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弦瞪向傅景尧。
傅景尧耸肩,自个的老婆自个哄,关他什么事?
盛北弦绕到床的另一边,蹲下身来,看着楚心之,“宝贝,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轻轻的,心翼翼地摸着她的肚子,“我们的宝宝真的在里面,相信我好不好。”
楚心之不话。
盛北弦抿了一下唇,道,“上次我们做的时候,宝贝不是肚子疼?那是伤到宝宝了,你不记得了?”
楚心之继续不话。
盛北弦叹了声气,又,“还有,宝贝最近犯困,饭量又大了些,那是宝宝在补充营养。”
楚心之动了动眸子,还是不搭理。
盛北弦蹲在床边,腿都蹲麻了。
东西以前多乖巧,多听话,怎么眼下油盐不进,什么都不听。
他该怎么办?
“宝贝,你跟我话好不好?”
楚心之直接闭上眼睛。
盛北弦:“”
傅景尧干笑两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宝贝?宝贝?”盛北弦喊了两声,没反应,须臾,就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
睡着了?!
盛北弦轻声道,“怎么睡着就睡着了?”
“她刚醒来,身子正虚弱,能两句话就不错了。”傅景尧在眉心处揉了揉,疲惫不已,“我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有事叫我。”
“等一下。”盛北弦出声,将傅景尧叫出了病房。
傅景尧看着他,“什么事?”
“我老婆怎么会怀孕?”
傅景尧:“”
麻痹!
这是什么问题?
他老婆为什么会怀孕他怎么知道?
傅景尧:“你们那个啥的时候,就算做了避孕措施,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总有那么一两次意外”
“不是,我们从没做过避孕措施。”盛北弦打断了傅景尧的长篇大论,“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确定她的子宫没有问题,她之前受过伤。”
“!”
傅景尧微怔,子宫受过伤?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之前嫂子被绑架那次,我们医院给她做过全身检查,检查的结果现在还留有档案。嫂子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她的体质偏寒,怀孕的几率较正常女子要一些,但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盛北弦蹙眉。
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宝贝明明过她之前受过伤,不能怀孕。
傅景尧拍了拍盛北弦的肩膀,“大哥,我知道嫂子怀孕了,意味着你要当父亲了,你很兴奋,但作为一个医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已经出现幻想症,建议你抽空看一下心理医生,舒缓一下心情。”
“滚!”
盛老太太的身体修养得差不多了,就是腿上,还打着石膏,行动不便。
在林嫂和冯婉的搀扶下,来了楚心之的病房。
“楚丫头还没醒?不是两天就能醒吗?”盛老太太担心道。
盛北弦:“奶奶别担心,她刚刚醒过来了,喝了水,又睡下了。”
“真的?!”
“嗯。”盛北弦头道,“医生已经来看过了,是要躺在床上安胎,至少一个月。”
盛老太太这才放心。
这两天,楚心之一直昏迷不醒,哪怕是得知她有孕的消息,众人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好了。
大人没事,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大家自然欢喜。
盛老爷子早就让人将盛家老宅上下打扫一新。
只要楚心之有可能走到的地方,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老爷子似乎还不满意,在考虑要不要将两人的卧室挪到一楼,三楼多不方便啊,上上下下的,看着就不安全。
盛老爷子整理完,才带着管家去了医院。
卓其枫年假不多,他和盛以蓉两人虽担心老太太和楚心之,却也不得不离开h市。
盛老爷子到了病房。
“楚丫头醒了吗?”
“老爷子别担心,是中午醒来一次,困了又睡下了。”林嫂。
盛老爷子头,“赶紧的,去熬白粥,熬得糯糯的,楚丫头醒来就能吃儿。可怜见的,也不能每天这么输液啊,哪里有食物的营养丰富。”
盛老爷子看着楚心之瘦巴巴的脸儿,心疼的不行。
又骂了盛北弦一顿。
“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她的,都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你这当父亲的什么也不知道,真是够可以的!以后结婚也不准搬出去住,楚丫头由我们两个老家伙亲自照看!”
