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听我说完时,他诧异的看我一眼。我和他都明白互相心里想着什么,但很快的,胡子妥协了。
老木匠没留意到我们眼神上的交流,他还带着我俩,这就往总督府“腹地”的方向走去。
老木匠走的很慢,我俩考虑到他,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
老木匠边走边看着沿途的风景,而且他一直对跟木匠有关的东西感兴。
我俩之所以留下,当然还是为了葬地的事,我和胡子配合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试着问出点什么来。
但我发现老木匠压根听而不闻,尤其听到葬地的字眼后,他每次都故意把头侧过去。
我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啥话都不想说?还是说,他对葬地的事,依旧打着不告诉我俩的态度?
我有个笨招,想试试他。
我拿捏着,这一次,我们路过一个小花园,花园门口被设计了造型,尤其还摆着几个木雕。
我指着这些木雕问,“老爷子,你是一名很厉害的木匠。我曾听朋友说过,这木匠里面的学问很大,追溯起来,还有一个鲁班门。我想请教下,你知道鲁班门的事么?”
老木匠突然一顿,还停下脚步。他扭头打量着我,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道,“小伙子,你不简单,竟然知道鲁班门。”
我心里暗叫一声惭愧,因为鲁班门的东西,我只听胡子说过只言片语。刚刚那一番话,我也把肚里藏着的那点资料,全搬出来了。
但从面上看,我只是微微笑了笑。
老木匠这次倒是没再回避,他打量着那个木雕,感叹说,“我们家祖上都是木匠,可以说是一代传一代,而且我祖爷爷提到过鲁班秘录,这也是鲁班门内部传下来的奇书。”说到这,他又看着我俩问,“听过这本奇书么?”
其实在这期间,我一直打心里不爽呢,原因很简单,我心说这老家伙果然是针对葬地的事,不想多告诉我俩。
但老木匠后来提到了奇书,尤其还有秘录的字眼,这吊起了我和胡子的胃口。
胡子皱着眉,催促的问一句,“这是啥书?记载着木匠的手艺的么?还是说,这书是木匠晋级的培训手册?”
老木匠摇摇头,答非所问的又补充说,“这鲁班秘录,一共有上、中、下三卷,这中卷嘛,跟你说的一样。老木匠指了指胡子,继续解释说,这中卷里,记载的全是各种木工手艺,可以说,学了中卷,天下的木匠活,那都不叫事了。”
随后老木匠反问,“你们俩猜一猜,这秘录的上卷是什么?”
我和胡子都琢磨起来,我心说既然为上卷,很可能跟工具有关,又或者跟前期准备工作有关,而且我俩也试着猜了几次。
但老木匠一直摇头,把我俩否了。最后胡子上来较真的劲儿,还问道,“难不成上卷是教木匠怎么植树造林的?不然没有木料,木匠怎么干活?”
老木匠咧嘴笑了,他也看出来了,我俩是真猜不到。他也不兜圈子了,解释说,“这上卷记载的,全是道术和命理的东西,甚至听说跟奇门遁甲也有一定的联系。”
我和胡子先是一愣,之后我俩拿出不信的架势。
胡子更是呵呵几声说,“鲁班在做木匠前,难不成是个道士?不然他搞什么飞机,写本木匠的书而已,怎么把道家的东西也加入了?”
老木匠大有深意的笑了笑。等顿了顿后,他又让我俩猜一猜,这鲁班秘录的下卷,记载着啥。
我和胡子都不笨,更不会再浪费脑细胞了。我俩压根不猜,我的意思,让老木匠直说吧。
老木匠回答,“那下卷,记载的全跟机关陷阱、攻城拔寨的器械有关,甚至附带着,每个器械旁还有咒语和符文。”
胡子表示不理解,接话问,“那咒语和符文有何用?难不成说,对着那些器械唱一唱,它们就活了?”
我知道,胡子这话是满满的调侃,但老木匠很严肃,说这又有什么不可能?
