着画像上的人,瞧着倒是年纪不大,不过这模样儿却有些古怪,只因为戴着面纱,除了露出来的那一双剪水瞳眸外,便是眉心的一颗朱砂,便再无其他,窈窕身姿,肥瘦适宜,像江南的女子,她抬眸看着他,“大皇子可否说一说此女的来历,亦或者是线索?”
“这是她三年前的画像,本王只知晓她乃是大焱京城人士,却不知是出自哪家的小姐,本王游历的时候意外受伤,是她救了本王。”轩辕濬看着慕梓烟说道,“此次本王前来,便是想寻到她,当面答谢。”
“可知这位姑娘姓什么?”慕梓烟接着问道。
“不知。”大皇子看着慕梓烟,“这幅画像也是本王循着记忆画下的,至于其它的本王一概不知。”
“这……”慕梓烟沉默了片刻,“如此,那岂不是大海捞针?”
“本王知晓吕二姑娘乃是推敲断案的高手,想来能够知晓。”轩辕濬看着慕梓烟说道。
慕梓烟仔细地看了又看,却想不起这京城中哪家世家小姐眉心会有一颗朱砂,而且这女子的双眸透着淡淡地忧伤,带着几分的悲天悯人,倒是让人瞧着极不舒服。
她不喜欢这种总是以慈悲看待旁人的人,太过于虚伪,她眉头微蹙,转眸看向轩辕濬,“只因为一幅画,民女的确不知她是何人。”
“既然如此,那便是本王唐突了。”轩辕濬双眸闪过一抹失落,抬手拿过那副画卷,转身落寞地离去。
慕梓烟看着他的背影,双眸闪过一抹幽光,三年之前?那女子的模样……等等,怎么会这样?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抬步冲了出去,便见轩辕濬正翻身上马。
“大皇子且慢。”慕梓烟上前拦住。
“吕二姑娘可是想到什么了?”轩辕濬见慕梓烟唤住他,他并未下马,不过那眸光中却闪过一抹明光。
“大皇子是三年前所说的这个女子,民女也许见过。”慕梓烟低声道,终究是觉得此事太过于诡异。
“哦?”轩辕濬连忙下马,站在慕梓烟的跟前,低声道,“不知吕二姑娘能够寻到她?”
“民女尽量一试。”慕梓烟接着说道,“大皇子明儿个这个时候前来。”
“好。”轩辕濬见她能够寻到,当下便有了期盼,而后拱手道,“若真能寻到,本王必有重谢。”
“大皇子客气。”慕梓烟低声道,“民女尽量吧。”
轩辕濬难免有些庆幸,而后便高兴地离开。
慕梓烟转身回了京兆尹府衙,吕娘子看着她,“你答应了大皇子什么?”
“找人。”慕梓烟看着她说道。
“找人?”吕娘子双眸微挑,“可能找到?”
“吕姐姐,你可记得这京城中谁的眉心有一颗朱砂?”慕梓烟看着她问道。
“朱砂?”吕娘子仔细地思忖着,过一会,摇头道,“倒是没有。”
慕梓烟来回踱步,而后看向张宗,“张大哥,你呢?”
“不知。”张宗摇头道。
慕梓烟却想到了一个人,而后低声道,“谁见过临安郡主?”
“临安郡主?”张宗沉默了片刻,“是了,章世子见过。”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似乎章表哥之前有提及过,她随即抬步便出了京兆尹府衙,“我去一趟章侯府。”
“我随你去。”吕娘子不放心,连忙跟上。
张宗愣在原地,只觉得这大皇子前来太过于怪异。
慕梓烟当下便与吕娘子一同去了章侯府,章仚刚刚散值回来,待听到来人禀报,便亲自前去相迎,只等到慕梓烟入了他的院子,她低声问道,“章表哥,你可记得临安郡主眉心是否有一颗朱砂?”
“朱砂?”章仚沉默了片刻,仔细地回忆道,“好像有。”
“三年前,临安郡主可出过京城?”慕梓烟继续问道。
“这我便不知了。”章仚摇头道,“你怎得突然问起这个来?”
“哦,今儿个大皇子拿来一幅画,让我寻人,画像上的女子双眸透着哀伤,眉心有一颗朱砂,我便想起了临安郡主。”慕梓烟低声说道。
“临安郡主的双眸倒是如此。”章仚接着说道,“大皇子为何要寻画中的人?”
