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二人先在此休养几日,过几日我带玄烛离开几天。”
“去哪?”
“你莫不是以为,我能凭空替你爹造出手脚来?”
玄烛有些激动:“你是说,我爹还能再生出手脚来?”
炙羽揉了揉她细软的额发:“不是生,是造。”
玄烛似是有些失望:“不过就是造个义肢,再炼化作肉身,这我也会。只是这样造出的手脚,不过就是个样子。无脉无肌,与原本的还是相差太多。”
“无妨。”蝉风感受到玄烛语气中的失望,安慰她道:“只要能让我看上去像个人样,便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我本就不奢求什么,念念莫要担心。”
“你便这么不相信我?”炙羽皱了皱眉:“我给你造的玉须好用吗?”
玄烛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炙羽牵起她的手捏了捏:“好了,别想了。三日后我们出发,这几日你便多陪陪你爹。我答应你,待我们回来之后,我定还你一个完好如初的爹爹,可好?”
玄烛点了点头。
炙羽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却被她用手打开:“别把我当小孩子哄。”
炙羽轻笑一声,便带着承灵离开了。
“我在这里怕是会打扰你们休息,那我也先告辞了。”问玉见炙羽的身影已经出了院门,赶紧向玄烛告辞。
玄烛笑着问道:“是不是想去问问我师父的消息?”
问玉脸颊微红,瞪了玄烛一眼,起身提起裙子便抬脚离开。
“念念。”
“怎么了,爹爹?可是有什么不适?”
蝉风摇了摇头:“这位先生,似乎很不简单。”
“是,他……”玄烛犹豫了一会儿:“他很厉害。”
“你与他是如何相识的?”
“那日我从鞠凌于天逃出来后,辗转奔波,后来误打误撞逃入了这里,被……那位先生所救。”
蝉风点了点头,随即又问到:“那你这身修为?”
“也是他所授。”
蝉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急切地说到:“我们皎兽一族,本不能修行。可他却能教授你修为之法,念念,你和爹爹说实话,他是不是教你修了什么邪法?”
“爹爹,您想到哪儿去了!”
“真不是?”
“不是!”玄烛肯定地回答道。
蝉风这才舒了口气,说到:“是我太过于紧张了。遭逢此难,我终日在想,身为皎兽,虽亦属神界,却过得连走兽都不如。当初藏匿于人界之中,一来是为了隐藏身份,二来其实也贪图人间热闹。”
“现在我反倒是想通了。念念,若是那位先生真能将我治好,亦或者……亦或者治不好也罢。过了这阵子,我们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再不问世事,如何?”
玄烛沉默了片刻,笑着回答道:“爹爹,待你好起来,我带你到这凌天居四处转转。这里山色空濛,是块洞天福地,你定会喜欢这里。”
蝉风轻轻蹙眉:“念念……”
“好了爹爹,我相信他,他说能将您治好,便一定能将您治好。等您的身子好了,我们再说其他的,好不好?”玄烛将蝉风的座椅转了个方向。
这椅子被问玉加上了两只轮毂,方便将蝉风移动。
玄烛推着蝉风往屋内走去:“我推您进去休息吧。”
蝉风叹了口气,却也不再说下去,任由玄烛带着他进了屋子。
玄烛将蝉风安顿好后,这才将自己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裙衫。
待到一切都收拾好,暮色已经悄然降临。
玄烛熬了些粥,又准备了几样小菜,喂蝉风喝下,又盛了一些放在食盒里,准备给炙羽送去。
好久未曾回到凌天居,玄烛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提着食盒走走停停,竟觉得哪怕是墙角的一块鹅卵石,也让她觉得亲切无比。
竟不知不觉,就将这里当成家了吗?
她颠沛流离几百年,这里大概是第一个,让她能够心安的地方。
或许说,这里有一个让她心安的人。
想到炙羽,玄烛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你来做什么?”花月见到提着食盒的玄烛,有些不耐烦地问到。
玄烛朝院子里望了望。
她记得以往,每每她来炙羽这儿,他都会坐在邻水亭子的小榻上,或是烹一壶茶,或是煮一壶酒。
可此时他却不在。
“我来给他送些吃的。”玄烛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花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不需要。”
“他不在里面吗?”
花月没有回答。
玄烛盯着花月看了看,有些疑惑地说到:“花月,你这人好生奇怪。”
“我哪里奇怪了?”
“我并未惹着你,可为何你对我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的?说你对我不好吧,可你送我发簪,护我周全。可若说你对我好吧,为何你每次都会对我冷言冷语?”
“谁对你好了!”花月有些尴尬地撇过头去。
他自小便在这凌天居长大,所见之人,也不过九哥,承灵,问玉三人。凌天居偶有客人到访,他从来不理会。
一年前,玄烛的闯入,让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变了样。
他不喜欢变化,甚至非常讨厌。
可每当他欺负她,想将她弄走之时,又会突然不忍心。
他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她是皎兽,是九哥需要的皎兽罢了。
那便这样吧,无非就是凌天居里多一个人罢了。
几百年后,她也会如同承灵,如同这凌天居的一草一木一般,让他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他也试图去接纳她,去不那么抵触他。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不知从何时起,九哥对她的心意,便不再隐藏。即便是他,也看出来了那份心思的特别之处。
九哥不同于别人,是司北方大地之神,司四时之序,是天道之表,亦是至高无上的暑雀一族。
他不可以……
花月一拳砸在院门上,狠狠地望向玄烛。
玄烛被他突如其来凌厉地眼神吓了一跳:“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若是为了他好,待到医好你爹的伤,便离开吧。”
玄烛微微垂下眼帘:“你为何,这样说?”
“你难道未曾发觉,自从遇见了你之后,短短一年时间,他便已经受了三次重伤了吗?”
“三次?”玄烛心中一惊“不是只有一次吗?便是你来寻我的那次……且,你说他一直昏迷为醒,可我见着他的时候,他却丝毫看不出来受伤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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