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所求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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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守阁的最顶层，四处都是仿佛被巨大的刀刃斩切过的斩痕，地板上那一道道裂开的刀口如同翻开的皮(肉rou)，狰狞地在地面上裂开。一笔阁 m.yibige.com

    这一层不再像之前那几层，分为不同的小隔间，而是一整个空旷的大厅，在大厅的尽头，有一个仿佛祭坛般的壁设，上面供奉着一把仿佛工艺品般的黑紫色长刀。

    在四周昏暗烛火的照耀下，一个高达三米的(阴yin)影悬浮在长刀前方的半空中，手中好像提着一个人。

    “口气(挺挺)大，能力却不怎么样嘛……”

    那个(阴yin)影无形无质，好像只是一团烟气，但凝神看去，却好像确实有着可以触摸的实体一样，给人一种气凝胶的质感。它的(身shēn)上披着东瀛战国时期大将军样式的铠甲，但表明(身shēn)份的头盔的样式却不存在于任何史料的记载中。

    它那只散发着阵阵(阴yin)寒气息，包裹着红色手甲的巨手正牢牢地捏着铿惑的脑袋，好像卖鱼摊老板一样轻轻摇晃着铿惑：“刚才不是还打的吗？你继续啊？”

    铿惑的整个脑袋都在它的掌心里，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qing)，但他却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回答。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那只鲜血淋漓的右臂，把那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捏成拳头，好像小孩子打闹一样用绵软无力的拳头轻砸着对方的手甲，缓慢却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铿惑一直以来都是那种靠战术和脑子作战的人，像这样如同北欧狂战士一样的战斗风格很难以想象会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但是现在的(情qing)况却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可以靠脑子避开的战斗他都避开了，而其余的……全部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真刀真枪的战斗。

    而此时，他所面对的这个敌人与他的实力差更是大到了难以用智力制衡的程度，将他不得不((逼bi)bi)向了与对方正面硬拼的地步。

    结果自然是完败。

    那团(阴yin)影头部的两点红芒大炽，如合成音般刺耳失真的声音中裹挟着不可抑制的狂怒，它把自己捏着铿惑脑袋的那只手猛地收紧，向着地面上狠狠砸去。

    随着一声轰鸣，地面上再次多出了一个大坑，而满脸鲜血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了的铿惑静静地躺在大坑的中间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铿惑的精神体所承受的伤痛和疲劳实在是太多了，他从数天以前就没有进行过一次完整的睡眠，几乎是一直连轴转到了现在。再加上之前与阿湿波那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这些负面影响累积到现在，已经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是背着数百公斤物资的骆驼背上突然又砸上一辆重型卡车。

    “恐惧吗！悲伤吗！痛恨自己的无力吗！可是你们给我的，远超这些成百上千倍！”那个魂魄体怒吼着，连天守阁都被这充满了愤怒与憎恨的吼声震得抖了一抖，它没有继续攻击铿惑，而是像刚才一样，等着他自己爬起来，“你不是想拯救别人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滩烂泥！一条死狗！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装什么救世主！真是让人恶心透顶！”

    铿惑踉跄着站起来，仿佛站立不稳般向后倒退了几布，一(屁pi)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救世主大人，没力气了吗？”那团黑影讽刺地笑着，向前紧((逼bi)bi)一步，“你不是(挺挺)牙尖嘴利的吗？我从那个小东西的记忆里看到了好多有趣的东西啊……有趣的大叔什么的，让人羡慕的爸爸什么的，什么大陀螺什么的……”

    “天守阁中，忿恨之魂……”铿惑啐了一口，把嘴里的血沫吐干净，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一灵四魂，荒幸和奇，这么看来，你应该是绯玉丸的荒御魂……对吧？”

    “荒御魂？”没想到那团黑影竟然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了如雷霆般的笑声，“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明白，你竟然以为我是她的恶魂？”

    “她才是我的恶魂！她是我(身shēn)上的毒瘤，是我连承认都不愿意承认的废物！”黑影右手持长约两丈的巨刀猛地指向铿惑，刀尖堪堪停在他鼻子前，“软弱！无力！遇到事只会哭！只知道躲起来等待其他人的帮助！”

    “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会来帮你！你看看这个世界！”黑影手中的长刀猛然一挥，指向天际，“你的痛苦挣扎！你的竭尽全力！有谁知道吗！有谁会来救你吗！你坚守的这一切！有谁能理解你！”

    “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长刀上骤然燃起黑紫色的烈焰，向着铿惑重重劈下，“你坚持的越久！便越是会延长自己的痛苦！”

