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天之力 第二章:抉择

    石老的家在郎中这茅草房子的不远处，相隔几家人户，此时各家人户都是崔烟袅袅，午饭时节。

    老李头在门檐前抽着旱烟，望见石老，忙起身走了过来说道：“石老啊，你家老伴快不行了，你快回去吧，村婶在你家里帮忙照看啊。”

    在这村子里，大家都要尊称老者为石老，因为他是这个村子里面最为德高望重的人物，而力气也是最大的，达到了力士的境界。

    石老一听，立即踱步赶去，一句话也没说。

    “诶，你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你背筐里面的大萝卜哪来的啊？”老李头奇怪的问道。

    此时江郎中走了过来，对着老李头说道：“哎，没想到石老这样的好人，哎。”止不住的叹息。

    “江郎中，石老怎么了？”老李头关切问道。

    “哎，他从大山里面抱回来个娃，生命垂危，已经救不活了。”

    “啥，大山里面抱出来的？”老李头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

    “没错，你看见的那大萝卜可是一株快要生灵的人参，已经有千年的寿命。”

    “啥？”老李头更加震惊。

    “最要命的是，这株人参只能救活一个人。”

    “啊！”老李头眼睛不仅瞪着，连嘴巴也是张大了。

    “回去吃饭吧，这一切只能由石老抉择。”

    一座朴实的宅子出现在眼睛，门前是一个庭院，用的石块砌成的墙面，里面栽种着各种药材，还有一棵很显眼的大树，梧桐，是他和老伴开辟出这个家时栽种的，已经几十年了。

    石老一生无儿无女，老伴劝他再娶，他气的怒火冲天，最终还是和老伴几十年相濡以沫的过来了，老伴就是他的一切。

    推开木门，嘎吱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村婶走了过来，见到石老就是说道：“石老啊，大姐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吧。”

    石老连忙放下背筐，将婴儿递给村婶，跨进了厢房。

    厢房里面十分简谱，但是出奇的干净整洁，不要说垃圾，就是一点灰尘都是没有的。

    床榻之上躺着一位老妪，面容憔悴，但很洁净，看得出来年轻之时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见到石老走近，老妪想要起身，奈何身子已经不听使唤，而且也没有撑起身子的力气，她只能用尽全力将脸朝着石老的方向。

    “老婆子。”石老刚说出这三个字，便是泪如雨下，再无言语。

    老妪捧着石老的面庞，她还想看一看最爱最亲的人的脸庞。

    她发出微弱的声音：“老头子，我能见到你就很知足了，几十年不枉过了。”

    可以见到，老妪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她已经很知足了。

    “老婆子，你不会走的，我在大山里面寻到了灵药。”石老说着跑到屋外将那株萝卜大小的人参拿到老伴跟前。

    “你看这是一株千年人参，可以让你再活五百年都行。”

    老妪笑了笑，微弱说道：“再活五百年，你能一直陪我吗，孤独的日子终究没有快乐。”

    老妪吐出一口鲜血，血色已经发黑，病入膏肓的她已经是回光返照，不然说话都是不可能的。

    “老头子，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一个人孤独。”

    “我身子骨硬朗着，再活几百年没问题的，你不知道我是力士吗？”

    此时村婶也是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婴儿，紧张说道：“这娃没气息了。”

    老妪一听，说道：“什么娃啊？”

    “石老回来抱着一个婴儿，你看看吧。”

    石老想要阻止村婶，但是见到老伴那期颐的目光，终究还是没有动弹。

    “还不快救救这可怜的娃儿，太可怜了。”老妪见到婴儿都是莫名的喜爱，这和她不能生育有很大的关系。

    此时江郎中也是来到石家，他知道那婴儿和老妪都拖不得，想要来询问石老的打算。

    “石老啊，可有做出选择？”

    石老沉默不语，而村婶和老妪一脸疑惑。

    “什么抉择？”村婶问道。

    “哎，不得不说出来了，就是那人参只能救一人，大娘和这娃只能选择一个。”

    老妪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然是救这娃儿，我都活了几十年了，也是够了，这娃刚出生，还没有看一眼这个世界，必须救他。”

    “不行！”石老出言呵斥，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对老伴的第二次呵斥。

    “老头子，我一生没能给你生育，愧对石家列祖列宗，而你对我百般疼爱，不忍心再娶，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这个娃儿是上天的恩赐，是上天带给石家的啊。”

    老妪说着又是一口污血吐出，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娃儿，不忍心闭上双眼，这就是在等石老的话语。

