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开翠背着母亲来到村子老中医处,这位抢救魏开财未果的郎中,听了魏开翠对母亲被毒蜥蜴咬伤,毒蜥蜴又钻进母亲嘴里去的述说,他有些不相信,但他还是细心检查了一番夏侯雅的身体,知道魏开翠所言非虚。
给中毒病人吸出毒液,已没有实际意义。按照夏侯雅中毒事件推算,蜥蜴毒液早已扩散到她全身,何况一只成年蜥蜴还在病人肚子里,在它临死之前,会不断啃食人的内脏,继续释放毒液。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取出病人肚子里的毒蜥蜴,延长病人性命。
由于病人早已失去知觉,处于半死亡状态,老中医下手治病时,不会担心病人有痛苦,他可以死马当做活马医般施救。
只见老中医给夏侯雅大张的嘴里分三次倒入约三两清油,找来一根细长的镊子,将一个单管手电绑在头上,照着夏侯雅张开的大嘴,把镊子伸入喉咙,慢慢鼓捣了一阵。
老中医又极其缓慢地抽出镊子。镊子全部抽出时,尖端夹着的一个东西露出来。老中医很有耐心,一会儿往出抽镊子,一会儿又往进探入镊子,这样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夹出那条钝尾毒蜥蜴。
老中医把这条断了尾巴的蜥蜴放进一个盛有水的瓷盆里,蜥蜴蜷缩着没有动静。老中医说,这是一条钝尾毒蜥,已经死了,正好可加工入药。
取出蜥蜴后,夏侯雅一直大张的嘴巴慢慢合上,但两片嘴唇合并的不彻底,一直留有指头宽的缝。从这条缝和鼻孔里可以探悉到夏侯雅尚有呼吸。
老中医同样开了解毒排毒的中药,让夏侯雅水煎服,不过中药数量增加到21付。
见老中医再没有其它法子救治母亲,魏开翠用板车拉着夏侯雅回家了。她手里除了拿着21付中药外,还捏着那截扯断的钝尾毒蜥蜴尾巴。
夏侯雅命硬命长,虽然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却一直有呼吸。魏开翠从母亲始终半张的嘴里为其灌药喂流食,夏侯雅竟然把21付中药全部服用完了,只不过这些药液大部分通过拉稀排出来。
夏侯雅在床上昏迷了49天,终于停止了呼吸。
夏侯雅死时,刚39岁。
张家口的一位绝代美女就这样去了,香消玉殒,死状极惨。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按照曹玄的推算,奇异死亡且死亡症状相似的人,这些人之间多有来往联系,以亲戚朋友为多,他们死亡的背后或多或少与阴司厉鬼有关,或有妖魔鬼怪从中作祟。阳世间哪有那么多意外或离奇死亡的人!
魏开翠讲述的夏侯雅和魏开财母子死亡景象与之前胡豆女、魏元斌、魏开宗、魏益钱的死亡状况相似,都是处于眩晕或昏迷中不治而亡,这中间有必然联系,像是同一个鬼怪在作祟。
现在突然冒出两个被毒蜥蜴咬伤,中毒昏迷而死的母子,这就有些费解。难道这个从中作祟的鬼怪,其死因与毒蜥蜴有关。
据曹玄所知,在河北境内虽然有多种蜥蜴,但绝大部分无毒,它们大多为肉食性,以昆虫、蚯蚓、蜗牛、甚至老鼠为食,也有一些蜥蜴以植物为食。它们牙齿尖锐,有3个牙尖,被激怒时方咬人。
他只听说过在阴山和垅状山里有毒蜥蜴,而这两条山脉都经过张家口。也许这条咬人致死的钝尾毒蜥蜴就来自这两座山里,下山到农田觅食时,突然袭击人。
听魏开翠说话的语气和她的表情看,她母亲夏侯雅好像对蜥蜴的习性和毒性挺熟悉的,好像对此有专门研究,对那条咬过小儿子魏开财又咬过自己的钝尾毒蜥蜴,有似曾相识的感知,当她看到魏开财右小腿的三点小伤口,见到魏开翠用石头砸断的那一截蜥蜴尾巴,又观察到自己右腿发痛发痒的三点小伤口时,均表现出熟悉,惊讶和绝望的脸色,她情急之下感叹出的话语,带着认命的语气,使人联想到她与这条毒蜥蜴有缘分。