“救命之恩。”慕梓烟接着说道,“多谢章表哥。”
“不妨事。”章仚笑着应道,不过心头却有些疑惑起来。
慕梓烟也多言,转身便离去,等回了京兆尹府衙,便让白玄前去查实临安郡主如今在何处。
直等到次日,慕梓烟才确定那画中的女子乃是临安郡主无疑,不过三年之前,临安郡主为何会出京呢?她是在哪里救下轩辕濬的?
“主子,三年之前临安郡主出过一次京城,乃是前去寻找神医。”白玄低声说道。
“神医?”慕梓烟双眸微挑,“有楚烨在,还用得着寻其他的神医?”
“这属下便不知了。”白玄低声回道。
“我知道了。”慕梓烟淡淡地启唇,“如今临安郡主在何处?”
“临安郡主一直在公主府,不过甚少见客。”白玄接着说道,“主子,属下告退。”
“恩。”慕梓烟淡淡地应道。
白玄闪身离开。
慕梓烟却觉得此事透着古怪,不过,她既然已经肯定了,便告诉大皇子,她倒要看看大皇子会有何举动。
轩辕濬如约而至,慕梓烟看着他说道,“大皇子,这画像上的女子乃是临安郡主。”
“临安郡主?”轩辕濬看着慕梓烟,“便是那个天下第一美人临安郡主?”
“正是。”慕梓烟低声道,“不过临安郡主体弱多病,故而甚少出面,您若是要见她一面怕是难上加难。”
“再难本王也要见到。”轩辕濬沉声道,随即看向她,“此事,自是本王欠吕二姑娘的人情,日后若是有事本王能够帮忙的,吕二姑娘但说无妨。”
“民女谢大皇子。”慕梓烟低声道。
轩辕濬见她毫不客气地应下了,不免有些惊讶,也不过是转瞬,便转身离去。
慕梓烟待轩辕濬离开之后,双眸闪过一抹幽光,转眸便回了后堂。
“倘若大皇子寻的真的是临安郡主,我倒是想看看大皇子如何能见到临安郡主。”张宗笑着说道。
“张大哥这是要看好戏?”慕梓烟浅笑着说道。
“自是。”张宗接着开口,“你想想啊,这临安郡主甚少出面,即便每次出面,也见不得真容,有幸能瞧见个背影都不错了,故而甚少有人知晓她究竟长得是何模样,但是有幸见得真容的却都对她念念不忘,甚是痴迷,可见这临安郡主当真是美若天仙啊。”
“是啊,临安郡主当真是美若天仙了。”吕娘子在一旁慢悠悠地开口。
张宗一愣,转眸见吕娘子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
慕梓烟歪着头看着张宗,“瞧瞧,你当真着吕姐姐的面夸另一个女子,而且还说的那般起劲,若是我,我也会不高兴的。”
张宗委屈不已地嘀咕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还不去看看。”慕梓烟笑着说道。
“哦。”张宗垂眸,连忙转身便匆忙离去。
慕梓烟看着张宗焦急追上前去的脚步,笑着摇头。
当日,轩辕濬便赶去了公主府,自是递了帖子,奈何被侍卫拒之府外,轩辕濬知晓公主府自是不容易进去,未料到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难。
他无奈之下便入了宫,亲自前去寻月华公主,奈何月华公主今儿个在明悦书院,而且明悦书院向来不让外人进去,故而轩辕濬便又扑了个空。
此时,他想到了君玉罗,便又入了宫中去见她,可是奇怪的是,君玉罗也不在宫中,这下可是急怀了轩辕濬。
而君玉罗此刻却去了慕侯府,正在等着慕凌轩回来。
轩辕濬无奈之下,只好去叩见皇帝,待说明缘由之后,皇帝只是叹了口气,“哎,当真是不巧,临安郡主如今在明悦书院,大皇子是知晓的,月华公主虽然是朕的皇妹,可是这脾气却很古怪,如今明悦书院正在进行考核,自是不会让任何人入内的。”
轩辕濬见皇帝此言,便知是行不通的,故而轩辕濬便暗自下了决定,打算夜闯明悦书院。
天色渐暗,慕侯府内,慕凌轩刚刚回府,便听到鲁中前来禀报说是六公主在等他,他双眸微沉,抬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君玉罗此刻正拎着两坛子酒,见他回来,低声道,“今夜没有公主,也没有臣子,便是两个相熟的故友,可否与我喝一杯?”
