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尘音赶到的时候,慕飞飞还在原地呆呆站着。
天空的雨也开始增大,她拉着慕飞飞,一路小跑,是怎样到家的,她不知道。
“慕姑娘,你的房间不是这……”
青青已经叫了她很久了,可慕飞飞全然没有听到。
宁东锦站在婢女身前,她识趣俯身下去了。
许浥尘娶的人是公主,公主嫁的人是许浥尘。
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为什么他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为什么都不认识自己?都当自己是陌生人?依人是如此,刘乐阳如此,就连自己的许浥尘亦是如此。
慕飞飞很迷惑,也很心痛。
她木讷地走在楼一角的观景长廊上,莫名地心酸,不是说好一起走,说好了要娶自己的吗?许浥尘,为何成了这样,她宁愿相信那日见的人仅是一个模样相似的男人,也叫许浥尘,这算是巧合吗?
门打开了,她刚刚跨了一只脚进去,便被来人给阻止。
“慕姑娘。”
她抬眼,没精打采,宁东锦?望着她,半进半出的身体笼罩在他伟岸的身躯下。轻声叹了口气,恍惚间,有种他便是许浥尘的错觉。无力应了应,便又欲进去。
“姑娘,你的房间在东晌阁,不是这儿。”
闻言,慕飞飞抬头,果然,这儿不是。
“对不起。”
转身,写着一脸的伤心。
“姑娘这是怎么了?”
慕飞飞未听见,继续缓步慢行,融融的光打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孤寂。
宁东锦好奇地拧眉,嘴角荡开一丝微笑,跟在她的身后。
步子一深一浅,声音极其轻微。
“宁先生。”
慕飞飞陡然转过小脸,孤零零,楚楚可怜。
“嗯?”
男人低声一笑,浅浅的声音荡漾在黄昏里,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公主,公主要嫁的男子是谁?”
“宫中一位御医。”
天塌的声音是什么,她不曾知晓,但此刻心碎裂的声音,她听得真真切切。
泪水哗啦一下便滚落至地,宁东锦愕然,眉拧得更紧。
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又哭了起来?
“姑娘?”
他试探性地唤了慕飞飞一声,慕飞飞已经听不见。
“宁公子,请你一定要带我去参加喜宴。”
宁东锦点头,递过了一方手绢,慕飞飞摇头,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多了,没接,转身缓缓消失在暮色里。
来到一墙之隔的水氲楼,宁东锦没进去,站在楼口处,凝望许久,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烦人的愁绪。回到蕓景间的时候大概已是戌时,疲惫且俊朗的容貌映在晃动的烛光里,刚进里屋,邵尘音便踏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来,笑盈盈,如皓月耀在夜空,明晃晃,暖心。
“回来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和自己发自己内心的笑过了。
“你,”
“怎么了?”
她露出洁白的贝齿,与慕飞飞那样欢乐,媚眼弯成一道靓人的月牙。
“飞飞了?”
男人滞了一下。
“慕姑娘吗?”
邵尘音点头,走到了他的身边,踮脚,看了看他肩上,定是去了柳浪阁,这满肩的柳絮,等他回答的时候轻轻为他抚去。
宁东锦心尖一暖,勾了勾嘴角。
“在府上,不过,情绪不怎么好。她怎么了?”
邵尘音低着眼,摇了摇头,她没去直视他,他明令禁止她出府,若是让他知道了,定是要找飞飞算账的。
忽地闪着明眸,对他笑笑,脸上浮现的若隐若现的红晕是不常见的。
“你最近,好像很特别。”
宁东锦对她从不说情话,这句话一出来便引得邵尘音淡淡一笑,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句话,虽不是情话,可听得好似情话。
“嗯,还要谢谢那位大夫。”
宁东锦温柔莞尔,将她带入怀中,按在胸前,呢喃。
“好好谢谢他。”
邵尘音侧在他胸口,应着他也点头。
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鼻息里全全是他的味道,好闻得至今都无法忘记。
忽地男人浑身一震,环抱住她的双手将她往自己的身体里又揉紧了几分,呼吸快透不过来,邵尘音刚张了张嘴,想告诉他。
怎奈温热的唇寻着她的唇急切切地将其覆盖,邵尘音扬嘴,唇齿相依,毫不犹豫,反手将他的脖子搂住,双腿一软,宁东锦闷哼一声,手搂紧了她的身体。
辗转的吻一路挑逗,摩擦着滑嫩的皮肤,他张口含住了她圆圆的耳垂,嘶嘶的声音很低,但穿透力极强,邵尘音听得面色潮红。
但却不退缩,抬头将男人滚动的喉结含住,浅笑。
美到极致,在他怀中瘫软成一泓水。
男人忽然将她一把按住,抵在了墙上,发了狠地□□她白皙的脖子。
喘着粗气,按住女人纤细的腰。白皙的脖子很快便染上了一层粉嫩的颜色,媚态十足,她半睁着眼,很是享受,嘴角里满是笑意,冰凉的双手抚上男人握住自己腰的手,那感觉瞬间席卷宁东锦的全身。
忽而顿下,重重的拳头砸在邵尘音身后的墙上,她呼吸急促,看着苦恼的他。
“对不起。”
邵尘音主动,抽离了他的怀抱。
眉目间几分潮红依旧未退去,她并没有再向他索要什么,也不再发脾气。男人艰难地抬起眼看她,美得惊心动魄,遗世独立。男人久久不能平静,靠墙伫立,邵尘音明亮的眸子闪过他的脸。
“我去水氲阁休息。”
转身的时候,宁东锦已经抬步到了她的面前,一脸惊讶与抱歉。
“我去!你就在这。”
邵尘音也不和他争辩,顺从答应。末了,她开口。
“东锦,喜宴,我可以不去吗?”
