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水心中嘀咕,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走近前去。
墨白见她走近,才慢慢地解开襁褓,又揭开了一层软厚的锦被,露出里面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来。
“这……这是什么?”
若水一见之下,脱口问道。
她的眼珠睁得大大的,一脸诧异地看着静静地躺在锦被中央的小东西。
那的确是个小东西。
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肉乎乎的,全身长满了黑色的细毛,小小蜷缩成一团,眼睛紧闭,正在呼呼大睡。
若水几乎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千猜万猜,也没猜到墨白居然会带回来一个活生生的小动物。
“墨白,这小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它是什么啊?好可爱的小家伙!”
女人天生对小动物没有免疫力,若水也不例外。
她又惊又喜地蹲坐在床前,凑近了那正闭眼酣睡的小家伙,轻轻伸出手指,指尖在它小小的身体上一触,只觉又软又暖,还热乎乎的。
她的心也跟着软成了一滩温水,恨不得把那小东西抱在怀里,狠狠地疼上一疼。
可是它实在太小了,看上去纤弱无比,让她动都不敢动,只敢用手指在它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只觉得它背上的小绒毛又细又滑,亮得像缎子一样。
“喜欢吗?”看到她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带来的小动物,墨白的眼中幽幽地发着光。
“喜欢,它这么可爱。墨白,它是什么啊?獭?狈?还是獾?”
若水见小东西有一颗圆溜溜的脑袋,鼻头塌塌的,三瓣嘴,四个小爪子却是粉嫩粉嫩的,实在猜不出这是什么动物来。
闻言,墨白不由一脸鄙夷地瞅着她。
“怎么,我猜错了么?那你告诉我啊,它是什么?”若水也不恼,她见过的动物又不多,不认识又有什么稀奇的。
“好,我告诉你。这是狗!狗!狗!长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连狗都不认识,你也好意思。”墨白翻了翻眼皮,满脸的不屑。
当然,他自然不会说出,他第一眼看到这小家伙的时候,他也没认出来它是狗。
“狗?这是小狗崽?”若水惊奇极了,她印象中的狗,都是像警犬卡尔那种高大威猛,长鼻子立耳朵的大家伙,它小的时候怎么会是这个模样呢?
“如假包换!”墨白得意洋洋地翘了翘鼻子,“我跑遍了帝都城外方圆百里的村落,终于发现了一窝刚生下来的狗崽子,一窝八个,正钻在狗妈妈肚子下面吃奶,我见它的个头最大,长得又壮,就顺手牵羊,反手牵狗地抱回来了,嘿嘿,你瞧,它是不是长得很壮?”
闻言,若水有些哭笑不得,“墨白,你好端端地抱回条狗来干什么?你居然还用包婴儿的襁褓包着它,害得我以为你不知道把谁家的孩子抱回来呢<="l">。”
“它身上没有毛,缩在我的怀里直发抖,我想它一定是冷,于是就找了一家正在办满月酒的富户,看那包孩子的包袱不错,我就顺手拿了过来,给它包上,怎么样,我想得周到吧?你瞧,它现在一点也不发抖了,真是奇怪,它为什么老是闭着眼,不睁开?不会是瞎子吧?”
他纳闷地打量着小狗崽,小家伙的眼睛闭成了一条缝,不知道是睡着了,还真的像他说的,是个瞎子。
若水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养过宠物,像这样刚出生的小狗更是第一次见到,她也趴在床边,盯着那小狗研究个不停。
两个人的目光都牢牢盯在小狗崽的身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小家伙的一切,连胡大海带着小杏和太监来送膳,二人都没发觉。
“这、这、这……”胡大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差点砸碎了手中的盘子。
太子妃的帐篷里什么时候钻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居然还离得太子妃那么近!
老天哪,不会是刺客吧?
胡大海的后背爬过一阵寒意,嘴唇都哆嗦开了。
“你、你、你是谁?快、快、快放开太子妃,否则我老胡子一喊人,御林军马上进来把你剁成肉酱!”
他虚声恫吓道,只盼这番疾言厉色能威慑一下那个男人。
哪知道墨白对他的话完全置若罔闻,就像他放了一个没味的屁,只是继续逗弄着床上的小狗崽。
“喂,小家伙,你怎么这么懒,一直睡都不肯睁眼,乖乖地睁眼看看我,看看本公子帅不帅!”
这人简直自恋成狂!
