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与史进把新乡客店的店主夫妇送到郑州,再转道来十字坡酒店,因绕路反而比武松晚到了一两个时辰。史进感到肚子不适要找个地方出茅,“那洒家不等你了,先去让他们准备饭菜,洒家的肚皮可饿了一个中午了。”
鲁智深走进院门,一眼看到了张青孙二娘夫妻正同一个赤膊大汉争斗,连忙大声一喊:“二娘退下,洒家来了。”鲁智深看道旁有个马拉大车,一脚蹬去,大车直向武松撞去,武松见了,立马撤了张青孙二娘,对着已到面前的大车飞起一脚,大车又回旋着向正跑来的鲁智深撞去,一来一回,二人的脚分别抵住了大车的一端。
鲁智深与武松开始了一场力量的较量,二人把全身真力都灌输到腿上,慢慢地,他们的额头有汗珠沁出。
张青心里恨透了眼前的淫贼,准备挥刀上前剁了武松,被孙二娘拉住。
二人力蹬大车相持不下,可苦了中间的大车,抗不住两股神力的夹击,“砰”地一声散了架,货物散了一地。
正当鲁智深与武松又要进身再斗时,刚到院门口的史进一见,连忙大喊一声:“二位哥哥赶快住手。”
听史进一声吆喝,鲁智深与武松都收回了脚步,望着跑进来的史进。
史进跑到武松身边说:“哥哥,你让我们赶得好苦。”
鲁智深听明白了,眼前这个赤膊大汉不是别人,就是他们千里奔波追寻的武松。
“你就是武松兄弟,洒家叫鲁智深。”
武松抱拳作揖:“待武松穿好衣服,再同各位见礼。”
张青孙二娘这才知道,与它们打斗半天的汉子,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打虎英雄武松,但不知何为成了配军。
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两个衙役被救醒后,见武松正如它们打斗,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站在一边听天由命,直到现在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武松穿好衣服才与大家一一见礼,几人说着笑着。鲁智深捺不住了:“二娘,你不能让洒家空着肚皮说话,洒家刚才与武松兄弟比拼,饿得差点接不上力。”
众人大笑。
不一会,桌上摆满了酒菜,两个衙役倒也见眼生勤,忙着开坛倒酒,张青夫妇坐一凳,史进与武松一条凳,鲁智深体胖独坐一凳,两个衙役倒好酒,垂手站在一旁,他们不敢坐。
武松让他们坐下,说都是自家兄弟,二人才小心翼翼地打横坐下。
鲁智深指着酒说:“二娘,这里面又下了蒙汗药了吧?”
“下了,麻翻你这大和尚。”
众人在大笑声中端起酒碗。
酒过几巡,食过半饱,史进用臂膀挨挨武松:“哥哥,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武松望了望孙二娘说:“怪嫂嫂觑上了我的包袱。”
“我以为叔叔是吃官家饭的人,才动了心思。但有一事我疑惑不解,叔叔喝了我的独门蒙汗药,怎么不倒,叔叔真有能耐。”
“武松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瞧,在这儿呢,”武松用手一指衣服上的酒渍。
“我说今天怎么失手了呢,谢天谢地,幸亏今天失手。”
武松听孙二娘说完了,立即站起身来,端起酒碗说:“武松今天言语不恭,对嫂嫂多有不敬,还请见谅,现借花献佛,敬嫂嫂一碗。”
武松这一说,倒让孙二娘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一笑变得更加迷人,变得更有吸引力。
武松这一说,也让张青释然了,是自己的老婆先下手整人的。
张青回敬了武松一碗,说刚才不明是非,贸然出刀,也请武松海涵。
鲁智深叫了起来:“嗨,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多礼,倒是让武松兄弟说说他是怎么沦为阶下囚的?”
于是武松从下山打虎说起,直说到杀了西门庆下了大牢,在黄河边杀了洪大海等等,足足说了一个时辰。
“那高俅又怎么派人截杀你?”鲁智深不解地问武松。
武松有点莫名其妙。
史进就把在新乡打杀黑衣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武松想了一会说:“西门庆是高俅的舅子,高俅就是无事也总爱鸡蛋里挑骨头呢。”武松谢了鲁智深与史进的相助之情。
突然,孙二娘“噗”地笑了声:“叔叔,你还得应该感谢我一声,我做掉了从京城里来的几个人,还烧掉了那个关于复查你案件的什么文书,我也不知是做了好事,还是帮了倒忙。”
“不管怎样,也得谢谢嫂嫂。”
鲁智深笑着说:“二娘哪是有心帮你,她是看上了那几个人身上的包袱。”
众人又大笑着喝酒,喝到高兴处,大伙都有几分醉意。
几个伙计拾缀完地上散落的物品,来问张青怎么修理一下大车。
张青惊叹鲁智深与武松的神力,更羡慕武松的功夫,他们夫妻二人联手也战不下武松。
张青问武松打小什么时候习练武功?
武松说:“这说来话长,九年前,我因哥哥受人欺侮而打了恶霸的狗仔子,被迫逃亡他乡,慌急慌忙只顾朝南跑,不知跑了多少天才找到少林寺,一路上差点饿死。
武松所说的九年前,也引发了孙二娘的回想,想起九年前她只身逃亡的情景,她又想起了那个给她干粮的男孩,不是那干粮她孙二娘也许会被饿死,不是那干粮增加了她逃跑的力气,也许她会被奸人抓住。这男孩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学艺下山后苦苦寻觅了几年,可这男孩在哪里,她连这男孩的名姓都不知道。
她与师兄张青成婚后,但这现实阻止不了她心中的幻想。能够生活在幻想与现实之中,这就是具有思想的人类不同于其它动物的根本区别所在。
孙二娘过多的幻想曾引起张青的不快,所以去年孙二娘在那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地方,曾对天、对地、对风说过:这是最后一趟。
她逃难饿得昏阙时,而救助她走出死亡境地的那一个男孩,她能忘了吗?
不能,任是谁也不会能,动物尚有知报的灵性,何况人乎。
沉浸在回忆中的孙二娘,只听武松又说:“世事也真是太恶了,在我逃到阳谷县附近的那天晚上,遇到一个比我稍大一点的女孩,她也是逃避奸人追杀,当时已饿得瘫在地上,我一看,心里什么也未想,就把身上仅有的一点干粮全给了她,可未来得及说什么又被马队惊散了,我是男孩,即使饿着,还是逃得了性命,可怜那个女孩,不知最终是否逃脱?
当孙二娘听到武松说遇见一个女孩时,她的心里猛地掀起了一股狂澜,她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她站起身来一步跨到武松身边,一把拉起武松,双手紧紧抓住武松的两条臂膀,一双眼睛注满了女人的温柔,深情地望着武松。
这一下可把大家整懵了,只有张青好象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武松也懵了,这女人的心思真让人难以捉摸,看她双眼噙满的泪花,一脸的情思绵绵,这哪像是一个让江湖人闻名掉魂的“母夜叉”。
只见孙二娘晃动着武松的身体,嘴里喃喃说着:“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武松茫然不解。
又是伤情、又是喜悦的孙二娘,毫无顾忌地抱紧了武松,“我终于找到你了,”说完又笑了起来。
鲁智深他们看得呆了。
武松被孙二娘抱得窘了。
只有张青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武松急了:“嫂嫂快松手,成何体统?”武松想起曾对潘金莲说过这句话,只是不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感觉。
孙二娘松开武松,把武松又按坐在凳上,端起酒碗说:“我敬你一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鲁智深说:“二娘,你这是唱着哪出戏?”
“你真是个大笨和尚,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就是那个差点饿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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