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晟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是自己妹妹,连忙穿过花丛过来,就见窦怀祖和一名男子凶神恶煞的拦着晴初和柳诗诗,不免深深皱起了眉头,大概也能猜出事情的端倪,不等窦怀祖开口,孟晟先一步质疑道:“不知窦公子为何拦着在下的妹妹?”
免得窦怀祖乱说一通影响到姑娘家的名声,孟晟先发制人,问责窦怀祖的失礼。
窦怀祖刚被小丫头片子戏耍了,现下又被人瞧见失礼之处,过错是免不了的,他琢磨着干脆将这两姑娘家拖下水,如此姑娘家为了名声肯定会息事宁人。
这时,慢一步的薛明逸也穿过花丛走了过来,见到此情此景目光也沉了下去。
窦怀祖见主人家也有人过来,更是想着若事情闹大,大家都别好过。
晴初细细思量着,窦怀祖确实是失礼,却不能追责,因为下他个调戏女子的过错,吃亏的还是姑娘家。在这僻静之地,被窦怀祖调戏了这闺誉照旧是损了,于是说道:“方才这两位公子在后喊且慢,我和诗诗姐就停了下来,还未来得及详问这两位公子有何事?”
这是在让步了。
窦怀祖也不是傻子,肉没吃着还被抓了现行,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爹爹说过莫再去惹宣永侯府,不然回去要遭骂,他摆出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说道:“在下和好友在园子里迷了路,四下又无人,不经意间看到两位姑娘路过,就想问一声出路在哪,若是惊扰了二位姑娘,还请见谅。”
圆场话说的像那么回事,算是将事情揭过去了。孟晟与薛明逸虽面色铁青,却也未再追究下去。
“既然窦兄迷了路,我就先带两位回去罢。”本来薛明逸还想跟晴初多呆会的,但是作为东道主,实在不放心窦怀祖离开,说不得又去调戏别家女子了,还是亲自看着他回去为好。
“明逸先去罢,我与妹妹说几句话就来。”孟晟说道。
窦怀祖认得孟晟的,方才狡诈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是孟晟的妹妹?他重又仔细瞧了瞧晴初,竟觉得眼熟来着,一下子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他记得孟家太太吕氏生有一女孟晴嫣,时常和窦娴玩在一块,还有个庶女孟晴珊也见过,这个妹妹是哪窜出来的……他仔细一寻思,想起孟家先前似乎还有一个太太来着……回去要去打听一番看看。
跟着薛明逸,窦怀祖两人相继离开了。
孟晟和晴初找了个稍隐蔽的地方说会话,柳诗诗在一旁跟着,脸颊微红,都没怎么抬起头来。
晴初暗自偷笑,介绍道:“这位姐姐姓柳,名诗诗,是大才女。”
柳诗诗嗔了晴初一眼。
晴初嘴角扬着笑,偷着乐。
孟晟猜着她可能就是刘寺言,心上按捺不住的狂跳,还要故作镇静的问道:“姑娘与我一位叫做刘寺言的兄弟极为相像,不知柳姑娘认识否?”
柳诗诗的脸颊更红了,想说自己就是,确无从下口,抬头看了孟晟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又慌忙垂下头去。
她此举更应正了孟晟的猜测。
晴初在一旁把这层窗户纸给揭了,“柳姐姐跟我讲了许多奇闻趣事,她从前就爱男扮女装出去玩,化名就叫刘寺言呢,好巧,更哥哥的好友重名了。”
经晴初这一说,孟晟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晴初见火候差不多了,又说道:“你俩叙叙旧,我在外头给你俩把风。”
说完,就迈开步子转到小路口真望起风来。
孟晟和柳诗诗都是知礼之人,出阁的事应该做不出。半晌还没说完话,看来是成了罢。晴初暗暗琢磨着,眸子不停四处探看,私会可是大过,不能让别人发现了才是。
这红线牵起来可有她的功劳,只盼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晴初稍稍有点走神间,一个白衣男子就突然凑到了她面前。她一惊,刚想出声,就被男子捂住了嘴。
晴初抬眼一看,这秀丽无双的面容,可不正是温澈。她皱着眉,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温澈扬起嘴角笑了笑,“你出声不就惊扰到里头的人了。”
晴初的眼睛募得睁大,他怎么知道了?
温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说道:“我放开手,你不要闹,成不?”
晴初点了点头。
温澈就把捂着晴初嘴巴的手给放了下来。
“你怎会在这?”晴初轻声问道。
“你能在,我怎么就不能在了。”温澈驳道。
晴初的小脸纠着,想替孟晟和柳诗诗私会的事解释一番,但是动了动嘴又什么也没说,深觉若解释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心不由地焦浮着。
温澈见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立马起了挑逗之心,刻意朝孟晟所在的方向瞟了瞟眼神,细声笑道:“没想到阿晟也敌不过美人关,在此私会,真不像他的作风。”
“你……”晴初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出好的说辞反驳。
“风流才子私会美人可是一段佳话,我要好生替你哥哥传扬一番才是。”温澈津津乐道起来。
这种事传出去,男子博个风流也就算了,女子可就没脸了。晴初神色一沉,“你想怎样?”