慕凌轩见她如此说,便也不再犹豫,而后二人便坐在院子的石桌前,他将酒坛打开,抱着轻嗅了一下,便见君玉罗并未拿酒杯,而是抱着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慕凌轩微微一愣,还从未见过她如此,这下反而有些不认识她。
君玉罗看着他,“十年,整整十年,慕凌轩,你可知这十年我是如何过来的?”
慕凌轩微微一动,“公主殿下,臣……”
“说了,今夜没有公主,也没有臣子,我是君玉罗,你是慕凌轩。”君玉罗将酒坛放下,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搭在酒坛上看着他,“慕凌轩,我知道,你不敢爱我,因为我是公主,所以注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也知道,在你的心中,始终不肯对我敞开心扉,我更加地清楚,你自始至终都不会爱我。”
慕凌轩抿唇不语,其实君玉罗说的对,因为她的身份,所以,他从来没有给过她机会,也从来没有让她靠近过自己。
终究是他对不起她。
君玉罗看着慕凌轩,“我呢,从小就想着要嫁给你,所以我想摆脱公主的身份,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根本摆脱不了,我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任性,我粘着你,我想要让你看到我对你的在乎,想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真心,这些无关乎我的身份,可是,你却总是避而不见,你要成亲,要娶钟慧,我不甘心,可是却只能无可奈何地放手,我便离开京城,你可知在那一年,我都做了什么?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为了爱你,都做了什么,慕凌轩,现在终于好了,我永远不会再烦着你,不会再为了你而疯狂,不会因为你而变得不像自己,今夜我来见你,是想告诉你,我君玉罗彻底地放手了。”
她说罢提起酒坛,仰头大口地灌酒,任由着那酒的辛辣自喉间穿过,蔓延全身,她松手,酒坛落下,“砰”地一身碎裂,犹如这十年她对他的情,她一厢情愿的追逐。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明媚地笑容,可是早已经泪流满面,她蓦然地转身飞身离去,自此再没有出现在慕凌轩的面前。
慕凌轩盯着眼前十年的女儿红,他忽然记起,这是十年前,君玉罗偷偷埋下的,看来她当真放下了,他低头释怀浅笑,“如此甚好。”
却细细地品着那酒的醇香,而后将酒坛丢落在地上,转身回了屋子。
慕梓烟在暗中看到了这一幕,也忍不住地唏嘘长叹,君玉罗为哥哥痴狂了十年,可是终究不是一路人,必定不会在一起。
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片淡淡的忧伤。
君玉罗骑马回了宫中,而后斜靠在她第一次跟慕凌轩见面的廊檐下,凭栏依靠,抬眸看着远处挂着的玄月,任由着寒风穿透斗篷,她脸上透着红晕,酒气充斥着全身,那冷风袭来,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她只是这样静静地眺望着远方,过了今夜,一切便结束了。
慕梓烟回了京兆尹府衙,吕娘子看着她神色倦怠,随即上前,“这出去一趟,回来怎得成了这幅样子?”
“没什么。”慕梓烟随即坐下,歪头靠在吕娘子的肩头,抬眸望着夜空,这世上,伤心之人何其多,而她历经了千年,看到过的爱恨情仇又何其多,可是终究是抵不过自己亲人所面临的痛苦,果真是一个“情”字伤人啊。
吕娘子见她面色凝重,便也不再多言,而是顺着她,二人便这样相依偎着,静静地坐着。
明悦书院,轩辕濬一身夜行衣的装扮,轻巧地躲过外头的侍卫,而后落入了书院内,只是双脚刚落地,便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他便也不含糊,当下便与这些黑影纠缠起来。
直至半个时辰之后,惊动了月华公主,待月华公主赶到之后,双眸微沉,“擅闯者格杀勿论!”
“是。”黑影乃是死士,待领命之后,这动作自是更快了,招招致命。
轩辕濬双拳难第四手,况且如今还是被一群死士围攻,故而也不敢分神,却也是渐渐地败下阵来,一个躲闪不及,手臂便被刺中,划破了一道血痕。
他连忙飞身向后一退,将脸上的面纱揭开,低声说道,“月华公主,北青国皇子轩辕濬求见。”
月华公主面色冷凝,抬手道,“退下。”
黑影便收起兵器,而后闪身离去。
轩辕濬顾不得手臂的伤口,而是上前拱手道,“轩辕濬贸然闯入,还望公主见谅。”
“不知大皇子夜闯明悦书院所为何事?”月华公主待看清楚来人之后,语气越发地冰冷。
“我前来是为了见临安郡主。”轩辕濬也不隐瞒,直言回道。
“你见临安做什么?”月华公主沉声道。
“三年前,我无疑受伤,幸得临安郡主相救,当时未来得及答谢救命之恩,如今乃是特意前来当年道谢。”轩辕濬抬眸看向月华公主,道明来意,继续说道,“我前去公主府,却被侍卫拒之府外,便又入宫去求皇上,皇上自是说临安郡主在明悦书院,而如今明悦书院也是不能进来的,我这才出此下策。”
月华公主见他如此说,当下便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大皇子便回吧,临安如今已经歇下,而且不宜见客,更何况大皇子与六公主即将成亲,更是不能见临安,至于大皇子的心意,本宫便替临安收下了。”
轩辕濬见月华公主如此回答,他却不甘心,“我想当面道谢,月华公主可否让临安郡主见我一面?”
