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苓宫。
青姨将年终最后的策划呈了上去,南逸辰没怎么看就同意了,他一向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青姨也没办法,准备慢慢退下就被叫住了。
“今年宴会,清欢殿的人,想参加的,都让他们参加。”
青姨惊诧,这清欢殿说白了居住的可都是些男宠或者侍妾啊,他们的身份……好吧,有可能以后会成为宫主夫人,可是,这礼制也太高了些。
她不敢质疑宫主的决定,回去后和阳敛子一说,某个死老头毫不惊讶,“昨天伊画夫人,缠着宫主要去的。”
“……”啥?
阳敛子搂过她的腰,“所以说,宫主还是很宠爱伊画的,你呢……就多多注意些,不要糊里糊涂地得罪了人家,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她点点头,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为什么会觉得这画风诡异?
“喂,把你那张脸撕了,真是难看!”
“你嫌弃我……”
南逸辰宣了刑殿的马泉过来,把一本厚厚的书递了过去。
马泉疑惑地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封皮,《鎏苓宫宫制》?反思了最近的工作是否失误,应该不会有才对。
他有些惶恐,南逸辰示意他打开书的第一页。
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南逸辰递给他的,是一部真真切切完整的宫规,对宫中阁主的有要求之尽也在其中,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受重视,反而是寒气,知道得越多,那他也更多危险!
“你不必惶恐,本宫今日叫你来,想要你修改这宫规第一条。”
修改?
他想说自鎏苓宫存在之日起这宫规没有变过,若是要改,恐怕不这么简单,也是不合祖制的,然而宫主的语气,并不是和他一起商量,反而是一种带有强制性的命令,说来,也是不得不行。
这第一条,阁主对宫主不可有非分之想,不可有忠诚以外的情感,不得成亲!
马泉心里极为别扭。
“宫主……”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还不如自己改掉就行。
似乎看穿了他所想,南逸辰继续道:“第一条,第五十七条,第六十八条,都改了。”
他手握大权,这刑殿的权力不也在他手中,要改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当初鎏苓宫建立时,刑殿对宫规是有一定的左右能力的,然而这么多年来,受了宫权的制压,哪里还有说话
的地步,只有遵命。
马泉看了眼其他的法令,那分明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所以宫主到最后来,只是想要改掉第一条?关于阁主的?
一个想法冒了出来,难道说宫主其实和阁主……
悚然一惊,上面的人已经发话了,“第一条便弃掉。”
“是!”
马泉在得到宫主的允许后飞一般地退出息月宫,他不傻,宫主这样做无一不是为了阁主,第一条可是写着的,阁主有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可是处以死刑的!
想到那日阁主受刑完后,宫主亲自前来接她见阁主昏倒的样子,那根本来不及掩饰的情绪……微微一叹,为了小命,他还是乖乖去改了吧。
南逸辰可不管自己手下人的想法,之所以千辛万苦地让马泉来改,不为别的,就是那宫规的书太陈旧了,他想要换一本新的而已,不然,以他的性子,会直接抹掉第一条。
他也不担心马泉会说出去什么的,这鎏苓宫的人,有秘密的人不多,但是能够保守秘密的,偏偏是最多的!
更何况,有些东西,他不想掩饰!
手里面还有那个人写来的信,寥寥几字:“尔体不适,切勿劳顿。”展开那信来,仿佛也看见了她坐在书桌前,轻蹙眉尖,懊恼着说些什么好的样子,然后迟疑着,最终写了这么几个字,然后莞尔一笑,心满意足的表情。
定当是……美极!
他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并没有大碍,不需要静养什么的,只是瞧着那清秀挺拔的小楷,竟然觉得神思清明。
“宫主,莲玉阁来信。”
澜宁的嗓音让他瞬间恢复了平日模样,,刚刚温柔浅笑,仿若泡影,跪在地上的女子将信纸呈上去,如同没有见着一般。
这世间,能让宫主流露出此样子的,只有阁主了,那他,看的,是阁主的信么?澜宁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要和谁去争一争宫主的想法,可见着他最后选择的人是阁主,竟然也平静了些许,在她眼里,阁主有那个资格和宫主站在一起!
玉岚的来信并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的,干脆利落地下笔直接让他前往德州。
…………
…………
“阁主真的要到王家去,为他主持公道?暂且不提他的居心何在,可是他分明是有意要借着鎏苓宫的名号给自己立威,您若真的去了,那岂不是正好和他们心意?王家和朝廷之人牵扯不清,难道您就不怕他最后反将一军?”
