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就是这样的,对于陈村这类作者来说,只要写就可以。
但是,对于巴金这样的文坛巨擎来说,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李黎也没有呆多久,一个小时之后也告辞离开了。
巴金也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了。
彭编辑也带着黄文彬几人借机告辞,回到了《收获》杂志社,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内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讨论一下刚才从巴金老人那里得到的建议和启发,以及后续的创作计划。
张贤量今天深受启发,一脸认真地说道:“巴老说得对,长篇才是承载一切的最佳主体,才能把我的所思所想完美表达出来,我打算写一部长篇小说了。”
“这个很好!”彭编辑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们可以一起打磨你的作品,《收获》有的是从业几十年的老编辑,可以给你们一些合适的建议。”
然后,他看向其他几人。
张亢亢清了一下嗓子,轻声说道:“我手上还有一些短篇没写完,不过长篇的构思也有,需要慢慢完善。我的写作技巧也需要慢慢提高。”
“你做得对!”彭编辑赞同了张抗抗的想法:“在信心不足的时候,没必要强上长篇,贤量是老作者了,他有足够的能力把控长篇。你选择再磨练磨练也是人之常情,不要急,慢慢来。”
陆星儿则是有些不够自信:“我可能没有驾驭长篇的能力吧,写个短篇小说就挺费劲的,中篇小说对我来说就难上加难了。”
“还是那句话,慢慢来。”彭编辑直接鼓励道:“你的短篇小说产量很高,质量也不错,那就发挥你的优势,等你觉得什么时候差不多了再写。”
“虽然得到了巴老的鼓励,但我清楚自己处在什么水准。”
路遥看起来有些木讷,其实主意很正,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规划,“我打算再写一部中篇小说,这个想法一直在我脑海里晃,必须先把它写出来,我才能去想后面的事情。而且我手上还有部中篇没地方发呢。”
“你有自己的主意,那就很好!”彭编辑认真地说道:“你的那篇《惊心动魄的一幕》,其实写得很好,不用再改了,这两天就交了吧。就在明年《收获》的第一期上发表。”
路遥眼睛不由得一亮,当即喜笑颜开:“谢谢彭编辑。”
彭编辑扭头看向了陈村和黄文彬的方向,陈村立即率先开口说道:“彭编辑,你放心,写长篇多大的事儿啊,我明年铁定能交一篇出来。”
“没问你。”彭编辑也笑着逗弄了陈村一下,“我看的是小黄同志,他已经有长篇小说的创作经历了,再写一部,才真的不是难事。”
写长篇小说对于黄文彬来说确实不是难事,他脑海中有太多素材可以写了,也有很多现成的作品可以抄。
黄文彬道:“彭编辑放心,未来两三个月内,我就可以交一篇长篇稿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就不催你了。”彭编辑笑了起来,对于黄文彬他确实也很看好,任谁看了他的那几部剧本也能清楚,这小子的实力恐怖如斯。
“好了,这次小会就开到这儿了。”彭编辑收回目光,拍了拍手:“你们回招待所吧。接着住两天也好,直接买票回家也可以。”
“哎哎哎,彭编辑,你好歹理理我啊。”陈村有些急了,上前拽住了彭编辑的手:“我现在也是笔会的一员啊,也是《收获》重点培养的年轻作家啊,我有能力写长篇的,真有,不骗你。”
彭编辑调侃道:“你先给我交一个短篇的稿子吧。”
“瞧不起人是吧!”陈村的自尊心受挫了,“老彭,你给我等着,我今天晚上就搞个短篇出来,保证吓死你!”
彭编辑点点头:“我等着呢。”
说完就起身走了,倒不是真的瞧不起陈村,而是这家伙太跳脱,压根就不能惯着。
“哎,你们说他是不是瞧不起我?”陈村追不上彭编辑,扭过头来冲其他人问道。
陆星尔憋着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彭编辑就是瞧不起你,我也瞧不起你。”
“我说陆星尔,你什么意思?”陈村不服气了,指着她说道:“要不我们比一比,看看谁先把长篇小说写出来。”
陆星尔翻个白眼:“你要是写出一坨屎来,我也跟你比?”
陈村没好气地回怼道:“我要是有本事把这坨屎发表出去,那也是一坨利国利民的好屎。不像你,连屎都拉不出来,你今天便秘了,对吧!”
“下流!十三点!”陆星尔面色一红,啐了陈村两句,拉着张亢亢就走了。
几人陆续回到了招待所。
四个男人开着门,在走廊上抽着烟,一边继续聊文学,聊最近的国家大事。
聊着聊着,张贤量忽然叫了起来:“我们有毛病啊,几个大老爷们聊什么文学,聊女人啊,聊钓鱼啊,聊球啊!”
陈村果然就兴奋起来了:“那就聊女人,怎么聊,往哪儿聊?我对女人可有研究了。”
“你不会还是童男子吧?”张贤量一语戳破。
陈村当即面红耳赤,然后指着黄文彬:“他肯定也是吧!”
张贤量的眼睛还是看着他,笑着说道:“小黄同志他才19岁,你都二十好几了!”
“那你怎么不问路遥呢!”陈村指着路遥。
“我结婚了!”路遥呵呵轻笑着,他去年刚结的婚。
陈村心里再受一击,然后嚷道:“我在大学里谈了女朋友,毕业了就结婚。我怎么可能在结婚前就做那种事情,那不是禽兽不如嘛!”
“好男人!”张贤量竖起大拇指。
陈村眼珠子一转,暧昧地说道:“张老哥,你不会是在结婚前就那啥了吧!”
张贤量只是嘿嘿一笑,什么都不说了,扭头冲黄文彬道:“小黄同志,你写的那篇《心形的石头》很有劲儿,对民国电影明星的心态把握的很到位,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也只是听我祖父提到过一二。”
张贤量的家世在民国时期还是挺拿得出手的,他的祖父张铭,是同盟会成员,曾经做过国民政府的外交官。他的父亲张佑龙毕业于哈佛商学院,曾经当过张学良的英文秘书。他的母亲陈勤宜,也是名门之后,父亲是晚清武昌知府、黎元洪的总统府顾问陈树屏。
这样的家世,早期张贤量确实是吃过见过。
几人天文地理、大象蚂蚁地胡乱聊着天,聊累了就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早上,路遥先告辞离开了,他是除了写作,还有本职工作要做,《延河》给他批的假就三天。
张贤量则是要坐火车回银川,他是宁夏《朔文》杂志的编辑。
陈村就在上海,自然不用动弹。不过通宵赶稿,累瘫了。
剩下的张抗抗、陈星儿则是跟黄文彬一起北上。
张抗抗现在还是黑龙江作协的,她在那边有编制,是请了创作假的专职作家,她回黑龙江自然要在燕京转车。
陆星尔现在还是中戏的学生,也是要回燕京的。
而且,三人做伴也更安全一些。
黄文彬负责买票,他实在不想坐慢腾腾的绿皮火车了。
于是他给三人买了直达的特快列车,到燕京只需要19个小时,车身是红白相间的配色。
这个时代,对于他,确实是非常照顾。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5s 2.4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