“临安喜静,不愿沾惹外头那些污秽,大皇子应当明白,今夜你擅闯明悦书院,本宫未将你处置了,已是破例。”月华公主说罢,转身便向内走去。
轩辕濬见月华公主态度如此强硬,想要上前却被拦下,他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直等到次日,便又去寻了君玉罗。
“小师妹。”轩辕濬昨夜也是一夜未眠,又加之受伤,故而如今气色瞧着倒是有些憔悴。
君玉罗昨夜吃了酒,又吹了冷风,如今气色也不大好,二人瞧着倒像是同病相怜。
她挑眉道,“这是怎么了?”
既然和亲已成事实,她即便再大吵大闹也于事无补,更何况,如今京城已经无她的容身之处,倒不如前往北青国,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小师妹,可否求你一件事?”轩辕濬看着君玉罗和颜悦色地问道。
“若是为了见临安郡主,我是无法子的。”君玉罗断然地拒绝了,“我是知晓月华姑姑脾气的,更知晓临安郡主的脾气,他必定不会见你。”
“哎。”轩辕濬嘀咕道,“我不过是要当面道谢罢了。”
“怕是不止如此吧。”君玉罗看得出轩辕濬眼眸中的期盼与失望,那是只有对自己喜爱之人才会有的神情,她低笑道,“你可是北青国的大皇子,却为了当年一个救了你一命的女子,不惜夜闯明悦书院,此事如今京城内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大皇子,你不做人,我可是要脸面的。”
轩辕濬见君玉罗不似前日见他那般恼羞成怒,反而甚是平静,他双眸闪过一抹幽光,低声道,“小师妹如此说,是担心因为我而失了脸面?”
“轩辕濬,我便是前车之鉴,不是你莫要强求,也不要有所期待,否则,最后只能遍体鳞伤,伤人伤己。”君玉罗直视着他,“我虽然不知晓你为何要和亲,可是,这已经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那么你我便试试吧,你的野心我自是清楚,但是,像临安郡主,不是你该奢望的。”
“你倒是明白。”轩辕濬见君玉罗竟然能够说出如此犀利的话来,反倒多了几分地深究,接着说道,“你昨夜去找慕凌轩了?”
“恩。”君玉罗坦然地应道,“去做了断。”
“我记得你喜欢他十年,我可是看在眼里的。”轩辕濬也不知为何,此刻却觉得全身放松下来,而后坐在她的身旁低声说道。
“恩,可是最后也不过如此。”君玉罗转眸看着他,“说来我该谢你,倘若不是你的出现,也许我还会继续折磨自己,而后做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
“你该如何感谢我?”轩辕濬勾唇一笑,哪里还有适才提及临安郡主时的紧张。
君玉罗低笑道,“你说我该如何谢你?”
“既然你我都是伤心之人,便互相做个伴吧。”轩辕濬低声道。
“也好。”君玉罗爽快地应道,“明日便动身,大皇子可是要去准备准备?”
“那我便不打扰未来夫人夫人歇息了。”轩辕濬说罢便起身离开。
君玉罗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头轻咳了几下,便见容妃进来,双眸闪过一抹冷意,“男女有别,你如今还未与他成亲,怎得能这般亲近?”
“母妃,你前来就是为了这个?”君玉罗看着她问道。
“不是,只是担心你。”容妃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母妃,明儿个我便动身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女儿不在,你多保重。”君玉罗坐起身,握着容妃冰凉的手,“女儿知晓你的苦楚,可是有些事,你莫要再插手了。”
“哎。”容妃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你先离我而去。”
君玉罗凝视着她,将脸颊放在她的掌心上,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母妃,这世上我最在乎的便是你,即便女儿不再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容妃强压下心里头的难受点头应道,她所有的骄傲,却在这一刻彻底地坍塌,她只觉得老天为何这般不公,硬生生地拆散她们母女?
