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神探 第30章 我能看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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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藤市刑警队里，难得最近没有案子，大家都很悠闲。

    孙大海在办公桌旁边做俯卧撑打发时间，已经做到第226个。

    张进在技术科的电脑室里，争分夺秒地玩着吃鸡游戏，一旦有领导巡视，他就闪电般切到桌面，领导一走他又闪电般切回到游戏界面。

    你永远不知道你的队友有多努力。

    钟玉婷在法医解剖室一边泡着螺蛳粉，一边追剧，由非着名作家的小说改编而成的警匪悬疑剧《诡案追凶》。

    她身后的金属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刚从菜地里挖出的新鲜干尸。干尸不涉及凶杀，他是自然病逝的，然而他的遗体却被不孝子偷偷埋进菜园的地下，以此冒领养老金。

    关仁川和杨小艾坐在办公椅上无聊地玩着桌上解谜游戏。

    刑警队长李钢此前因为和歹徒曾瀚进行过殊死搏斗，挂了彩，胸骨和肋骨有轻度骨折，正在紫藤市骨科医院输液。

    孙大海趁着李钢不在，公然嘲笑他，说李钢实在有些丢人，拿枪的对拿刀的，最后居然强行五五开。当时如果是孙大海在场的话，骨折的应该是曾瀚。他还讥讽说老弱病残，李钢一个人占了三样。

    关仁川听不下去，说了句公道话：

    “师父，你太损了！队长他就是老了，如果再年轻二十岁，你和他孰强孰弱还犹未可知！”

    这时关仁川又想起一件事忘了问，于是询问孙大海：

    “师父，我一直有个疑问困在心里。李书桐案里，为什么上级会同意我们借用应急防卫中心的安全屋。按理说，安全屋是专门为政府首脑和重要人物准备的，这个案子的级别应该不够吧！”

    孙大海笑了笑，解释道：

    “唉，你懂什么，你知道整个应急防卫中心修建花了多少政府预算吗？六十多亿，然而修好了整整两年却一次也没有启用过！所以有些部门的人就会指责相关建设是铺张浪费！因此上面同意给我们使用，一方面是检验安全屋的可靠性，另一方面是堵那些人的嘴！”

    这时，杨小艾问关仁川下班后，有没有什么安排。没有安排的话，就陪她去一个刺激的地方。

    “刺激的地方？”关仁川浮想联翩，“你确定不会违反组织纪律吧？”

    “当然不会了！”杨小艾言之凿凿，“除了闹鬼之外，绝对健康！”

    在路上，杨小艾向关仁川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小艾有一位做自媒体灵异专栏编辑的朋友，叫张莲。张莲在搜集节目素材的过程中，得知家住在山海别墅高档住宅区的4岁小孩聂飞飞拥有传说中的阴阳眼。

    他能看见游荡在屋里的鬼魂。

    “这很奇怪吗？小孩子本来就想象力丰富，再加上童言无忌，你们凭什么就认为他看见的是真实的？”

    关仁川本着科学的原则问道。

    “因为张莲告诉我，聂飞飞看到的鬼，和其他小孩胡诌出来的鬼是不一样的，他的见鬼经历，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真实感！”

    杨小艾回答说。

    “好吧，就算他真的见到鬼了，那他家人不应该找道士和尚做法驱邪吗？干嘛让我和你去一趟？”

    关仁川问道。

    “因为你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杨小艾解释道，“这一次，我就要颠覆你的认知！”

    在聂飞飞家，关仁川认识了杨小艾口中的美女编辑张莲。

    张莲和杨小艾在一起，高下立判，张莲成熟丰满，富有女人味，杨小艾在不化妆不打扮的前提下就像个假小子。

    和张莲的谈话中，关仁川得知了聂飞飞一家的情况。

    聂飞飞的父亲叫聂立洋，是一家装修建材公司的老板。母亲叫吴晓燕，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美妆顾问。

    聂飞飞今年4岁，就读于春天花花幼儿园。

    聂飞飞的特异功能是在近三个月内出现的。

    刚开始，聂飞飞会经常望着家里的墙壁和天花板发呆，之后他就开始胡言乱语，告诉爸爸聂立洋天花板上有好多人啊。

    可是古怪的是，这些人是倒立在天花板上的，就像一面镜子的倒影。他们的脚底就像是有吸附力一般，可以在天花板行走自如。

    聂飞飞说这些人的皮肤好像在水里泡过很久，浮肿发白。他们的手指很长，指甲非常尖细。他们的头发有的短，有的长，而且头发长的人的发梢会落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以上这些鬼基本上还有人类的特征，可是聂飞飞在卫生间里面看到的鬼就十分瘆人了。

    那只鬼头发快掉光了，斑驳的头皮上有脓液不停地渗出。它的脸上有七只眼睛，每只眼睛的瞳孔数量还不一样。有的是一个瞳孔，有的是两个，最多的是它额头处的眼睛，竖直排列，有三个并排的瞳孔。

