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方善被这小丫头吵得脑壳疼。
真的是她?虽然不像,但这一批新进的弟子中,只有她一名女弟子。
思及此,方善又上下将柔芷打量了一番。
见方善不语,柔芷垂下眼眸,神情闪烁地问:“师父,是不是师姐跟您说了什么?”
“予姝?她说了什么?”
“昨日师姐安排居所,我问她为何居所离师父如此之远,如此习道修行起来极为不便。师姐便将我骂了……不,师姐没有骂我,只是指点了我一番。”
方善皱了皱眉:“予姝说了什么?”
“弟子……弟子不敢说。”
方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凌厉,声音却依然温和:“她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掂量掂量自己,别有什么非分之想……”柔芷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抬头问到:“师父,为什么师姐会觉得我有非分之想?难道她对师父……”
正当方善不知如何作答,予姝突然出现,一个趔趄,手上端着的一碗鱼粥悉数泼在了柔芷身上。弟子服单薄,滚烫的粥透过衣衫,黏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疼得她发颤。
“哎呀!师妹,真是对不起!”予姝双手环胸,脸上丝毫没有歉意,反倒是转过头看着方善:“师父,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
“师父……”柔芷眼中噙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未待方善开口,予姝对柔芷说到:“师妹,你要不回去换身衣服,只是这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时辰,可就耽误了早课了。今日是你们第一日拜师修行,这第一课可不能错过。要不,师妹你也别这么矫情了,先随意擦擦,不碍事的。”
现下是冬季,还未开春,寒意甚重。柔芷本就没什么修为,穿着这单薄的弟子服,都觉得有些凉。现在泼在身上的热粥,已经被寒风吹冷,黏在身上只觉得冰冷刺骨。
柔芷泪眼盈盈:“可……要不,弟子先回去换衣裳,师父先给师姐与师弟授课。待到午后,再劳烦师父单独给我授课?”
“不必了。”方善叹了口气,指尖一转,一个清洁术,便将柔芷身上的粥清理得干干净净。
“多谢师父。”柔芷眼中充满了孺慕。
予姝朝她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拉着一旁的阿年,便朝听鹤楼走去。
柔芷得意地笑了笑,扯了扯方善的袖子。方善不动声色地避过,也迈脚朝听鹤楼而去。
柔芷跺了跺脚,却也无奈,只能跟上。
听鹤楼共有三层,一层为书房与主厅,书房设有专门授课的地方。
四人进入听鹤楼后,各自坐好,方善便开始授课,教授的,是一些极为简单的吐纳修行之法。
予姝拜入方善门下,已经有些时日,修为也略有小成,所以并不需要修习这些基础的吐纳。所以在方善教授之时,她便拿出了一卷绢丝,自顾自地研读起来。
而对于阿年来说,这些基础的吐纳之法,早已融会贯通。
三人之中,只有柔芷是刚刚开始正式修行的,加之她算不上有天赋,研习起来,自是有些吃力。
早课完毕后,柔芷仍是未掌握要领。
方善心中怀疑更甚,却没有多说,只是鼓励了两句,便吩咐各自下去用早膳。
因着柔芷还未掌握吐纳,早膳完毕后,方善便让阿年指点柔芷。而自己则开始教授予姝一些更加繁复的修行之法。
阿年闭着眼,认真地吐纳,从丹田中调取一丝灵气,在经脉中游走。
“就是这样,可明白了?”
“啊?”柔芷刚刚一直盯着方善与予姝的方向。见二人一授一学,方善眼中的宠溺,与予姝眼中的孺慕,落入她的眼中,只觉得心中有许多小虫子在不停地啃食着她的心尖儿一般。
是以刚刚阿年说了什么,她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阿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再这么看下去,也看不出朵花来。”
柔芷被他这么一说,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行了行了,当我多嘴。你爱看便看,我不管你了。”说罢,阿年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另一个角落,自顾自地开始修行吐纳之法。
修行之法千万,即使同一门派,不同的人之间,也会有些细微的差异。而不同的修行之法,使得每个人丹田中的灵气也具备了不同的灵性。
她本是神兽之体,修行之法传承于炙羽,自是与这人界的修行之法大为不同。这吐纳看似简单,却是所有修行之法的根本所在。
刚刚她依照方善的吐纳之法修行,原本体内霸道刚硬的灵气,却变得有些柔和起来。
霸道刚硬的灵气,适宜杀伐。而温柔和顺的灵气,则适宜助人运气疗伤。若是能随意使得自身灵气改变其灵性,那是不是可以使自身的灵气,在不同的情况下,发挥最大的效用?
思及此,阿年觉得这个想法不无可能。便更加沉心地继续吐纳,又将灵气运行了一个周天。
待到午时,早上的修行便算结束了。将二人遣走后,方善坐在书房里发了会儿呆。直至夜幕降临,这才起身离开。
“兄弟,我给你带了壶酒。”
方善沿着阶梯向下,走入一处密室之中。
密室很大,中间有个二十丈见方的水池,池中有半人来高的汁液,那汁液浓黑如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池边一处高台深入池中心。八条锁链从密室各处汇集到中心,将一个都无法称作人的人,捆绑在其中。
那人蓬头垢面,被人剁掉了手足,只剩下一个身子和脑袋,可即便如此,他剩下的驱壳也遍体鳞伤。除了脑袋,大部分的身子被没入那黑色的汁液之中。
“呵!那便谢谢了。”那人声音沙哑,虚弱无力。
“上好的梨花酿。”说着,方善已经走到池子中央,袍子一撩,席地坐下。
“有心了。”
方善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我也只能做这些了,倒是我们雅山对不住你。”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雅山本就是一体,我也脱不了干系。”方善将酒壶打开,一股子梨花香气立刻钻了出来,香气四溢。
“好酒。”
方善轻笑了一声,将酒壶凑到那人嘴边。那人就着酒壶,喝了一口。
“对了,那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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