宁东锦正欲出门,闻声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我只是不想出去,公主的婚宴,肯定会特别地热闹。”
“好。”
他应了一声,未料想邵尘音再次开口。
“东锦,陪我坐会儿吧!”
他有些愕然,但她的要求,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桌上的烛火在夜里消失殆尽。
宁东锦默然地观察她清晰的脸庞,仿佛怎么也看不厌,看不完。他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一脸明媚,一脸柔情似水。
邵尘音微微扬着嘴,眸子却一动不动,放佛要将这辈子的时光都用来静静看他。
“很晚了,尘音。”
宁东锦开口,夜很深了,且凌晨露水湿气重,她这孱弱的身体是经不起折腾。
邵尘音保持微笑,淡淡应了一声。
宁东锦抱起,轻轻将她放在了床上,被子盖上,捏好了被脚,坐在一旁。柔柔的目光洒在她身上,她扬着嘴角回应。
“东锦,我们成亲多久了?”
“十年三个月零五天。”
“十年三个月零五天。”
她侧身重复。
“对。”
他握住了她的手,低声浅笑,一脸宠溺,,温柔地回应她。
“东锦,陪我睡一会儿好吗?”
男人身体明显有些晃动,脸色虽然是保持着柔和,但是邵尘音知道,她故意忽略这些细节。
“就睡一会儿,我什么也不会做。”
宁东锦苦笑,是的,她不会做什么。
可并不代表自己也不会做什么,香软在怀,又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宁东锦没办法,他抚了抚她额前有些缭乱的碎发,极其小心地吻了吻。
邵尘音已然知道了他的答案,弯弯嘴角。
“我要睡了,东锦,再见。”
宁东锦拧了拧眉,话虽是话,可是他总感到心中不安,心中空空的,到底是不安什么,他愕然。吻了吻她的额头,便出了门。
第二日:
天还未大亮,整个宁府便已经炸开了锅,忙前忙后,慕飞飞被早早地就闹醒了。
每年农历八月十八日前后,便是观潮的大好日子。
届时,钱塘便人山人海,加上秋高气爽的日子,来的大小商人,官家更是不胜枚举。
因为宁府是钱塘的大家,关系到钱塘诸多的方面,这次在钱塘举行的婚宴在钱塘的一切东西安置大部分是由宁家主持的,所以宁府的人自然是坐在最中心的位置。
“姐姐为什么不来?”
慕飞飞坐在宁东锦一旁的位置,偏过头问他。
“身体不舒服。”
“是身子不适,还是你不应允她出来?”
对于慕飞飞的讥讽,男人选择无视。轻声道。
“算了。”
慕飞飞白了他一眼,真的不知道外表温润如玉的公子,在爱情里,为何如此的专横?
宁东锦倒不会去和她计较这些,今日是皇族的大喜的日子,他做的便是能在此看看便可。
今日八月十八,是钱塘大潮观赏的最佳时期,选择这一天一是日子好,一是观潮的人多了,这里凑热闹的人便少了,公主便是想要欣赏这壮观,独一无二的景象而选择来到钱塘成亲。地点选在海宁盐官东南,这里无疑是观潮的最佳地点之一,身后滚滚潮水拍岸,声音响彻天际。千层浪花迭起,卷起万方水华。
此时,虽然宁府的人坐于最中央的位置,因为太多人,显得整个楼场十分的拥挤。
远处高台上,一层薄帘后龙黄色的一袭袍子显眼,金贵的服饰是在薄帘拉开后,慕飞飞才有幸看到。虽远,可慕飞飞不瞎,一眼便认得那是当日谎称自己是刘大哥的男人,以及那个口口声声和自己打赌却不愿赌服输的女人,王政雪。
身旁的人已经坐立不安。这是宁东锦观察细微的唯一答案,当一对璧人出现在楼场的时候,机会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
慕飞飞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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