“行了行了!”盛老太太不耐烦,“少两句行不行,丫头还在休息,就你话最多。也不能怨北弦,他这也没经验啊。”
盛老爷子被噎得脖子一粗,不再话。
两位老人见楚丫头一直在睡觉,也不好打扰,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病房。
一直在夜晚,楚心之再次醒来。
盛北弦还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
楚心之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
盛北弦:“”
完了。
陷入死循环了。
楚心之压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跟他话。
盛北弦起身坐到床上,轻声唤她,“宝贝。”
“”
“肚子饿不饿?林嫂煮了白粥,要不要吃一再睡?”
“。”
“宝贝,一定要吃饭,不吃饭身体怎么会好起来?肚子里的宝宝也饿了,他都好几天没吃着东西了。”
楚心之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
“宝贝?”
“我真有宝宝了?”
“嗯。”盛北弦将她的手拿起来,放在肚子上,“在这里。”
楚心之手指动了动,摸着腹,一感觉也没有。
怎么可能有宝宝。
她当年都偷听到高蕾跟医生的对话了。
医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思绪回到当年,楚心之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盛北弦吻了吻她的眼角,“宝贝,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你真的有宝宝了。”
他当真有些哭笑不得,他家的东西,是个多清冷的人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怎么,自从醒来,眼泪就跟决堤的水坝似的,来就来。
偏生他一看到她流眼泪,就手足无措,慌乱成一团。
“我要验孕棒,我要自己验证。”楚心之红着眼眶要求道。
盛北弦一愣。
验孕棒?!
什么鬼东西?
“你怎么这个表情,是不是在骗我?”楚心之问。
盛北弦哄她半天,医生不让下床,她也不肯听话。
没办法,将傅景尧叫来了。
傅景尧脑袋都快炸掉了。
放着好好的医疗设备不用,放着好好的医生不相信,偏偏要用什么验孕棒,瞎折腾!
傅景尧拿了五根验孕棒过来,分别是不同的牌子。
楚心之将验孕棒握在手里。
“这玩意儿怎么用?”盛北弦问。
傅景尧:“验尿。”
盛北弦:“”
楚心之红着脸,傅景尧识相出了病房,站在门口,当守卫。
他怕一会儿再出什么突发状况,被盛北弦叫来。
妇产科那么多医生不用,偏偏一有事就叫他过来,真是
等傅景尧走后,楚心之才掀开被子。
“等等。”盛北弦光是看着她,就能吓出一身冷汗,医生了不让下床走动,“我抱着宝贝去好不好。”
楚心之想了一下,头。
她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光是动动手臂就喘个不停。
盛北弦无奈,将她抱起来,去了卫生间。
楚心之拆开一个验孕棒。
将上面的使用明仔细看了一遍。
她蹲在马桶上。
半响。
五根验孕棒一字排开,排在地上。
明上写着,一分钟之内就会有结果,如果怀孕了就是两条红线。
“宝贝,你看什么呢?”
“看到这里了么,使用明上写了,如果肚子里有宝宝,上面就会有两条红线。”楚心之耐心给他普及知识。
不知怎么。
听楚心之这么一,盛北弦也紧张起来,低头看着地上的验孕棒。
几十秒过去。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都是两条红线。
只有一根验孕棒,没反应。
楚心之眉头一蹙,只盯着那一根。
“宝贝,现在你该相信了么?”
“可这一根没反应。”
盛北弦:“”
将楚心之抱上床,轻轻的给她盖上被子,“傅景尧!”
站在门外的傅景尧身子一抖,他就知道会这样。
推门进来。
傅景尧一脸不耐烦,“又怎么了?”
“为什么有一个验孕棒没反应?”
傅景尧一愣,“其他的呢?”
“其他的四根都有两条红线。”
“这不就得了?”傅景尧摊手,“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有一根出现意外很正常。”
盛北弦立刻板着脸。
严肃道,“以后不许再卖那个牌子的验孕棒了,康城医院怎么能卖这么劣质的产品。”
傅景尧无语了。
盛北弦转头对楚心之道,“宝贝,刚刚那个牌子的验孕棒是劣质产品,其余的都是好的,你真的有宝宝了,再不许哭了,宝宝也会跟着不高兴的。”
“肚子饿了么?”