居然对着一只没睁眼的小狗摆造型,若水又好气又好笑。
她一抬眼,只见胡大海脸色都变白了,神情紧张,两眼紧紧地盯着墨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正准备开口解释一下墨白的身份,让胡大海不要大惊小怪。
“哇!好可爱的小黑狗,从哪里弄来的?呀,它这么小,肯定是刚刚生出来,还没断奶呢。”
跟在胡大海身后进来的小杏,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小狗崽,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
她把手中的食盒往桌上一放,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床前,伸手就去抚摸小狗崽的背毛。
“去去去!别碰它,你粗手粗脚的,弄痛了它怎么办?”墨白一脸紧张地打开小杏的手,却没用力,更没打疼了她。
见到小杏也喜欢自己带回来的小狗,墨白心里越发地高兴。
“喂,小丫头,你很有眼力嘛,一眼就看出来它没断奶?你说它怎么不睁眼?对了,它要吃奶啊?我上哪儿弄奶来给它吃啊?”
墨白抓抓头皮,一脸为难<="l">。
小杏嘻嘻一笑,道:“我家的大黄就是条母狗,以前它生过一窝小狗,所以我照顾小狗可有经验了,它应该是刚刚出生,刚出生的小狗都不会睁眼睛的,要等到十五天之后,它才会慢慢睁眼,你瞧,它的小爪子还是粉红色的呢。”
她小心翼翼地去碰了碰小狗崽的小爪子,这次,墨白没有打开她的手,反而一脸讨好地看着她。
“小杏,你养过小狗?刚出生的也会养?”
“是啊。”小杏点点头,得意地翘了翘小鼻子:“我家的大黄当时生了六只,都是我照顾长大的,一只也没死掉,全都长得特别强壮,和大黄一模一样。”
“这样啊!”墨白转了转眼珠子,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小杏啊。”他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笑眯眯地瞅着小杏,那直勾勾*辣的眼光瞅得小杏不好意思起来,脸都红了。
“干、干什么啊?”她有些结巴地道,扭着衣角。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墨白说着说着突然收起了笑容,一脸的严肃认真。
“什、什么事?”小杏紧张起来。
“你帮我把它喂大,好不好?喂得像你家大黄那样强壮、听话、懂事,怎么样?”墨白双眼炯炯地看着小杏。
“啊?”小杏愕然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啊,你听懂了吗?我要一条像你家大黄那样的狗,只要你办得到,我就给你很多很多银子,多得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听到这里,若水才明白过来。
原来墨白是被小杏描述得乖巧懂事通人性的大黄打动了心,这才去不辞辛劳地弄了一条小狗回来。
她轻轻吁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瞅着墨白。
墨白却没留意,两眼只是盯着小杏,眨都不眨:“小杏姑奶奶,成不成,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有些急躁地道,因为他看到小杏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心里也跟着一紧。
小杏眨巴了两下眼,她的确是很为难,虽然墨白的条件很诱人,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啊!
可墨白的要求实在是太难了,她做不到。
被墨白一催促,她惊慌地摇摇头,结舌地道:“不、不成,我、我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你刚才不是还说过,你养活了六条小狗崽吗?我这才只有一条,你就做不到?说,为什么!”
居然被拒绝了!
被一个他没瞧在眼里面的丫头片子给拒绝了。
墨白心里一阵着恼,两条漂亮的长眉都竖直了,目露凶光,语气森严。
小杏吓得一哆嗦,情不自禁地往若水的身边缩了缩,像是生怕墨白打她<="l">。
“喂,墨白,你别吓唬她,你没听小杏刚才说吗?这小狗还没断奶,它要喝母狗的奶才能长大,才能长得健康,小杏又不是……呃,你让她上哪儿弄母狗的奶给小狗喝?”
若水不满地瞪了墨白一眼,安抚地拍拍小杏的后背。
“要母狗的奶还不容易,我又不是要这丫头的奶喂我的小狗,只要她答应帮我好好地养大,我马上就去抱一条下奶的母狗回来!”墨白大大咧咧地说道。
他口无遮拦的话羞得小杏满脸通红,将发烧的脸埋在怀里不敢抬头。
“喂,小丫头,行还是不行,你给爷一句话!”墨白不耐烦了。
小杏听到他的吼声,惊惶失措地抬起头来,眼睛对着墨白一瞥,飞快地摇摇头,又把头埋下了。
墨白心里这个气,他好说歹说,这丫头居然就是不答应。
“墨白,你别吓她了,我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若水也奇怪,小杏看上去很喜欢小狗崽,墨白也答应去找有奶水的母狗了,可她为什么还执意拒绝呢。
“好,你帮我问问这臭丫头,你是不是嫌我墨爷给她的银子少?她想要多少银子,让她开个价,报个数!我相信这丫头能数得出来的银子,我墨白给得起!”