    聂飞飞说每个眼睛里面似乎就封印着一个魂魄。

    七眼怪的双腿是从膝盖处断掉的，断裂的地方长出来两个类似肛门的器官。

    这些鬼对他不是很友善，经常吓唬他。但是习惯了之后聂飞飞就不害怕了，反倒觉得这些鬼很可怜，因为它们总是孤单地缩在角落里。

    有一次聂飞飞询问这个七眼怪，为什么要待在他们家里，作为鬼魂不是应该去投胎转世吗？

    七眼怪回答道，它生前是一个杀人犯，累计杀死了七个人。不过它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在一次地震中它所住的房子轰然倒塌，它的双腿被建筑物裂开的钢筋切断，最后是失血过多死的。

    因为它生前恶贯满盈，没有投胎转世的资格，就只能在人间游荡。地狱的阴差告诉它，想重新做人，就必须去搜集足够多的罪孽，换取赎罪的机会。

    所谓的罪孽，就是隐藏在人间的恶。

    七眼怪东找西寻，最后来到了聂立洋的家里，这里的恶很多，足够它搜集了。

    鬼和人类的消化系统是反向的，鬼只能通过腿部的肛门吸取罪恶，在体内转化。

    此外，有一个叫“大舌头”的小鬼喜欢找聂飞飞一起玩捉迷藏。

    之所以叫它“大舌头”，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舌头有五六米长，平时的时候必须缠在腰上，才不会把自己绊倒。

    大舌头介绍起它的生平往事。它死于两岁六个月，家中父母离异，母亲改嫁远走高飞，父亲终日酗酒买醉。

    有一次大舌头因为肚子饿，哭着喊着要爸爸带他去吃饭。酒醉的父亲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因为嫌儿子太吵就将它的舌头硬生生拔了下来。

    父亲酒醒后看见死在怀里的儿子，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的过错，于是打碎啤酒瓶，用玻璃片自杀了。

    由于大舌头属于横死，不能立即投胎，所以它就来到了聂飞飞家中。

    看见对聂飞飞关怀备至的聂立洋，大舌头羡慕不已。

    关仁川听着张莲的叙述，礼貌性地点点头，但他还是认为这只是小孩子胡编出来的鬼话。

    甚至他还觉得是张莲教会聂飞飞说这些话，她想借这个机会炒作，博取流量。

    关仁川私下找到聂立洋，问他对儿子见鬼一事有何看法。

    聂立洋的观点基本和关仁川一致，而且他还曾经带着儿子去紫藤市中心医院的儿童心理卫生科看大夫，检查过后确定聂飞飞不存在精神或心理方面的问题。

    医生告诉聂立洋，孩子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胡言乱语的症状，可能是缺乏家庭的关注，想通过这个方式得到父母的爱。

    就在这时，聂飞飞的房间里传出尖叫声，关仁川听出那是杨小艾和张莲的声音，闻声赶了过去。

    只见聂飞飞面部朝上躺在床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眼白外翻。

    聂立洋看见儿子这般情景，心急如焚，他想上前抱起儿子被关仁川拦住，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避免对聂飞飞造成伤害，关仁川嘱咐聂立洋迅速拨打急救电话，让医生来处置。

    就在二人商议时，聂飞飞突然停止了抽搐，他诡异地笑了起来，还用失禁时流出的尿液在床单上写着什么。

    杨小艾看见聂飞飞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四个英文字母，不，准确地说是汉语拼音。

    Y，u，a，n，Yuan。

    元？远？圆？源？冤？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时聂飞飞口中开始念叨着，王叔叔死了，隔壁的王叔叔死了！刚才王叔叔的魂魄从他面前飘过，告诉他自己的死讯。

    王叔叔就是隔壁别墅的主人王湘。

    这个时候救护车到了，聂飞飞母亲吴晓燕陪同儿子一起去了医院。

    将聂飞飞送走后，关仁川琢磨着聂飞飞的话语，心中强烈不安。

    当他询问聂立洋得知隔壁住的人叫王湘，聂飞飞经常叫他王叔叔时，关仁川为了以防万一就带着杨小艾去王湘家查看。

    家里似乎没人，关仁川敲了门，按了门铃也没有反应。

    聂立洋见状，给王湘打去电话，铃声从别墅里传出，可是没人接听。

    关仁川越想越觉得奇怪，就从王湘家的后院翻进去，隔着玻璃门，关仁川看见一个女人挂在吊灯上，双脚悬在空中。

    意识到不妙，关仁川当机立断撞破玻璃门，里面一片狼藉。

    女人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刺穿，血流一地，她的长发被捆束在琉璃吊灯之上，整个人就这样吊在空中。

    更惊悚的是，连接吊灯的天花板上，还出现了一排血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到卧室门，然后凭空消失了。

    关仁川将女尸放下来，才发现她竟然是个留着长头发的男人。

    经过聂立洋辨认，死去的就是他的邻居王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