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城的四月,似许多江南景色一样,烟雨蒙蒙,杨柳依依,湖水泛上一层绿油油的涟漪。
江边的植物才焕然新生,而旁边的小树林已经郁郁葱葱。
这天,小树林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吵闹声,乍一看去,只见一个素衣的,女扮男装的清秀女子,头发凌乱,脸颊臃肿,还被两个凶神恶煞的莽汉抓住手臂,按住肩膀,跪倒在地上,随身携带的包袱被扔到一边,里面的衣服全被扯了出来。
“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女子噙着嘴角的血迹,瞪大双眸,泪光隐隐闪现,她身体怒得发抖。
莽汉扯着她的头皮,往她头上吐了口唾沫,骂道:“无怨无仇?沈奚初,你得罪了我们小姐,你以为你能逃的了吗?”
“你们的小姐?温如静!”
莽汉朝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男子又吐出一口鲜血:“没错,我们家小姐就是温府的大小姐,将军府的儿媳妇,温如静!”
温如静!
女子咬牙切齿,嘴唇几乎擦破,眼神瞬间充满了仇恨。
粉衣绿裙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走到沈奚初的跟前,有意地向她摆弄手腕上的玉镯,傲慢道:“沈奚初,看见是我来,你是不是很失望?你以为你在这里等了一天,他就会跟你走了吗?哈哈哈,你真蠢,宋临今天已经带着聘礼,跟我爹提婚了。你瞧,我手上的玉镯,他把他们家的传家宝都给我了。”
沈奚初目光灼灼看着女子手腕上的东西,清亮的眸子暗下来,晶莹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落下。她的指甲掐进血肉,撕心裂肺吼道:“宋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而你却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弃我!”
温如静轻移莲步,到沈奚初的面前,“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代宋临告诉你,即便十几年的感情,没了就是没了,你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式,他不会和你走的,如果你还是坚决要离开淮安城,这些钱就当是宋临给你的补偿,宋临从今往后,就和你沈奚初两不相欠了,你以后也别缠着她不放!”
两不相欠?
呵呵,是谁说要带她离开,是谁让她在这里白白等了一晚,究竟是谁背叛了谁!
沈奚初发出冷笑,猛得起身,揪住粉衣少女的衣服:“温如静,你为什么要介入我们两?你为什么要勾引他上床?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甚至还把你当做我的妹妹?”
“妹妹?!哈哈哈,我温家不是你沈家能够高攀的。谁要做你的妹妹,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宋临罢了。”温如静得意洋洋地扒开她的手,抬起下巴,轻蔑看着她:“我温如静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男人也一样。”
沈奚初无力跌倒在地,泪珠唰唰的落下,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温如静将银票交到沈奚初的手上,露出个纯真无邪的笑容:“奚初姐姐,拿钱吧!你爹不是很喜欢钱吗?”并高傲地望着她,这种感觉真是太舒服了,沈奚初也有今天,天上的凤凰变成地上的野鸡。从前,她和宋临在一起的时候,你浓哟浓,根本就没有想她温如静的存在,什么妹妹,都是施舍,都是屁话,她温如静才不需要。
沈奚初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这时,天边黑云压城,很快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粉衣少女躲到伞下,心情无比愉悦舒畅。
“我不信,我要见宋临,我见要他。”沈奚初中摇摇晃晃站起身,把那一叠银票当纸撕了个粉碎,“这些钱,我不缺。”说完,她转身。
温如静看着地上的碎纸,气得直跺脚,疯狂地怒吼。“沈奚初,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宋临永远不可能娶你,他是我温如静的男人!”
士兵见状,马上拦住准备离开的沈奚初。
沈奚初微微颔首,脸颊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道:“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大伙儿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捧腹大笑。一个弱女子,还能打得过几个大老爷们不成。“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马上离开淮安城,温家不是你尚书府能惹的。你就别奢望能嫁进将军府了,嫁给我们老爷当妾室还是可以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当妾?!
沈奚初尚且不会接受这样的羞辱!身为天下第一帮派逍遥宫的宫主,她夜无声更加不会!
沈奚初的眼神变得凌厉,她伸出手,狠狠甩了两个耳光过去:“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光在树林响起,方才大笑的两个士兵,震惊地盯着沈奚初,痛苦地捂住嘴巴,嘴角默默流出血来。
她如没了魂魄的木偶:“再嚷嚷,我就让这里血流成河!”
“沈奚初,你居然打人了!”温如静看着平日一副柔柔弱弱的沈奚初,根本没想到她还这么能打,攀比心极强的温如静心生妒忌,骂道:“沈奚初,你凭什么打我的人!你们这群饭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解决了她!”
士兵吼了一声后,个个提起武器,像蜜蜂一样一拥而上。
这群人声势浩大,如排山倒海涌来。
而沈奚初依旧平静站在原地,犀利的目光锁住远方孤身一人的温如静,前头的一个士兵拿着剑,冲过来,沈奚初快速侧过身子,一掌劈向他的脖子,直接抢过他的剑。
随后,沈奚初轻轻踮起脚尖,似蝴蝶蜻蜓腾到半空,目空一切的孤高,傲世九重天。温如静看见这样陌生的沈奚初,完全招架不住,吓得魂儿都没了,只知道抬脚赶紧跑。
沈奚初用轻功,像幻影幽灵一样,出现温如静的前面,再一脚狠狠地踹向她的胸口,温如静像狗吃屎一样,摔进了泥土里,痛苦地哀嚎了一声。
那边的士兵眼睁睁看着温如静摔倒,却无能为力。
温如静从没试过这样的羞辱,破口大骂:“沈奚初,你是疯了吗?”
沈奚初瞥了温如静一眼,摸了摸光滑的剑身,挥向温如静,冷血道:“温如静,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想杀你,轻而易举。你不要自取其辱,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然后,哐当一声,宝剑被沈奚初当做废铁一样,丢到地上。
几个士兵冲过来,扶起温如静,温如静看着地上的剑,妒忌心又再一次燃起,她抽出士兵腰间的剑,朝着沈奚初的背影冲去。
沈奚初的余光瞥见女人奔跑的影子,嘴角弯起冷笑,她快速转身,一个箭步,夺过温如静的剑,扣住她的肩膀,将剑抵在她的脖子上,“你是闲活得太腻了吗!”
她以前嗜血成性,好不容易脱离了逍遥宫的宫主之位,刚才杀人的兴奋涌上心头,差点一刀宰了这个女人。
“你杀了我,我爹和将军一定不会放过沈家的人!宋临,也一样,他会恨死你!”温如静粗喘着气,开始害怕,身体微微颤抖,腿脚发软,沈奚初的武功怎么会这么厉害?
沈奚初才不管恨不恨,她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谁对不起她,谁就得付出代价!“啊!”撕心裂肺的呐喊,沈奚初一把将温如静推倒,两手握着剑柄,对着温如静的脖子,手偏了一些,咔嚓一剑插下!
温如静松了口气,狼狈躺在泥泞的地上。
沈奚初仰起头,闭上眼,决绝道:“宋临,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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