墨白斜眼睨着小杏,恶声恶气地道。
小杏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声音低如蚊呐:“不、不是因为银子少,是、是我办不到……”
“有什么办不到的?你说,你说啊!”墨白的火气又来了。
“好了,墨白,你闭上嘴,不许说话,我来问她。”
若水放柔了声音,问道:“小杏,你看这小狗刚刚离开它的狗妈妈,它没有吃的很快就会被饿死,难道你希望它被饿死吗?”
小杏抬起眼来看向小狗崽,摇了摇头,道:“它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让它死呢?”
“是啊,我和墨白都一样,都很喜欢它,不忍心看到它饿死,可是我们都没有养小狗的经验,咱们中只有你养过小狗,你曾经养大过大黄生的六只小狗,我相信你也一定能把它养得健健康康的,对不对?”
若水柔声细气,循循善诱。
那声音柔和得像是潺潺流水,听得人无比舒服。
墨白心里头的火气不知不觉也被若水的声音给烧灭了。
他佩服地看着若水,心道:还是鬼丫头会说话,这话说得,真动听!他就不相信小杏不会被打动!
果然,小杏对着若水重重地点了下头:“太子妃,这事一点也不难,不需要要用母狗的奶水,我也一样可以把它养活,养得又强又壮。它还小,如果没有母狗的奶,可以喂它喝一些浓米汤,它也会很喜欢喝,如果有鹿奶,羊奶,马奶都可以,太子妃,你别看它现在小小的,其实它的体格很壮的,它一定能长大的。”
听了小杏的话,墨白彻底服气了,还是女人对女人有办法啊<="l">。
可是他又不甘心地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死活不答应?是嫌爷的银子给的少么?”
“不、不是。”小杏一听到墨白说话就紧张,她低下头,声音低低地道:“我可以答应太子妃把它养大,可是我没办法答应你把它养成大黄那样啊。”
“那有什么不一样的?大黄不就是条大狗吗?”墨白翻翻白眼,觉得这丫头真是蠢得厉害。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小杏急急地辩解道:“大黄是条黄狗,可是它……”
她指着床上的小狗崽,道:“却是一身黑毛,长大了它也是一条黑狗,我真的没办法把它养成和大黄一模一样啊,就算它再怎么长,也不会长成一条黄狗啊。”
小杏哭丧着脸,怯怯地看着墨白道。
“扑哧……”若水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就连一直不作声,在旁边当听客的胡大海和几名送膳的小太监,也忍不住想乐,可当着太子妃的面前又不敢乐,那叫失仪。
只好拼命咬着嘴唇,把头低下,不让自己乐出声来。
墨白瞠目结舌,瞪着小杏,吃吃地道:“你、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拒绝了我?”
“是啊,”小杏点了点头,看到墨白的眼睛又瞪圆了,急忙补充道:“我可以答应把,把它养得肥肥壮壮,我还会把它教得和大黄一样的听话懂事,只要你别让我把它变成一条黄狗,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呼……”墨白翻翻白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他用力一拍大腿,发出响亮的一声,又吓了小杏一跳。
“喂,杏丫头,那我就把小黑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给我喂大,而且还要教得和你家大黄一样能听懂我说话,知道了吗?”
“这个容易,可是它是黑的,不是黄狗……”小杏小声地道。
“笨,真是笨!我只要它能够长大,我又没叫你把它养成黄狗,它叫小黑,不叫大黄,当然是条黑狗了!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我的要求?”墨白紧紧地盯着小杏的眼睛。
“能,能,我一定能。”小杏忙不迭地点头。
她也松了一口气,只是养大一只小狗,能是多难的事了。
“那就好,你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肯定会帮你弄来,但是你可不许把它给我弄死了,如果它要是死了,我就……”
墨白张开五指,对着小杏的脖子一比划,小杏连忙拼命地往后缩。
“咔嚓……我就扭断了你的脖子!知道了吗?”墨白威胁道。
“知道,知道,小杏一定会把小黑养得好好的,绝对不会让它死掉。”小杏点头如捣蒜。
“行了,小黑就交给你照顾了,现在你快喂它吃饭吧。”墨白一指床上的小黑狗,兴味浓浓地道<="l">。
“这……”小杏为难地看了看墨白,又看了看若水,咬着嘴唇,小声道:“我、我喂它吃啥呀?”
