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国公 第五十六章天外飞财

    司马九郎见他怂了，就装腔作势的半推半就。

    “老羔子哥哥，别介，别介，你这拉拉扯扯的，有辱斯文。小弟，我是秀才，秀才啊！”他把自己那一副无赖嘴脸幻化的比正人君子还正人君子。

    “小羔子弟弟，咱哥俩儿，辱啥斯文？咦，对了，你上次不是说，你是举人吗？”乌壕陪着笑脸，“算了，知晓你小羔子也不是举人，你这德行，能考上吗？”

    “哎，老羔子哥哥，这话弟弟不爱听，我咋就考不上举人？我考不上，你的小翠儿能考上？”司马九郎调侃他。

    “你你你，你给我闭嘴！”乌壕急忙用自己肥厚的手掌死死捂住他的臭嘴。

    他似乎很担心小翠儿的名字被司马九郎在大庭广众之下泄露出来。

    是的，很担心，异常担心。

    古人有个三妻四妾的，根本就是毛毛雨，特别是富豪人家。而这乌壕却是异类，家中只有一妻，是典型的“气管炎”。如果这妻子貌美如花也就罢了，还落个金屋藏娇的美名，可偏偏是，这妻子是个除了体重出众其他一无是处的母老虎。

    对了，这母老虎妻子还有个优点，就是“三观很正”。她严禁乌壕沾染一切不良陋习，比如，娶妾、喝花酒，等等。

    但乌壕却拥有了天下男人一切应该具有的缺点，特别是“花心”。因此，他在外面不但喝花酒，还包了数个小姘，那晚的小翠儿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这都是秘密，绝对不能让母老虎知道的秘密。

    可今晚，司马九郎偏偏要把这秘密公宣天下，让他顿时汗如雨下。那几个仆役倒无所谓，关键是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乌羽凡获悉。否则，这秘密必定会传到母老虎耳中。

    可问题是，司马九郎如何得知这是秘密？

    其实，他原先没向这方面多想。但他之前听元圆提到过乌羽凡家中的那点儿破事。所以，当看到讨伐自己的乌羽凡老爹竟然是那晚的土豪时，那脑子很快就转歪了，不但脱轨运行，还指向了“揭丑、威胁、敲诈加勒索”的方向。

    但他也是“明事理识大体”的人，本欲在恰当的时机进行恰当的提示，可当学正大人被辱骂时便昏了头，然后，不但施展暴力，还不适时宜的威胁。

    当然，这威胁的结果在意料之中。司马九郎明白，主动权已经掌控在自己手中，所以，就如一个猎人，望着已陷入陷阱中的猎物，桀桀怪笑。

    此时，两人已到了房外。

    秋夜，冷，还有风，还有些孤寂。

    司马九郎望着夜空，深吸一口气。蓦的，他有些恍惚，似乎穿越到了名相镇。不知为何，最近，他经常有这种恍惚。难道真如元圆所言，他们在这里生活的压抑，气不顺，导致怀念家乡？

    一阵凉风袭过，他打了个冷颤。

    “小羔子弟弟，来来来，披上这大氅。”乌壕急忙把自己的大氅披到他的身上。

    这大氅是皮的，很柔，也很暖。

    “老羔子哥哥，小弟我感谢你那晚赏赐的一文钱啊！”司马九郎一边欣赏这大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乌壕诧异地望望他，不知这小羔子意欲何为。现在，是在谈今晚的事，怎么扯到那晚了。不过，自己把柄在人家手里，便只好随声附和：“咱啥关系？咱是亲不溜溜的兄弟啊！那都是应该的。别说一文钱，就是这大氅，哥哥我送给你，都不带眨眼的。”

    “好，那小弟我就却之不恭了。”司马九郎干脆利落的回答，连声道谢都没有。

    乌壕顿时目瞪口呆。他只是一句客气话而已，这小羔子太实在了吧，真把自己不当外人啊！无奈，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况且大氅又在这小羔子身上披着，他只能气愤地猛扇自己一个耳光，唾沫一声自己的祖宗，自认倒霉。