曹玄按照自己所想推算着,他的思维又被魏开翠的讲述打断。魏开翠在说自己的遭遇。
曹玄明白,魏开翠现在才算说到正题。
母亲死后,曾经人丁兴旺的魏家仅剩魏开翠一个弱女子,偌大的四合院和店铺里空荡荡的,只能听到魏开翠一人的脚步声。这一年,魏开翠18岁。
这个年龄正是谈婚论嫁的时期。魏开翠和她母亲一样,是张家口一带少有的美女,又温柔贤惠。
夏侯雅在世时,就经常有媒婆和这一带的适龄青年前来提亲。魏开翠家里不间断的遭遇祸端死人,她长期重孝在身,几乎无法提及自己的婚姻。现在母亲新丧,魏开翠同样不能论及自己的婚事。
魏开翠守孝三年后,经媒婆说合,与村子里一位名叫史达的青年投上眼光。
像魏开翠这样家住四合院,有一排铺面的美貌女子,一般的穷人家男子是不敢问津的。
这史达与魏开翠一个村,是桥东镇有名的富家公子。他家里有良田600多亩,绝大部分租给桥东镇群众耕种,史家每年收地租粮食,在他爷爷那一辈就富甲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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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史达他父亲史标手里,又购买了120亩缓坡地作果园,种植了桃子、梨、苹果、杏子、核桃等果树。各种水果成熟时,用马车拉往张家口城里出售,收入颇丰。
史标家里用600良田收地租粮,除了留下足够的粮食供自家吃饭用,其余全部换成银元贮存。
史标用出售水果挣得的钱,保障家里开销绰绰有余,每年还能存上万钱币。
经过多年经营,史标家里积累了万贯家财,比父辈更胜一筹。
魏开翠在小时候,家里同样富有,名噪一时。后来虽然家道没落,但魏开翠的漂亮贤惠同样人人皆知。
虽然魏开翠家人屡屡遭难,但史标认为,史家和魏家门户相当,儿子与魏开翠挺般配的,就央媒婆去魏家提亲。
其实,自打懂得男女之情后,史达就一直关注着出落得一枝花的魏开翠,在魏家数人遇难的丧事上,多次去魏家张罗帮助,以讨得魏开翠欢心。
情窦初开的魏开翠当然注意到这位富家公子,也偷视着史达的一举一动,二人彼此都有好感。只是魏开翠家里多灾多难,每每耽搁子女婚姻,直到母亲夏侯雅三周年祭后,已21岁的魏开翠方才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提上生活日程。
与魏开翠同岁的史达,就像默契的等待着她似的,拒绝了许多女子的主动说亲,翘首期盼着魏开翠的厄运结束。
两心相仪已久的史达和魏开翠一经媒婆说亲,立即心有灵犀,满口答应,这门亲事就成了。
史达家里钱财充裕,不需要太多准备,于当年腊月里选定吉日,在家里大摆宴席,把婚事办过了。魏家这面已没有直属亲戚,魏开翠就把自己嫁过去,锁了自家四合院和铺面,住到史达家里。
这是一桩非常完美的婚姻,郎才女貌,夫妻恩爱,史家人也很满意。
史达成家后,父亲就将经营果园的事务交给儿子看管,史标自己只管租赁田地和收地租的事,父子二人分工明确。
史达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生怕果树发病,果园受灾,自己看管的这一摊子经济收入下降,就时不时往果园里去,查看果树长势和开花、授粉,挂果情况,看到异常状况,就及时收拾处理,保持果园良好的生长态势。
史达家的果园,坐落在他家一大片田地以北的一面缓坡上,这面坡较平缓,中间有起伏状的丘陵,果园里郁郁葱葱。
进入暮春后,正是果树开花授粉,孕育果实的时候,开花较早的桃树已经花谢花飞,开始结果灌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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