温澈点点头,“总算说到要处了。”
“你说。”晴初冷着脸,碰到温澈就没好事。
“一件小事,你肯定能办到,我保证不将阿晟的事透露半分,还能私下促成一二,你看可好?”温澈说道。
晴初嗤笑一声,“谁知你所承诺的是真是假。”
“我若言而无信,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温澈振振有词道。
晴初撇了撇嘴,居然这种毒誓都发出来了,也不知让她做何事。总而言之,作为孟晟的好妹妹,她还是要帮哥哥一把的,道:“你说的是什么小事?”
温澈狡黠一笑,凑身过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玩世不恭地说道:“在这儿亲一口,就行了。”
晴初差点就一巴掌呼过去,忿忿道:“休想!”
“我知女子矜持害羞,要不你别动,给我亲一口小嘴儿也行。”温澈继续得寸进尺。
晴初瞪着他,脸色铁青,“做你的白日梦罢!”
“既然如此,”温澈感叹一声,“柳诗诗长得还真不错,怪不得阿晟被迷得来私会,我定是会好生传扬这一桩美事的。”
“你这样对得起我哥吗?”晴初说道。
“不过是亲一口,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亲过你。”温澈将话又绕了回来。
晴初深深地体会到跟无赖是没法讲道理得,“男女授受不亲,你换个条件罢?”晴初说道。
温澈直摇头,“你现在闭着眼别动,我亲一口就完事,多简单。”边说边将头刻意凑近,他生得唇红齿白,近看着越发标志了。
晴初毕竟是女子,被他如此调戏,脸一红,将头撇开,却又不敢太大声发作,免得扰到孟晟和柳诗诗,嘴里道:“无耻之徒。”
温澈一点儿也不生气,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呐。”
他俩凑得极近,呼吸几欲可闻,本来嬉笑的气氛刹那间怪异了起来。
温澈本是捉弄她一番而已,可当他渐渐靠近,见她美目流盼,羞如娇花的样子,一时间竟舍不得移开眼,怔怔地看着。
晴初的心陡然间纷乱,不知所措了起来,身子僵着,忘了要躲开。
温澈的眼底一沉,又靠近了几分,低低地道:“闭上眼,一会儿就好。”
晴初仿佛魔障般,呆滞了片刻。温澈已经倾身过来,将唇覆在了她的唇上,轻轻一碰就离开,浅尝即止。
晴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温澈也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没克制住,但很快他又换上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好甜。”
晴初脸一红,碎道:“无耻之徒!”
温澈浑然不在乎,道:“如果想让我负责也行,娶了你进门如何?”
“谁要嫁给你!”晴初气道,面对无赖真是一点招都没有。
“你骂我无耻,那我只能娶了你,这样丈夫亲夫人一口,理所当然的,就不是无耻了。”温澈大言不惭道。
晴初被堵得反驳不了,就与温澈四目相瞪着。
温澈笑了笑,神情里带了些认真,“等着我来娶你,若是你背着我跟别人跑了,我可是断然不依的。”
“温澈,莫要得寸进尺,”晴初也沉了脸,他实在越说越过分。
“你记住我的话便是了。”温澈抬了抬眼,眸子里有笃定的光,“我先行一步,你看好阿晟罢。”说完,还真就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等他离开,晴初犹自回忆起方才的那一幕,脸上还烧烧的发热,竟然被温澈这个登徒子给非礼了!嫁给他还是算了罢!京城里风流第一号人物,真若是与她成了亲,以后有的是苦头吃。晴初还是尽可能地希望能与一人白头偕老。
下意识地,晴初倏尔想起了她初来这个世间时救她的那个男子。看不清身影只能记得他悬着的玉佩纹样,像一个挥不去的夙愿般,有生之年,真想知道他是谁,落水的那一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荣王和宁王都有一块相似的玉佩,尤其是宁王当年似乎也在广德寺中。想到这,晴初就止住了念头,暗自好笑,她自身难保,何以去寻这么个莫须有的人。
此时,孟晟和柳诗诗说完了话,喊了晴初的名讳,她应声过去。
只见他俩的神色间有喜有羞,看来是两情相悦了。晴初偷笑着,嘴里道:“不知以后见了柳姐姐可不可以唤一声嫂子。”
柳诗诗顿时脸一红,羞得低下头。
孟晟道:“妹妹就莫要打趣诗诗了。”
这诗诗两字唤的可亲热了,晴初嗤笑一声,“哥哥就开始心疼媳妇不要妹妹了。”
“不是这样的。”孟晟赶紧儿解释,一边的柳诗诗的脸羞得更红了。
晴初笑了起来,“哥哥,莫急,妹妹不过是玩笑罢了,你俩还是要让家中长辈早作打算才是。”
孟晟与柳诗诗互看了一眼,孟晟稍稍有些拧眉,道:“我们会考虑周详的。”
晴初点了点头,“哥哥心里有数就好。”毕竟孟晟的婚事上还压着一个继母,如此一想,晴初自己的婚事也得由继母出面,若是被继母乱配了个人家,想想就糟心得很。好在,有孙老夫人在还能压一压,这婚事还是早些定了为好。
三人又说了些话,就相继离开,各自回了湖的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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