楚心之轻嗯了一声。
盛北弦叫傅景尧好生照看楚心之,自己出了病房。
老爷子早就吩咐林嫂熬好了粥。
盛北弦端着粥,跟林嫂了一声,楚心之已经醒过来了,叫两位老人别担心。
上午楚心之虽清醒过一次,二老毕竟没看到,不大放心。
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一听楚心之醒了,也都过来了。
楚心之半躺在床上,盛北弦拿着勺子喂粥。
她吃得香甜,一口接着一口,几乎没停歇。
见到盛老太太,“奶奶,你的身体怎么样?”醒来后她被盛北弦弄得晕头转向,忘了问奶奶的情况。
“奶奶没事,一事也没有。”
楚心之看到盛老太太的腿,“奶奶,你的腿?”
“轻微骨折,不碍事,一也不疼,景尧也了,修养个把月就没事。倒是你,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可得心,需要什么就跟奶奶,别不好意思张口,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可别委屈自个,啊?”
盛老爷子凑过去,也道,“跟爷爷也是一样。”
“好的,爷爷。”楚心之摸了摸肚子,盛北立刻紧张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楚心之摇头,“没不舒服。”
盛北弦这才将提起来的心放下,继续喂粥。
盛老爷子瞪他,“你喂慢一,没看到楚丫头都喝不过来吗,五大三粗的,哪儿会照顾人!”
盛北弦:“”
自从宝贝进医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挨骂了。
楚心之饿了,很快喝完了一碗粥。
“还吃吗?”
楚心之摇摇头。
盛北弦把碗放在一旁,起身,一手搂着楚心之,一手拿起垫在她背后的枕头,将她慢慢放下来,让她能够平躺在床上。
他的动作又心又温柔,老爷子见了脸色才缓和了些。
“这样躺着舒服吗,要不要在床单下再垫一床被子,睡着软和些?”盛北弦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动作别提多轻柔,生怕压到她的肚子。
楚心之歪着头,看向盛老太太,“奶奶,你去休息吧,这里有北弦照顾,我没事。”
“好好,奶奶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盛老太太拍了一把盛北弦的胳膊,“夜晚不要睡得太沉,楚楚夜晚想喝水了,想上厕所了,你都要好生照顾,别让她累着。”
盛北弦一一应下。
病房中的人都走了,主治医生又来检查了一遍,确定楚心之没事了才离开。
林嫂送了饭菜过来,盛北弦坐在床边,边吃边看着楚心之。
楚心之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觉得美好。
再美好不过了。
她现在有了孩子,还有北弦,人生便是圆满了。
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九月一号。
今天是二月四号。
半年了呢。
注意到楚心之的视线,盛北弦转过头来,筷子上夹着一块鸡丁,“想吃了?”
楚心之弯弯唇角,“嗯,想吃。”
盛北弦眉心拧了一下,“医生,你刚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哦。”楚心之撅着嘴,“那我什么时候能吃?”
“大概要一个星期后,才能慢慢吃饭菜,喝补汤。”盛北弦摸了摸她的额头,“这几天只能吃清淡的。”
楚心之笑着看他,也不话,像个傻子。
盛北弦在她的目光下,吃完了晚饭。
“困吗?想不想睡觉?”
“困。”楚心之轻轻吐出一个字,觉得身子困乏的厉害,“可我不想睡觉。”
心里的感觉怪怪的,睡不着。
她的一只手还搭在肚子上,轻轻地摸着,觉得好神奇,她的肚子里有个宝宝,一一长大,八个多月后会生出来。
像北弦也好,像她也好,肯定会很可爱。
再长大一,会迈着步子扑进她怀里,叫妈妈。
光是想想,她一颗心都要化了。
好想要快快的见到宝宝。
盛北弦瞧着她眉宇间的喜色,也跟着欢喜。
他的宝贝就该如此,被宠着,被护着,每天开开心心。
楚心之胡思乱想了一阵,看向盛北弦。
病房中的灯光很柔和,一也不刺眼,盛北弦就站在病床前,看着她,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她。
他皮肤白皙,俊美的脸庞精致的无可挑剔,唇瓣薄薄的,特别好看。
楚心之一只手伸出被子。
“嗯?”盛北弦凑过去,“想要什么?喝水还是上厕所?”
