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辞 第十章人心不古

    小铃子在八仙楼喝得醉了，灯油周原是陪小铃子一块来的，见小铃子喝醉了灯油周说小铃子是自家远亲，这番喝醉了也便要回去了。掌柜的认识灯油周这人，只是素日不常相处也不知他为人，既然小铃子肯与他上八仙楼喝酒，那么说是远亲也想得过去。想来应该不是歹人当下叫小二顾了辆马车让送回灯油周住处。

    小铃子醉中随灯油周回了周家，灯油周原是想着小铃子竟有这般本事能攀上关系也是不错的，更何况他这喝醉了也不知往哪送，更何况之前说要议论他师父与自己房契地契的事还未来得及说上一二，让他留宿在自己府上一晚一来做个顺水人情，二来也不用担心他跑了自己什么也捞不到，也是合算的。

    第二日小铃子醒来见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来，想到日子才知道糟糕了。才有下人打来水洗完脸，灯油周就差人来请他了。想来早些脱身也好也就去了，未曾想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在她走后灯油周的夫人就不远处看着便确认了，在下人引他到灯油周那里前就告诉了灯油周。灯油周心下气怒，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小铃子到后也做作作了个揖说了些客套话却不见灯油周理会她，心下还在盘算是怎么一回事，只见灯油周喝了茶只说小铃子好本事，昨天自己真是开了眼界了。只问小铃子可婚配否，小铃子说修道之人未曾想过婚丧嫁娶一类事。

    灯油周客气道：“虽是修道之人但娶妻生子乃是人伦，只要你情我愿那又有何不可呢？公子的师父既是拿了我的房契地契，这般又云游去了老夫辩驳不得，我也不争辩了，如若公子愿意老朽膝下有一对女儿未曾婚配，公子入赘府中，如何？”小铃子听后只觉得哭笑不得，什么天道什么人伦，你女儿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如何入赘你府中？于是说道：“老先生错爱了，小的乃修道之人不敢妄想。”

    灯油周不依不饶“诶，瞧公子说的，修道之人哪有公子这般洒脱不羁的，莫不是看不上老夫？”

    只得推诿：“不敢不敢，只是小的实乃修道之人，不敢耽误了府上千金的终生大事。”

    灯油周依旧道：“无妨无妨，老朽实知公子是大富大贵之人，小的也不敢妄想，但求膝下的一双女儿能服侍公子左右，做妾室也是可以的。”

    小铃子心下奇怪，这灯油周打的什么主意？虽想着，嘴里还是拒绝着：“不可不可。”

    灯油周突然不说话，盯着小铃子：“公子这般推诿搪塞，难道是老朽有什么是实在让公子看不上的？”

    小铃子眉头一皱：“实在不敢，适才是小的莽撞了冲撞了老先生，小的不才，实在不敢蒙此厚爱，这实在是小人自己的原因？”

    灯油周抢白道：“什么原因，难不成，公子竟是女儿身不成？”

    小铃子未曾料到灯油周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竟不知怎么答，只见灯油周站起来“难不成竟被老朽猜中了？”小铃子干笑道：“老先生说笑了，小的怎么可能是女儿家呢？”

    灯油周拿着茶盏在厅中走了一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只说了句：“如此，公子请便吧。”小铃子刚想站起来告辞，未曾想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坐着还不觉得，这绝对是有人动了手脚了。灯油周见小铃子没动静，只说道“公子这般，难道是后悔了？”小铃子不说话，许久，想尽法子就是站不起来，怒视着灯油周：“家师与老先生确实有些恩怨，在下不愿入赘贵府确实是因为小的配不上府上的千金不愿耽误了千金的终身大事，小的实在不觉有什么做错的，老先生何必为难在下呢？”

    灯油周闻言缓缓喝了口茶，缓缓道：“公子何出此言？老朽前些日子访友时曾得到一款香料，香气清雅，老朽甚是喜欢，故讨要了些回来，今日屋内就燃着一小块。当时故友说这香是好香，于男子有益，但女儿家闻这香闻得久了会浑身使不上力气，想来我处事时家中女眷不会服侍身旁，难不成公子真是女儿身不成？”

    小铃子不好辩白，只觉得被束缚住般不舒服。灯油周站起来把手里的茶杯往厅内一扔怒道：“难道这么长时间来公子一直在耍弄老朽！亏我还想着委屈了我一双女儿也与你成一家人，没想到啊，这仪表堂堂的公子竟是个女儿身，好哇，女儿身是吧，这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朽老妻亡故多年，只有一妾室陪着老朽仓皇度日，想来也该找个人在旁边陪陪自己了，恰好姑娘才艺双绝，也不算虚度光阴。”

    小铃子骂道：“荒谬！”

    只见灯油周不紧不慢到：“荒谬不荒谬又如何？人生于世不就是荒谬的一生，老朽也不愿强人所难，只是你实在欺人太甚！这般，你肯给我做妾也就罢了，你不愿委身给老人家做妾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任万人欺凌，卖身钱正好偿了些你师父欠我的房产土地！”说着让下人把小铃子捆起来丢回客房去了，饶是你神通广大，也未曾想过会在阴沟里翻船吧。

    小铃子心中气愤却也无可奈何，一心想着等药效过了绝不放过灯油周这小人。正想着只见周家下人抬了香炉进来，小铃子心里暗暗叹道：“完了。”

    几日僵持下来，灯油周亲自雇了马车让下人把小铃子卖到青楼里。到了青楼后巷，小铃子见几个彪形大汉出来，其中一个把她像提溜小鸡一样提溜进了后院，周家随行的下人也进了后院，老鸨见了小铃子的模样，只点了点头就对周家下人说：“开价吧！”小铃子未曾想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随即就被押着关了起来。只可怜小铃子身上被绳子束着还中了迷香，只得任人鱼肉。周家仆人和老鸨讨价还价一番后拿了银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