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看见眼前的境况,顿时有些傻眼。
片刻之前,顾盼兮看见匈奴送亲大队开始进入土木堡,就向李云龙下达了准备冲锋的命令,自己则带着一支五十人队,悄然接近土木堡,准备指挥剩下的两支五十人队,响应李云龙的行动。
李云龙在得到顾盼兮的命令后,就立刻行动起来。
他率领早就分好的那支百人队,先是来了一段低调迅速的急行军,到接近匈奴送亲大队到合理范围后,就一声令下,率领百人队,向匈奴送亲大队的队尾发起了冲锋。
本来一切都进展顺利,可是令李云龙深感意外的是,匈奴的送亲大队,几乎在同时就做出了行动,开始向土木堡发起了冲锋。
虽然本来顾盼兮就料定,匈奴送亲大队在受到李云龙率领的百人队冲击后,就会转而向时非清和时非笃所在的迎亲大队发动袭击。问题是,李云龙清楚地感受到了眼下境况的异样所在。
要知道,如果匈奴送亲大队是因为李云龙率领的百人队发起冲锋,才有所反应的,那他们在做出反应之前,必定会有一个迟滞期,要么惊讶、要么慌乱、要么愤怒,但匈奴送亲大队,根本没有如上表现。
李云龙清清楚楚地看到,匈奴送亲大队,是在他带队发起冲锋的同时,就向土木堡发起了冲锋的。
会发生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匈奴送亲大队,本来,就有意冲击土木堡。
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李云龙感到困扰,他迅速整理思路后,认为匈奴送亲大队主动冲击土木堡,无外乎两个理由。
要么,是这场大武匈奴和亲,的的确确就是一个由匈奴人设下的陷阱,目的是引在土木堡一战中率领神机军挫败了右贤王冒顿的计谋,让匈奴大军铩羽而归的生死仇敌时非清出来,将他亲手手刃,为右贤王冒顿雪耻。
要么,就是刚刚在时非笃跟匈奴人接洽的过程中,彼此生出了什么矛盾。匈奴人隐忍不发,表面上假装没有任何反应,让时非笃麻痹之后,再趁机作乱。
但是无论实际情况是哪一种,此时此刻的李云龙,都已经无从求证了。匈奴送亲大队已经向土木堡发起了冲锋,他李云龙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依据原定计划袭击匈奴送亲大队的队尾,避免土木堡惨遭匈奴铁骑的肆虐。
副帅,眼下这个局面,到底是不是还在您的掌控之中啊?
李云龙这么暗暗嘟囔了一句,就甩去了这些杂念,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匈奴送亲大队的身上。他振臂高呼道:“神机军的好儿郎们,随本教头冲锋!我们的目标,是截击匈奴送亲大队的队尾!杀啊!”
&啊!”
一百神机军应声如雷,跟随着李云龙,俯身策马急冲,形成了一道骇人的洪流,直卷匈奴送亲大队的队尾。
……
顾盼兮带着一支五十人队,蛰伏在距离土木堡的不远处,依旧在观望情况。她用望远镜清楚地看到,在李云龙依照她的命令发起冲锋之后,匈奴送亲大队果然就如她所料一般,向土木堡发起了冲锋。
一切,似乎都在
按照时非清的推演进行着。有念及此,顾盼兮总算心中稍定,对于今日的行动,顿时多了几分底气和信心。
王九蛋,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木绾绾打断了顾盼兮的暗暗立誓,爽朗笑道:“玫瑰啊,你当真是料事如神啊!这帮匈奴人一被云龙那小子带兵吓了一吓,立刻就拨转枪头,去打土木堡中那五百狄家军了。现在万事俱备了,那玫瑰你说,我们这道东风,什么时候行动好?”