“想要摸摸你。”
盛北弦稍顿了一下,俯身过去,楚心之伸手,摸着他的下巴,刺刺的,有扎手。
手指往上滑,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他的眸子。
“真好看。”楚心之扬起唇角,笑得像个孩子,“北弦,你长得真好看。”
他是她见过所有男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不似舒云嘉的温暖若阳光,不似项项凌熠的张扬亮眼,也不似四大豪门几个男生那种扎眼的英挺帅气。
他的好看,更为沉敛,却又如云颠一般高不可攀。
他们将来的孩子,一定也如他一样好看。
不知不觉间,楚心之才发现她又想到孩子了。
盛北弦低头,用鼻尖碰了一下楚心之的鼻尖,“再好看也是宝贝的人。”
楚心之嘻嘻笑道,“盛北弦,你好会情话。”
“宝贝真冤枉我了,我对宝贝的每一句话都是心中所想,不叫情话。”盛北弦神情认真,话的语气也是缓慢认真,比发誓还要认真的语气。
把楚心之逗笑了。
两人头挨着头,了一会儿话,楚心之连打了几个哈欠。
“困了?”盛北弦看了一眼钟表,“已经九了,睡吧。”
楚心之扯了扯被子,抓着盛北弦的手嘟囔道,“陪我睡,你抱着我睡得安心些。”
她每晚都睡在他怀里,早就成了一种习惯。
盛北弦皱眉,“宝贝自己睡好不好,医院的床,我怕碰着你。”
楚心之撑着手肘,想要给盛北弦挪出一片位置,吓得盛北弦赶紧握住她的肩膀,“别乱动,压到肚子了怎么办?”
真怕了她。
盛北弦侧躺在病床上,伸手隔着被子搂着楚心之,他半个身子都悬空着。
“睡吧,我陪着宝贝。”
楚心之安心地闭上眼睛,搂着他的脖子。
倏尔伸进他的衬衣里,掐了他一把。
盛北弦眉头一蹙,疼倒是不疼,酥痒触电般的感觉叫他生受不住。
“疼不疼?”楚心之睁开眼睛看他。
“不疼。”
楚心之不甘心,用力掐了他一把。
这回真疼了。
“疼不疼?”
“疼。”盛北弦老实回答。
“哦。”楚心之心满意足地弯起唇角,闭上眼睛,“疼就明不是在做梦。”
盛北弦哭笑不得地摸着她的脑袋,“傻,连你老公的话都不信?”
楚心之往他怀里拱了拱,笑得甜甜的。
盛北弦目光温柔,手探进被子里,轻轻摸着她的腹,那里依旧平坦,他却知道里面有个宝宝,是他和她的孩子。
楚心之抱着他的胳膊,“你喜欢宝宝么?”
“喜欢。”只要是她给的,他都喜欢。
“那我之前问你,你不喜欢。”楚心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盛北弦轻笑出声,“宝贝,我爱你,因为他在你肚子里,我才爱他。”
“哦。”楚心之低低地应了一声,已是困极,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眨眼过去了一个星期。
期间,不少人前来探望,顾倾倾,陶媛,蒋言玉她们都来好几回了,都被盛北弦挡在门外。
舒云嘉来过一次,也没见到楚心之的面。
锦川更是一天三趟往医院跑,偶尔刚好撞上跟盛老太太一起,也算见了楚心之几面。
赵佑从没见先生对谁这么殷勤过。
都受了盛北弦好几回冷眼了,还天天往医院跑。
赵佑跟在锦川身边这几天可算见识到了——
何为太后娘年的待遇。
楚心之当真好福气。
被一众人捧在手心儿里,就是她想喝口水,也是老爷子亲自拿着杯子倒好,端给她。
盛老太太也是紧张兮兮,瞧见那丫头皱个眉,便问她哪儿不舒服。
盛北弦更不用,一天二十四时守着。
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
连锦川先生,都被赶了好几回。
上午十一。
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楚心之真有些受不了,一想到还有二十多天要躺着,她就头疼。
手机不能玩,电视不能看,每天都瞪着眼睛望白花花的天花板。
无聊到死。
盛老爷子坐在一旁,给楚心之讲故事。
“从前有一只青瓜,它的邻居是鲫鱼,它们都生活在一片池塘中。”
楚心之抚额,忍不住出声打断老爷子的讲故事环节,“爷爷,那不是青瓜,是青蛙。”
盛老爷子低头一看。
“呀,爷爷瞧错了。”盛老爷子将杂志拿远了些,眯着眼睛看,“爷爷的老花镜忘记带了,一会儿让管家送来,爷爷再给你讲故事。”
楚心之:“”
“都十一了,林嫂的汤怎么还没送过来。”盛老爷子忍不住抱怨,看向楚心之,“饿了吧,要不爷爷给你削一个苹果吃?苹果又有营养又容易饱肚子。”
盛北弦蹙了下眉,“她现在吃饱了,一会儿就喝不下汤了。”
盛老爷子头,“的也是,要不,先吃两颗葡萄?”
