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 第四十一章陈雅之请

        （刚刚出差回来，本是四五个小时的车程竟然足足走了八个小时，一回到便上传章节！）京师洛阳，杨府。

    府邸内室，置于木窗之下的香炉正自顾的吐露芬芳，烟线袅袅，使得屋内满室静香，杨赐正跪坐于软塌之上轻捧一串竹简细读，听得自屋外传来的叩门声，随即便听屋外传来道：“父亲，可有睡下？”“呵呵，彪儿，你且进来吧！”杨赐听是杨彪，遂轻言道。

    须臾，杨彪轻声进得屋内，立于其身侧，恭声对杨赐道：“父亲！”“这么晚都未曾休息，可是有事？”杨赐放下手中竹简，抬头望向杨彪，对其言询道。

    “适才自巴郡传来消息，巴郡賨族反了！”杨彪说此，脸色微变，且声音略微颤抖道。

    “你如今亦是位列于九卿之位，听此消息怎能如此慌乱！天塌不下来！”杨赐见其如此神色，朝其低声怒斥道。

    杨彪听得杨赐怒斥，平复心绪，须臾，对杨赐恭声道：“是，父亲，孩儿知错了！”杨赐见其如此，神色一缓，继言询道：“巴郡时下如何了？”“除却江州未被賨人攻陷外，剩余诸县皆是陷落于賨人之手！”“江州……巴郡郡守现为何人？竟能守住郡城，此人却是颇有才能！”杨赐脸露讶异之色道。

    “父亲，巴郡郡守在賨部围城之时，便领家眷弃城而去！守住巴郡之人却是巴郡郡丞曹廉！”杨彪说至巴郡守时，一脸不屑，待说至曹廉时，一脸钦佩之意！“嗯？这等人是如何谋到此位的，当真是朝廷之耻！”杨赐听闻巴郡守弃城而去之举怒声道。

    “父亲，为这等人气坏了身子，实是不值！”杨彪出言宽慰道。

    “这曹廉……却是可用之材！”“賨部攻城之时，城内百姓皆未逃命而去，均是助其守城，据言，曹廉此人于巴郡内官声斐然，严明宽正，是以百姓尽皆助其守城！”杨彪道。

    “哦……如此贤明之官于朝上下人却是少见了，其人可大用！”杨赐听后不由脸色动容道。

    “我等虽位列朝堂高庙，但，对百姓所做益事，却是比不得一郡地之丞啊！”杨赐沉声叹道。

    “父亲……”杨赐摆摆手，示意无事。

    “賨部现在何处？”“已到葭萌关！”“葭萌关……此处现在由谁在此驻守！”杨赐道。

    “由巴郡尉严颜在此领兵据守！但是……”杨彪忽地嗫弱道。

    “可是葭萌关已陷落？”杨赐见其如此，遂沉声道。

    “不是，父亲，据言，子仁亦在葭萌关……”杨彪听得杨赐之言，连连摆手，言道。

    “什么？”杨赐听得此言，不由拔高声音道。

    “子仁怎会去了巴郡，这孩子……”“父亲，你看此事？”杨彪朝杨赐询道。

    杨赐沉默半晌，目光凝望着不断摇曳的火烛，遂言道：“子仁行事想来不会如此莽撞，他既去了葭萌关，便由他！我杨家子却是不能再住家做那手无缚鸡之力之辈……”“此事却是不可告知你三弟夫妇！”“彪省得！”“巴郡之事，严密探查，一有消息，立马报于老夫知晓！”杨赐沉声吩咐道。

    “是！父亲！”杨彪应道。

    “巴郡乱象之事，陛下可是知晓了？”“黄昏时分便牒报便送至宫内，却是不知张让等有无禀告陛下！”杨彪道。

    “陛下今日在做何事？”杨赐忽地对其询道。

    “陛下……陛下……”杨彪不由一阵嗫弱。

    “说！”杨赐见其如此，一拍案桌高喝道。

    杨彪抬眼看了一眼杨赐，只见杨赐面沉如水。

    遂慌忙道：“陛下前些时日一直闷闷不乐，是以张让等为陛下至西园内建造了商肆……”话语一顿，看了眼杨赐神色，遂继言道：“陛下作集市商人打扮，令宦人、侍女扮作行商、赶集之人，于园中行那商贾之事！”“日日皆是如此？”杨赐冷声道。