    铿惑瞳孔中的刀锋越来越大，甚至他自己都(情qing)不自(禁激n)地产生了动摇：【受了这样的斩击……我真的不会死吗？】

    【不……我绝不会……】铿惑脑海中的念头还没有读完，那道刀光就已经重劈在了他的(身shēn)上，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它的攻击切切实实地在铿惑(身shēn)上呈现出了效果，一道深可见骨的斩击伤口从铿惑的左肩一直蔓延到右腰，如果不是铿惑拼死夹住那把刀的两侧，也许这一击之下他已经被斩成两半。

    【我的心理防线……终于出现缺口了吗……】剧痛让铿惑清醒，可也夺走了他一部分的思考能力，【心理的防线如同千里之堤，只要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就难以再继续维持住……】

    “那你不是绯玉丸，你到底是什么人！”铿惑紧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不是盒中恶魔吗……或者说，崩坏的意志？”

    “说对了，但也不全对。”黑影慢悠悠地说着，好像在欣赏铿惑的垂死挣扎，“也许我换个名字你就能理解得更加清楚一些……”

    “我是被你们人类所憎恨的(阴yin)影，所畏惧的魔王！我是……崩坏的化(身shēn)，第十二律者！”

    “你吹牛((逼bi)bi)呢吧，律者现在总共才出了三个，你哪来的第十二律者……”铿惑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吐槽，“你该不会以为数字越大越厉害然后就给自己随便编了个名字……”

    “住口！”那个自成第十二律者的黑影猛地将那把巨刀砸在了铿惑(身shēn)边，掀起的狂风把铿惑几乎从地面上吹飞，“愚昧无知，果然是只知朝夕的短命种族……”

    “谁告诉你，你们所知道的那些律者就是第一次出现的律者了？”

    “谁告诉你……人类的历史只有你知道的这一部分？”黑影咆哮着，代表着双眼的红芒仿佛烈焰般燃烧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第六层都被一层淡淡的红光铺满，“你所知道的人类对我来说已经是另一个纪元！而我……对你而言则是久远到你不敢想象的上古时代！”

    “你知道那是多少年吗？五万年！漫长到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那黑影好像被自己的记忆刺激得发狂，它不住得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发泄似的四处挥舞着，一道道已经凝成实体的刀芒脱刃而出，把第六层砍得如同地震后的废墟一样，“等我从漫长的长眠中醒来……我什么没有了！我认识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了！我甚至连仇人都没有了！”

    “你！又知道些什么！救世主啊，你那满腔的想要拯救别人的愿望……可曾拯救过我！”第十二律者手中的长刀猛地插入地下，如同掘土般从地下向铿惑斩出又一道惊天动地的刀光，“我的痛苦和绝望……你知道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铿惑眼中精芒一闪，一个侧翻向侧面滚去，堪堪避开了那道几乎让人下意识地想起盘古开天辟地的一斧的刀光。

    “我在那漫长而又绝望的黑暗中等待了五万年！这五万年里只有我自己在黑暗中自言自语！我所忍受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等我从那个黑匣子中出来！向那些伪善的人类复仇！”

    “可是等我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一切都没了！我的仇人的尸体都已经不知在这个世界上化为了多少次尘埃！到头来！我连存在的意义都失去了！那我这五万年的煎熬又算得了什么！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捱过这漫长而又冰冷的一切！”

    “你能懂吗！你不懂！你只是一个怀抱着一腔(热rè)血和幼稚的伪善者！跟他们一样……跟他们都是一样的，表面上说着要为全人类的未来而付出一切，然而实际上呢！只是自私地想要让自己活下去而已！”第十二律者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仿佛一名沉浸在了表演中的舞台剧演员，它肆意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将那些怒意转化为实质的刀芒，疯狂地向着铿惑倾泻而去，而铿惑就像在玩弹幕游戏一样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

    “他们确实为保护人类付出了代价！可是代价是什么！代价是由我来偿付的！”连续的刀光好像也消耗了第十二律者的大量体力，它的斩击速度竟然慢了下来，“由当时同为人类的我……由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我！”

    “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见铿惑好像竟然恢复了一些力气，竟然能在它的攻击下进行高速闪避，第十二律者的(身shēn)体倏忽间急速缩小，缩为了和铿惑差不多的大小，速度再次猛提一截，向着铿惑拦截而去，“【为了大义】！呵！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有了这层理由作为外衣，一切的行为就都是正义的！被歌颂的！被铭记在史册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而我！就是那个扮演了魔王的祭品……被凌虐致死的无辜者！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吗！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胜利吗！如果这就是正义的话……”

    “那不如让它彻底毁灭啊！”第十二律者敞开(胸xiong)怀，仰天长啸，刺耳的音波仿佛能触摸到实体的波浪般一层叠一层地向着铿惑推去。

    铿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都要炸开了，原本就已经不太清晰的头脑在此刻更加浑浑噩噩，整个人被音浪推飞，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所以……我明明一个人都没有伤害过……却被冠上了灭亡人类的罪名……是不是很讽刺？”第十二律者轻声问道，这平静语调与刚才的凶狠判若两人。