正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盛老爷子用拐杖指着盛北弦,“去看看,是不是林嫂过来了?”
打开门。
锦川站在门口,身后还带着一个跟屁虫。
盛北弦的脸色当即不好了。
“楚楚醒了吗,还没吃午饭吧,我熬了汤,让她喝一。”锦川笑容和蔼,擦着盛北弦的身子直接进了病房。
楚心之坐在床上,被子搭在身上,看到来人,已经不吃惊了。
这几天,锦川先生都会过来。
她也感觉到锦川对她特别好,特别用心。
可——
到底觉得奇怪。
经过了楚锦书一事,她已经将血缘关系看得淡了,锦川对她好,难道只是因为两人有血缘关系吗?
肯定不是。
他应当是将母亲的执念转移到了她身上。
楚心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盛老爷子嗔怪道,“你这丫头,好端端地叹气做什么?医生交代了,要每天保持好心情,身子才能快快好起来。”
“爷爷,我就是叹口气,心情好着呢。”
她的心情当然好。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还有人陪着聊天讲笑话。
锦川跟盛老爷子打了招呼,将保温盒放在桌上,打开后,立刻就能闻到一阵清香。
排骨玉米汤。
锦川转头问盛北弦,“有碗吗?我没带碗过来。”
盛北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去柜子里拿碗。
背后又传来锦川的声音,“算了,不盛起来了,楚楚就着保温盒喝吧,免得倒来倒去,汤凉了。”
盛北弦:“”
盛老爷子自然瞧出锦川是打心底里疼爱楚心之。
多一个人疼爱楚心之,他也是高兴的,对锦川更加和颜悦色。
试想,人家一国际级大师,屈尊降贵的天天往病房跑不,还亲自熬了汤,眼巴巴的送过来。
光是这份心意就十分难得。
盛老爷子帮着升起了病床上的桌,锦川将保温盒放在桌上,又替她拿了筷子和勺子,“快喝吧,一路加速开车过来的,应该还烫着。”
“谢谢。”楚心之。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没加乱七八糟的佐料,就放了姜片,熬的清汤。”锦川站在床边,一直看着楚心之,生怕她不喜欢。
叶茵茵,孕妇的口味都比较奇怪,味觉跟一般人不大一样,有人喜欢吃偏咸的,有人喜欢吃偏淡的,他不敢确定楚心之的口味如何,只能碰碰运气。
反正他多放了盐。
楚心之猛地抬头,看向锦川,他这么看着她,她都不好意思喝了。
锦川催促道,“快尝尝看,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熬。”
楚心之舀了一勺汤喂进嘴里。
应该是炖了几个时的缘故,汤汁特别浓郁,不油腻,味道好的不得了。
楚心之连喝了几口才道,“好喝。”
锦川松了一口气。
“楚楚喜欢就好,多喝,汤一都不油,应该不会恶心。”他笑着,又道,“里面还有排骨,玉米粒,也尝尝。”
本来切了玉米块,担心她不好啃,直接掰成了玉米粒,放在里面炖,好让楚心之用勺子就能舀起来。
排骨也是,切得一块一块的。
楚心之一个星期没吃到肉了,闻到肉香都忍不住。
不大会儿,就啃了一堆骨头。
盛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肚子里的宝宝是个会心疼人的,也不闹腾,楚丫头能少受罪。”
楚心之咬着勺子,也觉得宝宝很乖巧。
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肚子里可能是个女儿。”锦川完,又十分肯定道,“都女儿贴心,最心疼妈妈,肯定是女儿。”
“不是女儿。”楚心之。
一时间,病房里几个男人都看着楚心之。
盛北弦问道,“宝贝怎么知道?”