他还说起一个传说,当年鲁班刚刚婚不久就被征召到国都干活,因为特别想念婚妻子,他就做了一只木鸢,人只要骑上去念几句咒语,木鸢就能载着他飞回千里之外的家里,与妻子相聚。
除此之外,老木匠又提到了诸葛亮和木牛流马,按他的意思,木牛流马其实就跟鲁班门有关,只要喊了咒语,木牛流马才会动,不然它们就死死站在地上,任谁怎么推也不行。
胡子嘘一声,而且胡子还反驳一番,那意思,别欺负他读书少,他看过小报,对木牛流马有过解释,按报纸说,那就是古代的独轮车,仅此而已。
老木匠拿出根本不认可的架势,他还说他悟性低,参悟不透上卷和下卷,不然他保准做一个厉害的木鸢,唱咒后,让木鸢飞到天上,让我和胡子因此开开眼。
我有种感觉,尤其是跟他聊了这么久,我总觉得这老爷子疯疯癫癫的……
就这样,我俩跟他最后来到一个院子里。
这院子其实也是临时搭建的,院墙都是铁皮,至于院内,散落的分布着十多个小房,这小房都是用集装箱改的。
每个房间内有床和简陋的家具,但没厕所,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公用的旱厕,也有公用的洗手池和水龙头。
我知道,这就是总督府的宿舍区了,而且当我们走进院子后,老木匠就指着一个外墙涂着红色的小房,跟我俩说,“那里住着管宿舍的人,你们去报道吧。”
我和胡子往那房子走去,老木匠并没跟着我俩。
其实自打我俩来到院子后,这院子里原本还有几个溜达着的佣工,他们对我俩不是那么友好,看到我们后,他们都默默地回到各自的宿舍了。
我和胡子不在乎他们的反应,等我俩走进红房子,我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宿舍管理员。
这人穿着一身黑布料的衣服,正坐在一张床上摆弄手机呢,我隐约记起来,他穿的这衣服,跟奴哥穿的很像。我猜这管理员也是总督府的一个家丁。
这人长得也很有特点,就说他整个脸吧,是那种完全的青色。我有个猜测,这人的肝脏不怎么好,又或者说,他血液循环有啥问题,不然不可能是这种脸色。
他在这种脸色的衬托下,让原本就不咋好看的五官看着更不自然。另外毫不夸大的说,我第一感觉是,他长得像一泡屎,因为让人很恶心。
胡子打量这个青脸汉子时,心里也一定有啥想法,他不自然的耸了耸肩膀。
而这青脸汉子留意到我和胡子后,他一皱眉,低声问了句。
我简直服了,他的声音小的可怜,我和胡子冷不丁都没太听清。
我俩不得不往前走了走。这青脸汉子又重复了一句,他问我俩是谁?
我立刻跟他介绍一番,还强调,我俩是来的佣工。
这青脸汉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他还猛地站起来。这一刻他说的语调不仅大了很多,还变得很尖。
他问我俩,“是鲁大人介绍来的那两个佣工?”
我没想法到连他这种管理员,竟然都知道我和胡子的那点“秘密”了。
我还点点头,回应他了,另外我问他,“我俩住哪?”
这青脸汉表情怪怪的,他绕过我的问题,又好奇道,“你们不是认识鲁大人么?怎么还来总督府住宿舍呢?”
胡子一定是早就考虑过这种问题,他还抢着回答说,“我们跟鲁大人也是通过朋友介绍的,我们不住宿舍住哪?总不能住在鲁大人的家吧?”
青脸汉咧嘴笑了笑。我总觉得这爷们有点狡猾。
他又问了一番话,那意思,你俩的朋友是做什么的?而且你俩跟鲁大人关系怎么样?
胡子倒是一句句的回答一番,而我不想让青脸汉问这么多,尤其他问的东西,都有点八卦了,甚至倒像是他故意跟我们套话呢。
我突然插话,打断胡子。我告诉青脸汉,我哥俩都累了,能不能先分个宿舍,等改天有时间的,我们再胡扯瞎聊的。
青脸汉一直时不时的用他那双小眼珠子打量着我俩。听我说完,他微微变了态度,不想刚刚那么热情了。
他对我俩摆手说,“跟我走。”
等我们仨离开红房子,青脸汉指着几个宿舍,解释说,“每个宿舍都是三人间,现在住这里的人多,大部分房间都满了,只有三号房、八号房和十一号房有空床,你俩跟我来吧。”
我俩跟他先来到三号房的门前,但这房间被锁上了。我对这间房有点印象,因为刚来到这院子时,我见到有个光膀子的佣工,在这个房间出入来了。
我心说或许趁这期间,这佣工离开了呢。我本没多想。
但等我和胡子依次来到八号房和十一号房后,我发现这些佣工又耍滑了。尤其是八号房和十一号房的佣工,他们找各种理由,要么说空床坏了,要么说他们最近感冒了,怕传染给人等等。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让我俩住进去。
胡子上来较真的劲儿,尤其在八号房时,他听到床坏了的借口后,还特意凑到空床前,他又推又晃一番,反问说,“很结实的床,哪里坏了?”
其实青脸汉也不是傻子,当然能品出来那些佣工的猫腻了,但他选择了相信。
最后我们仨从十一号房退了出来。胡子拿出很不爽的架势,瞥着看青脸汉。
青脸汉拿出视而不见的架势,他还故意苦叹了一口气,跟我俩念叨一通,那意思,你们的运气真是不好。
我不想白折腾一六八开,更不想我和胡子最后灰溜溜的回到旅店。
我看青脸汉念叨的还没完没了了。我索性打断他,反问说,“还有啥地方能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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