    “好，好，好，就救这个娃，老婆子你就安心走吧。”石老的脸庞两行热泪滚落，他此时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的疼痛。

    而老妪还是没有闭上双眼，她的意思石老自然知道，要给这娃取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他俩已经想了很久了。

    “他就叫石破天，当然他的小名也叫石头，这是你年轻时候一直念叨的，你这下安心了吧。”

    老妪终于露出笑容，满脸的皱纹舒展，就如同她当年过门一样美丽，那双眼睛缓缓闭上。

    “那我就去着手准备，这个娃已经没了气息了。”

    而石老无动于衷，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老伴，跪趟着，大脑停止了运转。

    他想要多看一眼老伴，想要不离开老伴，这就是爱，一种对老伴深深地爱。

    全村人都默默来到石老家门前，他们尊崇石老，也尊崇石婶，他俩就是这个村子的来源。

    石老在老妪面前陪了一天一夜，才在众人的劝阻下起身为老伴换了一身寿衣，将老伴的所有衣服已经他喜爱的东西都放进了屋里的那口漆红大棺材里面。

    村里没有繁文缛节，老人离世大家一起帮忙，将老人入土为安，并且大家都虔诚的拜上一拜，便是村里的习俗了。

    石老在坟前跪着，他还要为老伴守夜，他坚持要守三天，他当老伴的老伴，也心甘情愿当老伴的孝子。

    他还有很多话要和老伴说，还有很多回忆要和老伴一起共享。

    他三天滴水未沾，身子已经虚弱到一股风都能吹到的地步，还是江郎中的一句话让他回转过来。

    “石老，你可不能这样，你倒了，那娃儿何人带啊，那可是石婶的嘱托。”

    就是因为这句话，石老才死灰复燃，对生活有了希望，对那个弃婴开始关心起来。

    “目前他的性命算是被我延续起来，不过想要活下去，健康的活下去，必须要将人参的精华输送到他的体内，而那株千年人参药性肆虐，我怕他坚持不住，所以才一直迟迟不敢动手。”

    “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什么，一个人的性命往往是在犹豫的时候离去的。”石老淡淡说道。

    可是这对江郎中的冲击不小。

    江郎中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因为医术不高明，而是应为自己的不够果断，才导致那位病人的离去，如果当初果断一些，那么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好，我这就立马去准备。”有了信心的江郎中顿时变得神采奕奕，那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这对于婴儿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要解决千年人参的药性施虐，这几乎是没有的办法，但是可以减少它施虐的程度，那就是药浴，将千年人参化作药水，让婴儿泡在里面，靠他自己慢慢吸收。

    想到这里，江郎中立马开始制作药浴的药水，这当然不可能只有人参，还要加入其它的药材来中和人参的作用，这样会达到意向不到的效果。

    江郎中手里拿着斩刀，对人参说道：“不要怪我，我也知道你快要生灵，但是救一命也是胜造七级浮屠，你转世投胎必定能为人类。”

    说完，斩刀便是落下，人参成为两半，他要一片片的切割，不能遗落分毫，保留整株，药效才能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每片厚度一样，为的是熬制时候能够一起散发药力，将全部一点不剩的放入药缸里面，他还在里面加入了鹿茸、灵芝、雪莲、冬虫夏草、藏红花等等，这些的年份自然很低。

    全部一锅熬制，用大火沸开，然后小火熬制，不断加水，药效完全挥发出来，已经用了一天，燃烧柴火的灰烬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药水呈黑色，飘散一股浓烈的药香味道，这不同于一般的药材，飘散出的只有苦味，而此时的药力刚刚达到最好，是进行药浴的最好时候。

    婴儿是被还魂草拖住的，能够保证他撑住七天，七天一过，神仙也是无法救活，而此时正是第七天。

    江郎中暗自庆幸，要不是石老的提醒，他现在还在纠结，而错过了时机，那么就无法挽回了。

    将婴儿放入缸内，除了头部，其它部位全部浸泡在药水里面，施以小火，保证药水的温度在一个合适的范围，这需要有人一直守候，石老自然是担负起了这个责任。

    大家都想让他休息一下，而他却是不愿意，他现在失去老伴，唯一活下去的期望都在这个孩子身上。

    这浸泡至少需要十多天，十多天的一直守候，石老是坚持不了的，他只是在极度乏力的时候才去睡上几个小时，然后又是继续守护。

    看着缸的婴儿，他便是看到了老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