楚心之愣了愣,想起之前舟山爬山时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她命中无女。
当时觉得没什么,眼下她都怀了宝宝,明那人算卦有些准头。
可——
她真的好想要一个软萌萌的女儿。
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买公主裙,扎麻花辫,想想都觉得萌萌哒。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
以前,她总想着能够生一个孩子多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她又想要一个女儿。
“宝贝?”盛北弦叫她。
最近这丫头总是跑神。
楚心之回过神,看着他,道,“反正我就是知道肚子里的是儿子,他在我肚子里,我当然最清楚。”
众人:“”
楚心之完,果断低头喝汤。
锦川的厨艺真棒,排骨很入味,汤好喝,连玉米粒也是香甜可口。
楚心之低头正吃着,林嫂扶着老太太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这,怎么都吃上了?”
盛老爷子哼哼气,“等你们来,黄花菜都凉了,楚丫头都饿了好久了,这会儿吃都吃完了。”
楚心之都不知该怎么接话,将最后一口汤喝了,才缓缓抬头道,“奶奶,其实不用每天都过来,您的腿都还没痊愈呢,让林嫂将汤送过来就可以。”
盛老太太住院了一个星期就不肯再住了,搬回了老宅修养。
还是会每天跟林嫂到医院来,看望楚心之。
林嫂将汤放在桌上,不好意思道,“扬国路那边在修路,绕了好大一圈子才到医院,老太太着急,担心少夫人饿着,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林嫂这样着,楚心之更歉疚。
奶奶的腿脚不便,还跟着林嫂来来回回的折腾。上了年纪的人总容易疲乏,该好好在家里休养,她都瞧着奶奶瘦了不少。
锦川起身过去,将保温盒收拾了,又将桌上的骨头包起来扔进垃圾桶,拿着纸巾将桌上的汤渍擦干净,唇角抿出一抹温和的笑,“你这丫头,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跑神了。”
锦川又是一阵笑。
这丫头,越看越觉得软萌。
林嫂看着保温盒,“那这汤怎么办?要不,少夫人再喝?”
“我都吃饱了,喝不下了。”楚心之笑笑,对林嫂,“让北弦喝吧,他还没吃午饭。”
盛北弦这几天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人都瘦了。
“也好。”林嫂将汤拿给盛北弦。
锦川见盛家的人都在,思索了片刻,便提议道,“我想认楚楚为干女儿。”
众人一愣。
锦川又接着,“我并非是对盛家不信任,我也清楚盛家一定会照顾好楚楚。只是,楚楚眼下有了孩子,婚礼也该提上日程。她怀孕的事外面人都知道了,毕竟是奉子成婚,难免会被人看轻,我是想,让她有一个的娘家。她要是我锦川的女儿,谁敢看轻她!”
原本,他是一也不想让这丫头这么早结婚,哪怕是盛北弦,他都一百个不满意。
这段时间,天天往医院跑,也算见到了盛北弦对楚心之的疼爱。
他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如今楚心之怀孕了,肯定是要先结婚的,那丫头与楚家脱离了关系,外面的人肯定会觉得她高攀了盛家,母凭子贵之类的流言必然不在少数。
他怎么舍得让丫头受那样的流言蜚语。
认她做干女儿,以他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楚心之的身价总不至于配不上盛北弦。
盛老爷子摩挲着拐杖上的龙头,也在思量。
锦川不,他都没往这方面考虑。
不管怎么,都不能委屈了楚丫头,奉子成婚在一般人可能没什么,可豪门贵族里的规矩多,观念陈旧,楚楚难免会被人道。
他自然也是不愿意让楚丫头受委屈。
“这事儿可以考虑。”盛老爷子道,看向楚心之,“主要看楚丫头的意思。”
盛老太太也头附和,“我看行,楚丫头多一个人疼爱,老太婆我比谁都高兴。”她对这提议是一百个满意。
锦川为人谦和,温润清正,不像有些声名鹊起的大师,各种古怪脾气。
他能给楚丫头当父亲,自是再好不过。
“我不同意!”盛北弦冷冷道。
锦川眉头深深蹙起,只觉得盛北弦把楚心之护得太过密不透风,圈养着似的,她是人,又不是动物,她有自己的思想。
句严重的话,盛北弦连楚心之的人身自由都控制在手里。
那丫头也是,傻乎乎的,盛北弦什么她都照做,半反驳也不会。
这两人在一起,刚开始还好,长时间下去,楚心之怎么可能不受委屈。
盛北弦对上锦川不满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跟楚楚已经领过证了,我们早就是夫妻关系,算不得奉子成婚。退一步讲,就算我今天没跟她领证,我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到她。”
一番话,噎得锦川胃疼。
“已经领过证了?”盛老爷子看着楚心之。
楚心之头,“两个月前就领过证了。”
锦川却不死心,温声问道,“楚楚,你的意思呢?我当你父亲不好吗?”