她眼巴巴地瞅着墨白,他刚才说可以抱一条有奶的母狗回来,难道不做数了吗?
可是她又不敢问!
“笨丫头,蠢货!”墨白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小杏一答应替他养狗,他对小杏的态度马上就又变了,从一开始的讨好到现在的肆无忌惮。
“你刚才不是说喂它喝米汤也可以吗?难道你让墨爷我深更半夜地去抱条母狗回来?”墨白瞪着眼,气势汹汹地道:“快,快去熬米汤!要是饿坏了它,我饶不了你!”
“噢!”小杏忙不迭地跳起身来,向外就跑,一刻也不敢停留。
“快点,再快点!”墨白在她身后连声催促。
小杏跑得更快了,就像只被狼追着尾巴的兔子,一转眼已经跑出了帐篷外,不见了人影。
“好了,墨白,你也找到人替你养小黑了,就把它从我这儿抱走吧,我要准备吃饭了。”
若水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饭菜香气,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
小黑狗再可爱,现在在她的眼里,也及不上一个香喷喷的馒头更让她心动。
“先让它在这儿睡一会,吃饭,先吃饭,我都快饿死了,今天为了找你,我抱着它跑了整整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你说,你该不该请我吃饭喝酒?”
墨白毫不见外地道,他用包袱布小心地盖在小黑狗的身上,然后走向胡大海。
“喂,没胡子,你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快点摆上来,墨爷我饿了!”
没、没胡子?
听了墨白的称呼,胡大海脸部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连嘴角都僵硬了。
敢当面叫他没胡子的,墨白还是头一个!
管一个太监叫没胡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被人当面嘲笑和羞辱,他分明是在笑话自己不是个真男人!
胡大海气得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如果他真的长了胡子,那胡子准是往上飘着的。
“你、你、你……大胆!这里是太子妃的地方,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太子妃的禁地?你、你、你……”他伸手指着墨白,气得嘴皮子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什么你,你结巴啊?”墨白瞅着胡大海,把他指着自己那根肥肥白白的手指一扒拉,好笑地看着他的嘴巴,“喂,没胡子的老结巴,你的结巴是天生的?还是后来得的?你放心,你跟了一个好主子,你的主子太子妃可是位大国手,不管你是天生的还是后来得的,她都一定会把你治好。”
他一脸同情地瞅着胡大海,摇了摇头,道:“好好的一个男人,没了胡子,又是个结巴,唉,真可怜。”他又转向若水,气死人不偿命地加了一句:“喂,你瞧你的奴才多可怜,你就帮他治一治吧?就算没胡子这事你治不了,他的结巴你总能治好吧?”
“你、你、你……”听了墨白的话,胡大海被噎得直翻白眼,差点就背过气去了<="l">。
幸好他身后的小太监手疾眼快,忙不迭地放下手中食盒,搀扶住了他。
几个人在他的后背拍的拍,抚的拍,总算把胡大海憋住的那口气给顺了过来。
胡大海现在也意识到墨白是在有意气自己,他深深吸了口气,准备反唇相讥,准拟让这满嘴喷粪的臭小子也见识见识自己嘴皮子的厉害!
他胡大海和别人斗嘴的时候,眼前这小子还没出生呢。
连干饭都没吃几两,胎毛也没褪尽的毛头小子,也跑到自己面前叫板来了?
他在宫里混了这许多年,一张嘴还从来没有输给过旁人,只是一转眼珠子的功夫,他的脑子里已经迅速组织出了一长串骂人不带脏字儿的气人话。
胡大海张开嘴巴,对着了墨白,正准备喷个痛快,喷得这小子连他娘是谁都不知道,哪知道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巴里面多了一样东西,圆不溜丢的,顺着他刚刚吸入的那口气,一下子滑进了他的嗓子眼儿。
“咳咳咳。”他登时被呛得脸红脖子粗,猫下腰一个劲地咳嗽,小太监们忙在他背上用力地拍打着。
“胡公公,你怎么了?你老人家没事吧?”小太监们惊惶失措地叫道。
胡大海抓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咳,却什么也没咳出来。
若水看到这一幕,不由皱了皱眉,不悦地看向墨白:“你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墨白,他是我的人,我不许你随便欺辱他。”
“他是你的人?”墨白故作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你什么时候看上了一个老太监?还是一个没胡子的老太监?喂,不是我说你,你的眼光是越来越差劲了,从太子殿到到十三皇子,再到眼前这个老太监,啧啧,瞧他长得这副样子,活像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也亏你能吃得下去。”
“啪”的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他的右边脸蛋就清清脆脆地吃了一记巴掌。
这一巴掌正是若水打的。
她柳眉倒竖,面带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墨白,你要再说一句不干不净的话,就给我滚出去,这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若水实在是受够了墨白的这张嘴,他现在说话越来越是放肆,越来越肆无忌惮,她对他的一再容忍,反而造成了他的变本加厉。
如果她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家伙迟早会变成无法无天的孙悟空,会大闹天宫!