    “今日陛下却是在西园内亲驾驴车，与后宫佳丽嬉戏！”说完，见杨赐苍老、清癯的面容立时阴沉似水，双眼内冷冽之色愈加凛然。

    杨彪不禁心下一惧，暗自道，父亲却是许久未如此震怒了，怕是久久未有生气的朝堂明日又会激起阵阵大浪！“父亲，孩儿先行退下了，您也早些歇息！”杨彪见杨赐凝神不语，遂对其恭声道。

    “德祖最近再做何事？”听得杨彪之言，杨赐并未应声，却是忽地询道。

    “孩儿今日一直忙于公事，尚不知晓修儿……”“哼，你是如何做父亲的，齐家、修身这两项你都未做好，你又有何能助皇帝治国！”杨赐听得其言，遂怒声道。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晓了！”杨彪躬身道。

    杨赐摆摆手，示意其自去便是。

    “多教德祖收敛那无谓的锋芒，何谓才？能治国安民者，方是才！是以，做人做事，需得沉稳！”杨彪躬身施礼后，转身行不几步，便听得杨赐沉声道。

    “是，父亲，孩儿定会严加管教德祖！”说完，便见得杨赐点头，遂躬身后便离去杨赐目光忘得杨彪离去，遂转向不断摇曳着的烛火，凝望许久……此夜的洛阳各公卿府邸案头皆是摆放着巴郡賨人作乱逼近葭萌关的消息，却是反应不一而足。

    是以，一待明日，巴郡乱像使得京师震动………………次日，葭萌关隘。

    严颜立于关楼楼栏，望见陈雅已挺身站立阵中，白须随风而飘，长衫猎猎，好不雅逸、飘然。

    严颜见此遂对身后兵士沉声道：“击鼓！”话毕，只听得阵阵鼓嗡声响彻关隘！“子仁，今日却是要劳烦你与颜同去关外会会賨部！”严颜忽地转身对身侧的杨宸言道。

    “呵呵，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杨宸拱手朗声道。

    听得杨宸之应，严颜一拂短须，对杨宸拱手言谢。

    “公义，颜却是要拖你在关楼照看一二.”

    严颜对张任道。

    “任定不负所托！”张任拱手道。

    言罢，便对关楼汉军兵士沉声令道：“随某出关！”“诺！”吱啦！只见得关门大开，汉军兵士随严颜、杨宸二人奔至阵中。

    “严颜（子仁）！见过陈公！”见得陈雅正拂须昂首阵间，严颜、杨宸遂翻身下马，对陈雅拱手，恭身言道。

    “呵呵，不想严尉竟还记得老夫！”陈雅朗声道。

    “陈公为我辈楷模，颜深佩之！”严颜连忙对陈雅道。

    陈雅听此，连连摆手谦却。

    “子仁公子，今日老夫却是要请你一助了！”随即便对杨宸言道。

    “陈公尽管吩咐便可！在宸能力之列，宸定办之！”杨宸拱手言道。

    “呵呵，老夫便先谢过子仁了！”陈雅笑言道。

    杨宸听此，不由连连摆手道：“陈公太过客气了！”“陈公，不知今日您对賨部……”严颜话语未待说完，便见得罗寅率其部族朝阵中而来，是以严颜停住话头，肃穆望着疾至的賨人兵士。