    “所以……”它的声音慢慢沾染上了冰冷与坚硬，“既然世人都称我为魔，那我干脆……”

    “就成魔！”第十二律者猛然从腰间拔出另一把雪白透亮的刀具，双刀并行，电光石火间便闪到铿惑的(身shēn)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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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并不在乎铿惑是不是想从它这里问出些什么，它现在只想发泄，只想把自己(胸xiong)中所有的怨恨全都倾泻出来。

    “既然说我要为我试图消灭人类的罪行付出代价，而我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么……如果我不灭亡一次人类，怎么对得起你们啊！”第十二律者的尖啸如魔音贯耳，把铿惑的思绪搅成一锅粥，手中的双刀向着铿惑同时刺去，却被铿惑一个诡异的扭(身shēn)躲了过去。

    “那么……绯玉丸哪里去了？”铿惑的思考能力已经下降到了近乎意识模糊的地步，但他长着尖锐指甲的双手毫不在意地握住第十二律者的双刀，死死钳住，那吹毛立断的刀刃几乎是瞬间便将铿惑的手指切开，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

    “她？”第十二律者愣了一下，显然并没有想到铿惑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去管绯玉丸的死活。

    “哈哈哈哈哈哈哈……”第十二律者疯魔地大笑着，一脚把铿惑踢开，“你想问她？她啊……”

    “她已经死了！”

    铿惑的瞳孔骤缩，几乎是(身shēn)体的本能让他抓住了第十二律者的双手，但为时已晚，它的双刀已经深深地刺进铿惑的(胸xiong)腹之间，一路如犀牛般狂奔，把他像飞镖靶一样钉在了竹柱子上。

    铿惑的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如果是在现实，他早就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此时，他所能做到也就只有紧紧地抓住第十二律者的双手，不让它有进一步的动作而已。

    “对了，顺便还一提，你不是一直都在找一个真相吗……”第十二律者仿佛看穿了铿惑的心思，轻轻贴在他的耳边，用小声却清晰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女儿……八重樱哪里去了？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把她弄成那个样子的？”

    铿惑的表(情qing)陡然间变得凶狠了起来，他握着第十二律者手甲的手猛地收紧，甚至把那坚硬的手甲都捏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但第十二律者不以为意，它只是十分专心，又十分诚恳地对铿惑说：

    “其实……她是被你杀死的哦……”

    铿惑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松，第十二律者的双刀如愿以偿地完全没入了他的(身shēn)体，把他牢牢地钉在了柱子上。

    “那一天啊，好像就前不久吧，反正就在你来到你们灵魂的交接带之前，她来找过我哦……说什么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qing)，什么求求我救你之类的(屁pi)话，还说什么如果你的灵魂损耗得太严重，可以用她的灵魂和记忆来填补之类让我笑得要死的话……”

    铿惑仿佛全(身shēn)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打散了，他的头无力地耷拉下来，眼前被突然揭开的真相让他无法接受，甚至无法思考。

    【我杀了她？不对，为什么？怎么回事？】

    【等等……交换？用灵魂和记忆？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铿惑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那些被绯玉丸打开的箱子瞬间映入了他的脑海。

    【这是那些……箱子打开时的……雷鸣般的回声！】

    “她根本就不懂灵魂是什么，不过看在她逗我开心的份上，我满足了她的愿望……让你……吃掉了她。”

    铿惑的手慢慢地收紧。

    “自从进入了你们精神空间的交接带，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着要把她带在(身shēn)边啊？那是当然的了……因为这是人类的本能……”

    “……任何时候，都不能让食物脱离你的掌控范围啊！”第十二律者配合着它的语气，将铿惑腹中的利刃猛地一扭，“只要她还在你(身shēn)边，你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吸收掉她，你就能更快地恢复！这就是……”

    “你作为人类的……自私的本能啊！”

    “你骗我……绯玉丸告诉过我……我女儿在这里！”铿惑原本有气无力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感，他握着第十二律者手甲的手正仿佛碾压机一样收紧，甚至把那手甲都捏出了裂痕。

    “没错啊，你都把(肉rou)吃光了，剩下那一点边角料也没有用，不如给我点儿汤喝，有什么大不了的？”第十二律者仿佛在故意逗弄铿惑，言辞语气间紧是数不尽的讽刺。

    第十二律者根本不在乎手上传来的疼痛感，倒不如说铿惑这充满愤怒的无力挣扎让它感到分外满意。

    它慢慢把自己的头收回来，闪烁着恶意的猩红双眼对上了铿惑的视线。

    它看到的是一双如同从炼狱的血泊中捞出来，如同野兽般……

    猩红的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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