所以她这一次毫不容情,干脆利落地赏了他一巴掌。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动手打他了,可谓是驾轻就熟,当然,凭墨白的武功,就算有一百个若水,也绝计碰不到他一层油皮儿。
刚才若水举起手的时候,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如果他要闪,她又岂能打中?
可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躲开<="l">。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打我了,你、你给我记着!”他哑声道,玉白如雪的右颊上,再次多了红红的五条手印子。
“懒得记,谁有功夫记这个!”若水轻轻哼了一声,走过去在依然咳嗽不止的胡大海后背上的穴道上用力一拍。
胡大海只觉得一个圆圆的东西从喉咙里直冲上来,一张嘴,“扑”地一声吐在了地上,却是一枚土黄色的小药丸,随后他吧啦了一下嘴,只觉得满嘴苦味,苦得他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起。
“好苦啊,太子妃,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苦?”他一脸苦兮兮地看向若水,心中却充满了感激。
刚才他虽然一直在咳,可是太子妃回护他的话,他听得真真的。
太子妃还为了他,打了那个男人一记耳光。
真解气!
但是这份感激,他却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来。
真正的感激,是不需要说出来的,挂在嘴边上的,往往都不是真的。
“只是黄连而己,没有毒,不要紧的,你多喝几口水就可以冲淡嘴里的苦味了,好了,老胡子,你累了一整天,先下去休息吧。”
若水闻了闻那颗药丸的气味,就猜出了是什么东西,狠狠瞪了墨白一眼。
她看到墨白脸上红红地挂了五条指痕,想起这是自己打上去的,心中又忍不住有些小小得意。
“是,太子妃,那奴才先行告退。”
胡大海现在也回过味来。
这个陌生的白衣男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应该是太子妃的旧识,看到他被太子妃打了一记巴掌,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胡大海也就放心了。
这个男人肯定不会伤害太子妃。
至于这男人的身份嘛,太子妃不说,他也就不问。
做为奴才,不该多口的时候绝对不能多口,这样才能讨得主子的欢心,才能让自己这颗脑袋在脖子上安安稳稳地多呆几年。
他一挥手,带着小太监们向后退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抬起头来说道:“太子妃,这食盒里的菜请太子妃趁热享用,这里面的菜是奴才安排的,您要是有什么不乐意吃的,明天告诉奴才,奴才一定牢牢记住。”
“多谢你,老胡子。”若水想了一想又道:“对了,明天一路上的安排,比如衣食住行,越简单越好,不要弄得这么奢华,像这间帐篷,完全不需要,只要给我弄一个小小的帐篷,能放一床被褥可以睡觉就行,咱们是去救人,不是来享福的,知道了吗?”
“是,是,太子妃,奴才记下了。”胡大海答应着,退了下去。
可他心里直纳闷,没琢磨明白若水这番话的真实意义是什么。
他掌管库房多年,后宫的妃子们每年都要去佛寺进香,每次出宫的时候,差人来要的东西真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只有短短三五天的路程,她们要的东西足够半年用不完的,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唯恐不多,没人嫌少<="r">。
他打点这些早就有了经验,所以才会在短短的半柱香时间里,把若水要远行的各类用品准备得妥妥当当,结果博得了邹太后的赏识。
其实说起来一点也不难,他只是把所有妃子曾经吩咐他准备过的东西,挨样拿出来就足够。
可是太子妃刚才是什么意思呢?
她嘴里说的是太奢华了,让自己帮她准备一个小帐篷,那她的言下之意,会不会是嫌自己今天准备的帐篷太小了,不够奢华?
可这已经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大最奢华的帐篷了。
唉,明天还是想法子弄一个更大点的帐篷吧!