    “老师！”罗寅一至阵中，便翻身下马，朝陈雅躬身施礼道。

    “嗯！”陈雅颔首道。

    两军对视间，场中气氛立时异样紧张，阵阵战意自两军间升起。

    “罗兄！”“严兄！”严颜、罗寅二人随即眼内战意盎然。

    陈雅见二人间的气氛异样，遂跨一步，至二人之间，沉声道：“阿寅，雅昨日星夜到此，却是为賨部而来，众人皆知，老夫与賨部上任首领相交莫逆，老夫是以对賨部一直是多加看顾，不想自老夫辞任巴郡守后，賨部一直被后任官吏横征赋税，以至賨部如今反叛我朝！”目光朝罗寅等人一扫，微一停顿，遂对其言道：“阿寅，老夫明了你心中所想，你且放心，若老夫所料不差，你部如今在巴郡之事，定是到了京师各世家公卿府邸的案头之上！”话语一落，便听得自罗寅身后一人言道：“陈师，此事虽传至京师公卿府邸，但我等却是知晓，天下大事皆是决断于皇帝手中，若皇帝不知……”“呵呵，至于陛下是否有收到，老夫却是不敢保证！”陈雅道。

    陈雅话音刚落，罗寅身后众蛮皆是阵阵窃窃私语。

    “严兄！此事皇帝若是不知晓，我部又该如何？据寅所知，蜀郡、汉中等地诸族至数年前便不断袭掠诸郡、县，是以现今州兵于各地分散，如若我部就此攻下葭萌关，于蜀郡诸蛮相呼应，不知皇帝陛下是否还能安然于京师享乐！”罗寅朝陈雅一躬身，随即便对严颜沉声道。

    “哼！罗兄，你也不必如此恐吓于颜，严久立于军旅之中，所历战事不下百场，你若要战！严某便与你一战，我汉家儿郎勇猛无敌！”严颜一听罗寅之言，遂对其厉声道。

    “战！”其后汉军待严颜话音一落，皆是高举手中长戈高喝道。

    罗寅身后众蛮见状，脸色一变，随即亦是高喝道：“杀！”阵中气氛忽地一变，大战一触即发！“都给老夫克制一番！”陈雅见状，遂对二人怒声道。

    二人听得陈雅怒言，互哼一声，静立于陈雅一侧。

    “匹夫之怒，涂炭百姓，于汉、賨二族又有何益处？”“子仁，雅知你是弘农杨氏子弟，却是不知杨伯钦是你……”话音一落，陈雅随即目光一转，对旁侧杨宸询道。

    “陈公，伯钦公是宸二伯祖！”杨宸应道。

    “如此……杨士玄可是你父？”“正是家父！”“哈哈，雅前几日在江州初见你时，便有似曾相识之感，果不其然，是以，雅却是有一事请你相助！”陈雅脸色一肃，遂对杨宸沉声道。

    “陈公有事尽可吩咐便是！”见陈雅神色沉肃，杨宸拱手应道。

    “你亦知晓，雅此前曾因上疏弹奏宦人，是以因此而得罪张让等辈，而时下賨部一事，雅断言，不出两日，陛下定会下诏询策！若雅直接传递至京师，以宦人睚眦的心胸定不会将策奏递至宫内！是以，雅只能依子仁之便，将此策奏送至伯钦公处，再以伯钦公递交陛下！”陈雅言道。

    “陈公之意，宸已知晓！能为巴郡汉、賨二族做此利民之事，宸愿行之！却是不知这策奏一事该如何下笔？”杨宸拱手朗声道。

    “待策奏写好，由雅署名便可！”陈雅沉声言道。

    “陈公，此事既是为巴郡万民，宸又怎能置之事外，如若有事，宸与陈公一同担承便是！”言罢，一老一少互视间，皆是无声一笑，此中之事各自明了。

    陈雅心下却是不由暗赞道：“伯钦兄，此次虽借你之便为雅解决賨部难事，却也是为子仁铺下了日后进入朝堂之机，此策奏待一至陛下手中，子仁定会简在帝心！你杨氏就算自你去后，亦会屹立于世家公卿之列啊！杨氏有此子，怎能愁后继无人……“老师，不知……”罗寅见陈雅、杨宸二人难以言明道神色，遂出言询道。

    “呵呵，阿寅此事你静待便可，老夫定将此事为你族办好！”“如此，寅便多谢老师！”“严尉！”“不知陈公有何吩咐！”“等会雅与子仁手书一封，你再派一快马，昼夜兼程送往京师杨府！”“且记，让其亲手交予杨赐公！”“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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