慕梓烟一早醒来,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嘴角扬起淡淡地笑意,想着昨夜轩辕濬的举动,她自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不止他,怕是整个京城如今都知道了。
吕娘子此刻还有些津津乐道,转眸看着慕梓烟,“你说这大皇子当真胆大。”
“反正明儿个便走了。”慕梓烟抬眸看着远方,也许君玉罗离开并非坏事。
“烟儿,我总觉得此事没完。”吕娘子笑着说道,“也不知这六公主前去北青国是福还是祸?”
慕梓烟勾唇浅笑,“这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了。”
慕侯府内,老夫人双眸闪过一抹冷光,只觉得这大皇子做事太不稳妥,怎得能留下这么个笑话呢?
“老夫人,明儿个六公主便要走了,这大皇子此举可是故意如此?”从嬷嬷低声问道。
“不知。”老夫人摇头道,“大皇子心思难测,虽然无缘与储君之位,可是实力却不容小觑。”
“那此事?”从嬷嬷小心地问道。
“既然如此,便坐视不理吧。”老夫人接着问道,“祝姨娘呢?”
“她这几日一直在屋子里头,倒是不曾出来过。”从嬷嬷垂首回道,“不过三小姐并未去寻过祝姨娘的麻烦,每日也只待在院子里头。”
“这丫头有长进。”老夫人双眸溢满了笑意,眸低闪过幽光,“她这些时日甚是清闲,也该忙活起来。”
“老夫人的意思是?”从嬷嬷低声问道。
“再过些日子便是的钟璇出嫁的日子,免不了去三皇子府,到时候自是要给她寻个好人家。”老夫人见慕梓静并未顺着她的意去寻祝姨娘的麻烦,当下便知晓这丫头怕是有了自己的心思,既然如此,那便更好利用了。
“老夫人说的是。”从嬷嬷低声应道,“可是要请宫中的教养嬷嬷?”
“自是要宫中的嬷嬷才可。”老夫人淡淡地应道,“如今时日不多了。”
“不过三小姐才十岁,未免太早了。”从嬷嬷想了想,只觉得如今即便定下来,难保不会出纰漏。
“自是要出去应酬了,难道要等到她及笄了不成?到时候晚了。”老夫人冷声道,“这次也将晁儿带着。”
“老奴这便去办。”从嬷嬷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当日,慕梓静便被老夫人叫去,次日,便开始了严苛的调。教,对于她来说,显然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她未料到老夫人会给她请教养嬷嬷,而且还是特意从宫中请来的,这下慕梓静可是喜不自禁,自是对老夫人又多了几分地感激。
齐氏自是得了消息,双眸闪过一抹了然,“老夫人倒是未雨绸缪啊。”
“夫人,老夫人如此做是想借着机会带着三小姐多出去走动走动,而后给她寻门好亲事。”崔嬷嬷低声说道。
“自是如此。”齐氏低笑道,“这才是深谋远虑啊。”
“夫人,三小姐与老夫人离心之后,便一直不敢与老夫人亲近,老夫人此举,可是一下子便将三小姐的心拉拢过来了。”崔嬷嬷低声说道。
“不错。”齐氏却觉得这安生的日子可能不会持续太久,也许就会在某一个时刻爆发,只是不知道是何时,她还是早作防备的好。
“夫人,您说祝姨娘会如何想?”崔嬷嬷见齐氏若有所思,随即低声问道。
“她?”齐氏笑得,“能如何想?她如今只想着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是这孩子?”崔嬷嬷想了想,“她伤了身子,想要将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有些难。”
“那便看她的造化了。”齐氏淡淡地说道,“对了,昨儿个刘公主前来可说了什么?”