胡大海愁眉苦脸地想道,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退回到自己的小帐篷里,冥思苦想去了。
胡大海和小太监们全都离开之后,帐篷里又恢复了安静。
若水和墨白谁也不说话,两个人一个看着床上的小黑狗,一个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食盒。
过了一会儿,墨白也不打话,上前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肴一样一样地摆放在桌子上。
顿时香气满屋。
他只扫了一眼,就毫不客气地提箸大嚼起来。
若水早就饿得很了,这时闻到了食物香气,哪里忍得,也走过去,拿起一双筷子,痛痛快快地吃了起来。
虽然是在野外荒郊,食材有限,胡大海却将这顿晚膳准备得十分丰盛,有鸡有鸭,有鱼有肉,还有一道味道十分鲜美的凉拌野菜,口感十分爽口。
若水不知不觉连挟了好几筷子。
她有了身孕之后,口味也变得和以前不同,不喜欢吃鸡鸭鱼肉,反倒喜欢吃一些清爽适口的菜肴。
墨白虽然一眼也没瞧她,一声也没出,可是那盘子野菜,他却一筷子也没挟,直到若水最后把那盘子菜吃了个底朝天。
“哼,没胡子真小气,居然连酒也不准备一壶。”墨白自言自语地抱怨道。
他吃饱了饭菜,吧啦了一下嘴,只觉得嘴巴里淡淡的,很想喝上一口皇宫的美酒,却发现食盒里面除了菜就是饭,连酒壶也没有。
“这是老胡子给我准备的菜饭,本来也没人请你吃,你既然已经吃饱了,就赶紧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若水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
“走就走!留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你打上一掌,我墨白的里子面子全没了!哼!”墨白嘟嘟囔囔地往外就走。
“喂,你站住,把你的小黑抱走,它睡在我的床上,我睡在哪儿?”若水喝住了他,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小黑,忍不住微微皱眉。
做为医生,她的生性带着一点点洁癖<="l">。
她是喜欢小黑不假,但还没喜欢到要和小狗睡在同一张床上。
“它还这么小,又怕冷,你让我把它抱去哪里?这营房里就属你的帐篷最大最暖和,你的床也最软,我不放在你的床上,你让我放在哪儿?难道你想冻死它?它可是还在吃奶的奶娃儿!”
墨白振振有辞地道,不满地看了若水一眼:“再说了,你的床那么大,它只有巴掌大的一小点,能占了多少地方?你就和它一起睡又怎么了,还委屈你了不成?”
“墨白!”若水皱起了眉头,她看着缩成了一个圆球状的小黑,心知墨白说的话是不假,可是一想到要让自己和一条狗睡在一起,她就觉得心里怪怪的,怎么也过不去那道坎。
“那它要是拉尿在我床上怎么办?那我还睡不睡了啊?”若水想起一个理由,绝佳的理由。
“啊?”墨白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抓抓脑袋,看着小黑狗,不确定地道:“它还那么小,也一直没吃东西,不会拉尿的吧?”
“它不拉不尿,岂不就憋死了?虽然它现在没吃东西,可是你偷它回来的时候,它不正钻在它妈妈肚子底下喝奶的吗?难道它之前喝的就不需要拉尿吗?”
“什么偷!这么难听,我是拿!光明正大地抱回来的!反正它的狗妈妈生了那么多条,我帮它抱回一只来养,那户人家还得感谢我呢!”墨白强词夺理。
“我不管你是偷还是抱,你今晚一定要把它抱走,它要是弄脏了我的床,怎么办?”
“这……”墨白也迟疑了。
他犹豫了好半天,还是迟迟没有行动。
突然之间,帐帘像是被一股劲风吹动,向内飘了起来。
“有古怪!”墨白刚刚在心底叫了一声,就看到一条黑色的人影,有如一条幽灵般从外面飘了进来,直奔若水的床边。
“什么人?站住!”
墨白大惊,这人的身法之快,几如鬼魅,竟似是不在他之下。
他低喝一声,唯恐此人伤害到若水,飞起一掌,直击那人的后心。
那人却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轻飘飘地向右一斜,去势半点不歇,倏忽之间已经奔到了床边,一伸手抄起了那个襁褓。
“喂!放下我的小黑,你要敢伤了小黑,我就和你拼命!”
墨白攻到一半的手掌猛地一收,硬生生地把攻势收了回来。
他见那人把襁褓抱在胸前,自己刚才这一掌要是击了过去,非打中襁褓里的小黑不可。
这时他才注意到,从外面冲进来抢走小黑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一袭紧身黑衣,露出强壮的好身材,只是脸上却像是戴了面具一样,蜡黄木然,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表情,只有两个眼珠子尚在微微转动,显示出来他是个活人。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狗儿?难道你是它的主人?它是你家的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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