白素素也竖起了耳朵,等着顾盼兮的下文。
顾盼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稍安勿躁,还没到最好的时候。时机一到,本帅会毫不迟疑地发出命令的。”
木绾绾点了点头,白素素也默然没有提出异议。她们两人,包括顾盼兮本人,都以为眼下的局势,尽在顾盼兮的掌握之中。殊不知实际情况,早已经跟顾盼兮的预想发生了巨大的偏差。
如今唯一察觉到情况有所不对的李云龙,只顾着充实执行自己的命令,而没有想到要跟顾盼兮通报自己所发现的异常,这就导致了,顾盼兮就连纠正自己错误的机会都没有。
正因如此,顾盼兮,将会因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同时也将因为这个错误的判断,在日后感到无比的懊悔……
时非清将手中长剑舞成了一朵银色的花,朝着被唐豹和一众亲随保护着的时非笃,气势汹汹地直冲过去。他的眼眸之中银光闪闪,全无畏惧,仿佛眼下不是五百狄家大军包围了他时非清,而是他时非清一人包围了五百狄家大军。
时非清这份英武精悍,就是唐豹看了,也不由得心生怯意,同时暗暗慨叹一句,要说时问政膝下五子,到底谁最有王者风范,那当非时非清莫属……
就在唐豹分神之际,时非清的剑已经逼了过来。仓皇之下,唐豹提刀挡格,只听见“铿”的一声清脆锐响,他和时非清,已经隔着卡在一起的刀剑四目相对。
&爵殿下,久疏问候。没想到小人在狄云龙一役后跟公爵大人再见,竟然就要从并肩作战,变为刀兵相向了啊。世事当真无常。”
唐豹在跟时非清角力之际,还有余裕跟时非清说话叙旧,可见他还没有使出全力。
时非清亦然如是,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些可惜。唐豹,本公爵本来还希望能够跟你成为朋友,就好像本公爵跟流川、赵忠的关系一般,齐齐举杯共饮的。”
听见时非清这番话,唐豹的眼中闪过了几道复杂的光,但他手上力气没有减弱分毫。
&人感激公爵殿下的厚爱,但小人只怕要辜负公爵大人的美意了。你们几个,护送王爷走!时非清由我一人应付!”
唐豹话音一落,当即奋力朝时非清连砍三刀,逼得他节节后退,为时非笃撤离创作了机会。
时非笃见状,当真毫不客气,呵斥着身边的亲随道:“快,快护送本王离开!”
这帮亲随这才如梦初醒地护着时非笃往安全的位置撤离。在撤离的时候,时非笃还不忘朝唐豹高喊一句:“唐豹,本王不会忘记你立下的这份大功的!事成之后,本王必定会对你大大有赏
!”
唐豹只是笑。他的笑容意味深长,只是在他身后的时非笃,根本不可能看见。
眼见时非笃渐行渐远,自己再不去追,就不可能追上了,时非清却也不急。因为他知道,自己第一波攻势被唐豹截下,就已经错过了抓住时非笃的最好机会了,既然如此,眼下就应该果断收手,转为专心致志地杀敌自保。
要杀敌,要自保,拦在自己跟头的第一座大山,就是唐豹。
有念及此,时非清就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放到了唐豹身上。他随手砍翻了一个想趁他不注意上前偷袭的狄家军兵士,然后就将长剑举到齐胸的位置,隔空对准唐豹,说道:“唐豹,今日只怕本公爵要跟你一决生死了。”
唐豹笑了,也举起了手中刀来,说道:“这实乃小人的莫大荣幸。”
两人对峙了片刻,在一片混乱之中,静如处子,继而两人就猛地发起了攻势,又当真动若雷霆。
刀剑相交发出的清脆响声,只在时非清和唐豹两人耳中激荡。他们两人互有攻防,各有得失,在交手了数十合后,身上就各自带上了不少大小伤痕。
看着自己的血顺着手臂流淌到长剑上,跟剑身上那些属于唐豹的血液混成一体,时非清就知道,再不决胜,恐怕自己就没办法活着等到顾盼兮的援助了。
时非清甩了甩长剑,左手捏剑指,直直指向唐豹,右手就将长剑贴着脸颊水平后拉,做一个引弓的姿势。
唐豹看时非清摆出了架势,想他是准备出绝招了,神情也霎时间凝重了起来,相迎地,摆出了一个全力迎击的架势。
时非清,动了。他的脚尖在地上重重一蹬,留下了一个深逾两指的印坑后,整个人,就化作了一阵风。
唐豹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人能将速度提高到这个水平,更不曾听说过,一日三醉有过如此绝招。他只知道,以往看过的高手,出招再快,也能看见人体的残影,手中长剑,也还是一道手臂粗的银光模样,要捕捉到不难。但如今的时非清,人影已经不见,虚空之中能够被唐豹肉眼捕捉到的事物,有且只有一根银色的……丝线!
巨大的震撼感觉在唐豹脑中如沙尘暴一般铺开,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喉头一凉,下一个瞬间,他的四肢就变得软绵绵的,意识开始抽离身体。
&
伴随着一声闷响,唐豹壮硕的身躯已然坠地,可是他感觉不到痛,只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
时非清走近唐豹,将他的身躯微微扶起,凝望着这个曾经在狄云龙一役中,跟自己并肩作战过,为赵王府流过血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唐豹看着时非清,心情也十分复杂,他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张开了嘴,说了一句话。
时非清没有听清,皱了皱眉头,向唐豹凑近了一些。
唐豹见状会意,就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时非清总算听清楚了。
&爵大人……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知人口面,不知心啊!”
话音一落,唐豹的头就扭向了一边,显然已经断气。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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