对面的人说得义愤填膺,仿佛全部都是为她思考的样子。
醉曦白纱覆面,清冷的眼神锐利如刀,“您老不用担心。”
人家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她说了这样几个字,噎得人不行。
就在对面的人还想要再接再厉时,她又发话了,“不过先生所说并非毫无道理。”对面的人眼睛一亮。“可本阁已经答应了王家家主的邀约,不能失信于人。”
“这……”
“先生是怕鎏苓宫受人暗算,既如此,不如与我同去,何如?”
晚上时,醉曦才悠悠回来,斗篷上的绒毛上沾了很多雪花,碧琪急忙上前想要伺候,被她挥手退下去了,看了一眼没有梵萧,于是边解开斗篷边问:“梵萧呢?”
“他说无聊得很,就走了。”
眼眸深深,将解下来的衣服递给她,随即往里边走去。
打算明天往青城去,,本意是要给南逸辰修书一封的,可是想一想,这王家的事情,还是先去看了再说。能用则用,不用废之。
碧琪早已经备好了热水,醉曦慢慢跨入浴池里,四周的轻纱逶迤下来,氤氲水汽迷蒙了她姣好的身材,只看得到凝脂般的肌肤,以及那披散开的长发。
外面的珠帘微动,一道气息猛然闯了进来,醉曦睁开眼皱眉,来不及做出动作,身体就被人紧紧圈住,冰凉的衣服贴着她的肌肤冷得她一颤。
天旋地转,直接将人甩开,一道劲风擦过,来人只觉得眼前一晃,整个人摔倒在一边的地板上,水汽里,只瞧见紫色的浴袍像是有了意识一样直接飞到那个人面前,再然后,就是冰冷得如飞雪的嗓音。
“梵萧,你不要太放肆!”
醉曦气得手发抖,虽然一向不排斥他,然而,赤身裸体地被人抱住的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好。
她的头发上还有水珠滚落下来,那浴袍只是松松地系着,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还可以看见精致的锁骨,因为刚刚是在热水中泡着,雪白的肌肤还带着微微的桃粉色,翦水瞳眸因为愤怒而瞪着,整个人看起来美的令人窒息。
偏生某人的神情还清清冷冷,令人忍不住想要看她露出另一种表情来。
梵萧整个人是被扔出去的,落在地上现在疼得发昏,可目光仍旧是紧紧地盯着她。
“出去!”
没人回答。
发上的水顺着双颊流到了下巴,像是晶莹的泪珠。
空气里除了她沐浴的香气,还有一股酒气。
喝酒了?
醉曦皱眉,慢慢走进,她没有穿鞋子,三寸金莲踏在白玉的地板上,更加衬得精巧的足雪白,浴袍只到她的小腿,因此另一部分直接暴露在空气里。
“喝酒了?”
梵萧依旧没说话,眼睛此刻却是轻轻地闭着。
心中即使有一千万个不满,但是也不忍心他就这样一直躺在潮气的地上,准备走出去让碧琪找人安置他,反正人已经意识不清了。
然而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原本躺着的人刹那朝自己出手,脚踝被人一下子抓住,整个人因惯性往前倾,醉曦眼神一冷,这肯定是绊不倒她的,只是对他的得寸进尺愤怒。
梵萧的武功不弱,趁着她飞身而起要摆脱自己时,顺势一放手,左手朝后撑,接力滑到她背后,出其不意地点了她的穴道。
“哈哈哈,这下子抱住了。”
着了他的道,受制于他,此刻醉曦反而平静下来,只是腰间的力道勒得她疼痛。
“哼,叫你要跑。”梵萧的气息吐在她的耳后,“乖,别跑。”亲昵的语气像是情人低语,暧昧得让醉曦忍不住脸红,可更多的,是愤怒。
“梵萧,放开!”如果说一开始她的声音是冰冷,那现在,就带了几分阴森。
“不放!死也不放!”原本还好好的人一下子失去了理智般,眼睛血红,一个低头,咬在她雪白的肩膀上,这力道一点都没有留情,嘴里有了血腥味他也没松开。
“醉曦,你逃不掉的!逃不掉!”那声音,仿佛是被压抑了极久的龙卷风,现在突然袭来,暴戾疯狂,要毁掉所有平静,充满了阴暗。“不准逃!”
血,沿着锁骨滑下来,凄艳不可方物。
醉曦只觉得心里一冷。
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暗中运气,要冲破他的穴道。
“你流血了?我咬的。哈哈哈,那就再深一点,让它留个痕迹吧。”说着伸出手抚上被自己咬得伤痕,“你说好不好?”
“别让我厌恶你!”
话音刚落,熟悉的痛楚再次涌了上来。默默地骂了一句,他真的又咬了下去!!!
“唉,舍不得。”梵萧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肩上的血,“你的血,都是香的。”
醉曦额上青筋跳动,她闭上眼,努力忽略他带给自己的情绪波动。
梵萧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脚步不自觉地移动到她面前,低下头吻上她纤长的脖颈,“我想干这件事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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