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匠原本就年老体弱,被憨胖汉这么一推,他有些扛不住的连续往后退了几步。他手里的餐盘,也因此一侧歪。
这餐盘里都盛满了饭菜,看的出来,老木匠尽全力的保持着平衡,虽说他把菜保住了,但白白的米饭,全都摔倒了地上。
伴随的吧嗒一声。很多人都看着这一幕,尤其盯着老木匠和地上的米饭。
老木匠有些动怒,但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打不过憨胖汉。老木匠默默的抬头看了憨胖汉一眼。
憨胖汉昂着头,拿出用鼻孔看人的架势。他这时还反问,“怎么着?你个老东西,看什么?”
老木匠稍微动了动嘴,但什么都没说。他又低下身,看样想把那一团米饭捡起来。
憨胖汉很不客气,这时又往前走了一小步,他还一抬脚,对着白米饭踩了上去。
要我说,这憨胖汉真不嫌恶心,尤其米饭那么黏,弄到鞋底上,很难蹭下去。
但憨胖汉不管这些,随着他踩实后,他还坏笑起来,那嗓音跟个破锣一样。
老木匠此时已经半蹲着了,他盯着憨胖汉的那只脚和那团米饭。老木匠想默默的站起来,但憨胖汉一伸手,特意压在老木匠的背上。
憨胖汉嘴里不闲着,嘀嘀咕咕的说,“呦呵,老家伙,咋行这么大的礼呢?是想跟我认错?其实不用,大爷我今天就是不咋舒服,等明儿我心情好了,咱俩的梁子就算掀篇了。”
周围那些佣工,有的不说话,但大部分都哈哈笑着。
我最见不惯憨胖汉这种人,我心说有能耐,他找个壮小伙子挑衅下试试?
换做别的情况,我考虑任务在身,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但这次不一样,我心里那一股火,根本压不住,它自行的往上窜。
胡子这时表情很冷,似乎一捏之下,都能捏出水来。
我跟胡子说,“走,去帮帮场子。”
胡子哼笑一声,回答说,“正合我意。”他说完还当先迈步走过去。
我本意是想先拽走老木匠,之后再拿捏尺度,看怎么处理这个憨胖汉。但胡子没我想的那么多,而且一旦暴脾气上来,他的双手还特别“痒”。
胡子直接凑到憨胖汉的身后。憨胖汉此时正在奚落老木匠呢,根本没顾得上胡子。
胡子歪着脑袋,盯着憨胖汉的下体看着。
憨胖汉正岔开双腿呢,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胡子稍微蹲了蹲,他伸出右手,对着憨胖汉双腿之间,伸了过去。
随后胡子猛地一发力,把憨胖汉举了起来,这期间,他也腾出左手,紧紧扶着憨胖汉的后背。
憨胖汉被这么一弄,尤其裤裆处的压力很大,他一下子哼哼呀呀起来。
胡子不管那么多,伴随一声吆喝,胡子又像摔沙袋一样,把憨胖汉狠狠的面冲上摔到地上。
我听到砰的一声响。也就是这地上很平,没啥凸起的石块,外加憨胖汉是个干力气活的,身体骨结实。
他并没摔出啥大毛病来,只是整个脸扭曲着,疼的直哼哼。
胡子这举动,让老木匠愣住了,其他旁观的佣工,有愣的,也有诧异的,但很快的,有人嚷嚷起来,甚至他们还有要围住胡子的意思。
我怕胡子吃亏,立刻窜到胡子旁边。而胡子呢,拿出一副完全不惧的架势。其实细想想也是,胡子有铁齿铜牙,外加脑中还有潘多拉。
一旦打起来,我哥俩未必吃亏。
但我俩不打算主动动手,毕竟不想让矛盾扩大化。胡子还扯嗓子喊起来。
胡子的嗓门很高,这么一下子,能把其他人乱嚷嚷的声调全压下去。
胡子喝问,“你们嚷个屁,都掏心窝说,看没看到啥情况?娘的,那畜生欺负人呢,你们还是不是个热血爷们,竟然向着那憨货说话?”
嚷嚷的声音立刻小了很多,至于憨胖汉,他哼哼呀呀的已经站起来了。
他身体有些打晃,他在这种状态下,冷冷盯着胡子。但他不敢动手,估计是怕了胡子。
胡子同样冷冷的跟憨胖汉对视着。而我趁空向老木匠凑过去。
我想安慰他几句,但老木匠端着餐盘,再也不理地上的白米饭,他也不跟我打招呼,弓着身体,顺着我身旁的一个空隙,直接钻了出去。
我心说,这老爷子,挺怪的!
接下来我和胡子一起,跟一些佣工对视着,这些佣工应该都是憨胖汉的朋友。
而负责打饭的那个俏丫鬟,没想到她突然喊了一嗓子。她那意思,总督府内不允许打架和斗殴,一经发现,不管是谁,全都被开除。
这些佣工不想失去工作,而且俏丫鬟的话绝对跟当头一棒一样,他们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我和胡子又站在原地,稍微等了等。俏丫鬟似乎对我俩挺有好感,她还突然抿嘴笑了,招呼我俩说,“打饭来!”