“老奴远远地瞧了一眼,与大少爷吃了酒,说了一些话便走了,想来是告别的。”崔嬷嬷叹了口气,“六公主也是个可怜的。”
“谁不可怜?”齐氏低声道,“不过她却不是慕侯府能够招惹的,只怪她生在了帝王家,慕侯府高攀不起。”
“不过今儿个外头传大皇子对临安郡主一片痴心,昨夜竟然夜闯明悦书院,差点被月华公主杀了。”崔嬷嬷接着说道。
“这大皇子可是个靠不住的。”齐氏冷哼道,“前来大焱,亲自求了六公主,如今却又惦记着临安郡主。”
“是啊。”崔嬷嬷叹了口气,“想来这六公主此去北青国怕是也……”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便看她自己了。”齐氏淡淡地说道,而后便看见慕凌珏睡醒了,弯腰将他抱起,他正转动着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地看着她。
“夫人,您瞧小少爷,这股子灵气,跟大小姐还真像,老奴记得大小姐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如此。”崔嬷嬷凑上前来笑着说道。
“是啊。”齐氏点头应道,“瞧瞧,笑了。”
“夫人,大小姐这几日倒是得空,不过却不能回来。”崔嬷嬷接着说道,“眼看着下月钟二小姐便出嫁了,这钟侯府又是一番热闹。”
“钟侯府的热闹可不是好瞧的,她不过是个皇子侧妃,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的,便也不去瞧了,让老夫人带着静丫头去吧。”齐氏淡淡地说道。
“夫人说的是。”崔嬷嬷应道,当下便也不再说什么。
次日,君玉罗便随着和亲的仪仗出了京城,由轩辕濬亲自护送离开,皇帝自是亲自前往城门相送,直等到那仪仗渐行渐远,皇帝才摆驾回宫。
慕梓烟站在不远处看着,吕娘子站在身侧,“未料到闹来闹去,这六公主却走得最远。”
“始料未及啊。”张宗叹了口气说道。
慕梓烟转眸看着他们二人,“那二位呢?何时我才能吃上二位的喜酒?”
“你这丫头,怎得又攀扯上我了。”吕娘子抬手捏着慕梓烟的鼻子,转身匆忙离开。
慕梓烟看向张宗,“还不快去?”
“哦。”张宗点头应道,当下便追了出去。
她转眸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慕凌轩,随即上前,“哥哥。”
“这世上最痛不欲生的便是求而不得。”慕凌轩温声浅笑,“好在我找了真正能够陪我一生的人。”
“恩。”慕梓烟知晓慕凌轩对于六公主的确没有任何地感情,故而他如此来也不过是为了送别罢了。
“走了。”慕凌轩笑吟吟地看着她,“这几日你也好好准备准备。”
“哥哥有多久没见苏妹妹了?”慕梓烟笑着问道。
“有些日子了。”慕凌轩抬步向外走去,“也许要等到春年了。”
“下月三皇子府,哥哥可是要去?”慕梓烟继续问道。
“自是要去的。”慕凌轩沉默了片刻,“对了,你呢?”
“不去。”慕梓烟摇头道,“她如今最愿意瞧见的便是我。”
“倒是如此。”慕凌轩笑着点头,兄妹二人在拐弯处分道扬镳。
慕梓烟回了京兆尹府衙,便见张宗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处,却不见吕娘子。
她自是明白了,怕是张宗被拒绝了,不由得笑道,“无妨,有的是机会。”
“我说不出口。”张宗叹了口气。
“酒壮怂人胆,要不下次你吃些酒再去?”慕梓烟好心提议道。
“吃酒去做什么?”吕娘子端着吃食进来,低声问道。
“没什么。”张宗连忙抢着回道。
“吕姐姐,我明儿个去神医门。”慕梓烟看着她说道。
“去便是了。”吕娘子接着说道,“不过,你这次去要多久?”
“少则半月。”慕梓烟接着说道,“反正这段时日接连有喜事,自是不会想到我。”
“你啊,这些时日倒是逍遥的很。”吕娘子笑看着她,“武功可见长?”
“倒是有用一些。”慕梓烟接着说道,“那如嫔送的秘籍自是极好的。”
“对了,如嫔回宫之后,倒是一直没有消息。”吕娘子接着说道,“皇上对她依旧圣宠不眷,可是她却一直未传来喜事。”
“她与我的交情也便到此为止了。”慕梓烟接着说道,“日后怕是不会再有交集。”
“蓝馨儿这些时日在做什么?”吕娘子低声问道。
“吕姐姐怎得突然关心起她来了?”慕梓烟笑着问道。
“只是突然想起了云妃,便觉得这蓝家最近太过于安静。”吕娘子随即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慕梓烟摇头,“不知,不过的确安分了不少,她也许是在等待时机,毕竟上次机会已经错过了。”
“看来青恒也是安全的。”吕娘子轻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一切等我从神医门回来再说吧,我总觉得日子不会太安稳,蓝家太过于平静,必定会有大事发生,更何况,如今春年马上便到了,四公主春年之后也要临盆,这里头怕是有某种牵扯,我如今还未想通,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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