楚心之微微抿唇。
有些受宠若惊。
锦川的身份太特殊,听他旗下的珠宝品牌不计其数,光是国际一线大牌就有好些在他名下,他的青川工作室,更是名声震震,里面随随便便拉出一个年轻设计师,都能轰动国内外。
锦川的身价,无法估量,她不想高攀。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不想认干爹。”楚心之故作轻松的笑笑。
锦川眉心一拧,果然叫他猜对了,这丫头遇上盛北弦,一主见都没有。
盛老爷子一向以楚心之为主,既然她不愿意,他也不好再劝。
盛北弦坐在床边,将她后背的靠垫往上挪了挪,“宝贝想不想睡觉?”
锦川嘴角抽了抽,知道他这是在撵人了。
罢了。
这件事以后再吧。
“楚楚,我下次再来看你。”锦川。转身跟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告别,才带着赵佑离开。
赵佑都快呕死了。
自家先生什么身份,上赶着给楚心之当干爹,她竟然拒绝了。
拒绝了
搁在其他人身上,还不得磕头谢恩。
“诶,我你一路嘀嘀咕咕什么呢?”锦川看向赵佑。
赵佑闭了嘴,不再话。
楚心之有身孕的消息一时间流传了出去。
有人欢喜,有人却痛苦不堪。
夜晚十,蒋言玉赶到酒吧时,舒云嘉已经倒在吧台上。
耳边是嘈杂劲爆的重金属音乐,男男女女贴在一起扭动着身子。
蒋言玉穿过人群,往里面走。
舒云嘉旁边站着一个酒保,见蒋言玉过来扶着舒云嘉,才道,“你是他朋友吧,他从七开始就一直在喝酒,都喝了七八瓶了,再喝下去肯定要出事。我拿了他的手机,随便打的一个电话。”
“我是他朋友。”蒋言玉道,架起舒云嘉,又转身向酒保道谢,“谢谢你,太感谢了。”
“诶,他的酒钱还没付。”酒保放下托盘,直截了当道。
蒋言玉:“。”
还以为是好心人,担心舒云嘉的身体,原来是怕他醉死了,没人付酒钱。
“多少钱?”蒋言玉没好气道。
“三百六十六。”
蒋言玉:“!”
出来的匆忙,身上根本没带钱。
“我没带现金,支付宝转账行不行。”
酒保拿起吧台上的二维码牌子,递到蒋言玉面前,“那,扫这个吧。”
蒋言玉将舒云嘉放在一旁,拿了手机扫码付钱。
然后架着舒云嘉出了酒吧。
两人踉跄着,沿着路边往前走。
舒云嘉浑身没有几两肉,全是骨头,蒋言玉看着他憔悴的样子,不出的心疼,
“心之,心之”舒云嘉在她耳边轻唤,每一声都痛彻心扉。凉风灌进他的嘴巴里,不停地咳嗽,他抬手捂着心脏,“疼。”
蒋言玉仰了仰头,将眼泪逼回去。
“舒云嘉,我不是跟你过了,让你放弃之之,你为什么不听。”
“之之已经跟盛北弦在一起了,他们已经有孩子了,你放弃行不行?”
“你非要把身体折腾垮才甘心吗?”
蒋言玉一句接着一句劝,也不知舒云嘉能听进去几句。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扶着舒云嘉坐进去,报上了舒云嘉的公寓地址。
半个时。
来到公寓楼下。
舒云嘉醉得不省人事,走一步路都是困难的。
蒋言玉叹了一声,将舒云嘉放在背上。
舒云嘉体重虽轻,到底是个男人,身量高大。蒋言玉没走两步路都累得喘气,额头都出汗了。
将他背到家门口。
蒋言玉低头看着门上密码锁发呆。
怎么进去?!
------题外话------
看到妖精们撒的票票了,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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