胡子刚刚收拾憨胖汉时,中途把他的餐盘撇了。他现在又去角落里,重拿了一个餐盘。
我和胡子先后打了饭。我还问那俏丫鬟呢,那意思,给我打双份饭吧,这样一会我能给老木匠带过去。
俏丫鬟稍微犹豫一下,我也不知道她犹豫个什么劲儿,但最后她给我多打了一勺饭。
之后我和胡子端着盛满饭菜的餐盘,一转身。
我看到那个老木匠,正独自坐在一个角落的一张塑料桌前,至于其他人,他们别看正吃着饭呢,但都多多少少斜眼打量着我俩。
我对胡子示意,我俩向老木匠走去。在经过其他饭桌时,我听到了一些悄悄话。
有人说,这俩人是托关系来的。有人提到了鲁沙,也有人嘘了一声,示意伙伴不要乱讲。
我是真没想到,我心说这帮干活的工人,耳朵竟然比狗还灵。
等我俩来到老木匠的那张桌前后,老木匠微微抬头看了我俩一眼,但他什么都没说。
我和胡子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把自己餐盘里的饭匀出去一半,都盛到老木匠的餐盘中。
老木匠摇头,不、不的连喊着。胡子接话说了句,“老爷子,放心吃就是了。”
老木匠再次默默的吃着。我和胡子总觉得气氛有些冷,但这么样的吃饭,我觉得很闷。
我和胡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俩都是细嚼慢咽,但老木匠吃的很快。没多久,他把最后一口饭塞到嘴里。
我本以为他不会说啥了呢,没想到这一刻,他嚼着饭,突然冒出来一句,“葬地那里很邪性,两位别把那里的主意为好!”
我和胡子冷不丁都一愣,但我俩没追问的机会,因为老木匠已经起身了。
他带着空餐盘,一晃一晃的离开了。
我和胡子互相看了看,胡子反问,“怎么个邪性法?”
我一耸肩,那意思,我也不知道。
我俩吃完饭后,又往回走。我发现总督府这里很操蛋,中午几乎没啥休息的时间。
我们回到“工地”,也就吸了根烟,之后就又干活了。
没多久,奴哥也过来了。他拿出监工的架势,整整一下午,他都没离开。
我和胡子一直在奴哥的眼皮子底下,也就没机会偷懒,甚至没机会再跟老木匠说话。
奴哥倒是对我俩很另眼相待。有一次,我哥俩把一推车的水泥运到桥上。奴哥特意当着这些佣工的面儿,表扬我俩。那意思,鲁大人介绍来的人,干活很干净,效率也真高。
他让那些佣工以后多向我们学习。
那些佣工中,以憨胖汉为代表,还特意对我们称赞一番,甚至有人还鼓了鼓掌。
我也不是傻子,细品这种气氛,我察觉到了不对劲,而且有点诡异。
等我和胡子下桥后,我跟他私下交流下。
胡子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他还骂呢,说这帮王八犊子,个顶个的没憋好屁。
随后胡子问我,“中午那梁子,看样子是过不去了,咱们怎么做?退还是进?”
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退的话,我俩找机会跟憨胖汉聊一聊,最好我俩能“谦虚”的认个错,哪怕是口不对心的认错也行,然后给点好处,这事十有八九就能缓过去了。
至于进,我俩按兵不动,如果这帮人真要算计我俩,再使什么绊子的话,我哥俩依旧用拳头把他们全弄得服服帖帖。
其实我也明白,人嘛,有时候难得糊涂,而且说几句好话,这又不少块肉啥的,但一想到憨胖汉,我拿出没商量的样子摇摇头,也回答胡子,“当然是进!”
胡子跟收到命令一样,他接话说,那妥了!
这就样,等到傍晚时,远处又传来敲铃声。
那些佣工停下手头工作,他们结伴的离开工地。
这次他们的离开有些散,有人直奔总督府大门的方向,也有人向总督府的腹地走去,更有人奔向食堂。
我和胡子打量着这些佣工,胡子问我,“咱哥俩接下来咋搞?”
我琢磨着,没急着回答。这时意外的是,那老木匠一晃一晃的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老木匠倒不是腿瘸,而是年纪大了,腿脚没那么方便了,所以走路有些晃悠。
他离近后,主动跟我俩说,“二位在嗒旺有住的地方么?要是没有,可以选择住到总督府里,而且我可以带你们去宿舍。”
胡子突然皱了皱眉,念叨说,“这里的宿舍,条件能行么?”
老木匠回了句,“马马虎虎!”随后他又追问,“两位住么?”
胡子有摇头的意思,而我突然下定了决定,反倒接话说,“麻烦老爷子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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