    “小羔子弟弟，你、你、你，有话就直说吧。”乌壕不敢再跟着司马九郎的节奏绕圈子了，担心再钻入他的套子里。

    “你说呢？”司马九郎依然在打太极。

    乌壕也不是愚笨之人，立即打包票：“小羔子弟弟，这次的事，老哥我就不追究了。”

    “这是必须的。只是，只是……”司马九郎故弄玄虚。

    乌壕立即把眼睛瞪的如灯笼，不知这小羔子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此乃高等学府也，尔辱骂学正大人也，吾岂能袖手旁观乎？吾乃堂堂举人也——”司马九郎“满口之乎者”也，摆的谱儿很大。

    “秀才，秀才。”乌壕忍着气打断他。

    “咳咳，嗯，吾乃堂堂秀才也，万分尊敬学正大人也。唉，学正大人过的真苦，顿顿都吃萝卜咸菜，唉，苦乎？苦也！苦也！苦也！”司马九郎终于扯到了正题。话到最后，还昂首望天，双手高举，高喊三声。

    乌壕果然是生意人，精明灵透的，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小羔子弟弟，一会儿，我给学正大人恭恭敬敬道个歉，再捐赠五，哦，不，十两银子。”乌壕豁出去了，准备大放血。

    其实，他是个吝啬鬼，哪肯轻易放血？以前为儒文院“捐赠”，“为了儿子不受气”只是表面缘由，其实，都是被县令强逼的，因为县令也揪着他的小辫子。但那是县令，这是个小羔子，所以，他只准备破费十两银子。

    这个数目，司马九郎既没肯定，也没否决，只是再次昂首望天，双手高举，高喊三声：“苦也！苦也！苦也！”

    但乌壕认为，自己无非就是骂了学政大人几句而已，也就值这么多银子，便一副王八吃秤砣的模样。

    司马九郎长叹一口气，假装一副儒雅斯文的模样，然后，倒背双手，面对微微的凉风，向前缓缓迈出七步，随口做了一首“七步诗”：

    邺城有人名乌壕，爱喝花酒还藏娇。

    娇人芳名乃小翠，明日全城皆知晓。

    这是典型的打油诗。这诗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你不满足小爷的要求，那么，明日，你的小翠儿就会“誉满”全城。

    无奈，乌壕哭丧着脸，弱弱问道：“你想要多少？”

    司马九郎笑笑，知道时机成熟，便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两？”乌壕惊问。

    不过，这个数目，他还能接受。毕竟，五十两对他而言，也如毛毛雨。于是，他便把悬着的心放回原位。

    “五千两！”司马九郎狮子大开口。

    听闻这个数目，乌壕瞠目结舌，脸色煞白，然后，双膝一软，瘫坐在地。良久，他才缓过气，然后，开始与司马九郎讨价还价。最终，两人商定的价格停留在一千两。

    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司马九郎担心这老羔子变卦，便要求今晚就把银子运回儒文院。

    面对这“狡诈”的小羔子，乌壕只能允诺。

    于是，司马九郎就带着元圆及本学室的秀才们，一起随着乌壕去钱庄搬银子。

    一切很顺利。当那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装入木箱内，司马九郎他们喜的是眉开眼笑、合不拢嘴。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啊！他们长这大，第一次见这么多银子。于是，众人都嚷嚷着，向司马九郎请求，每人分点儿车马费。

    司马九郎也挺纠结。他之所以“勒索”乌壕，就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弥补过失，才能留在儒文院。

    如果不是敬重学正大人的人品，如果不是自己惹这么大的祸端，他真会把这银子分给哥儿几个。

    但他又不能让兄弟们白跑腿儿，于是，就把那大氅“卖给”了乌壕，换了三十两银子。他们这个学室的羔子一共十五个，每人分了二两。

    当然，司马九郎空手套白狼为儒文院赚了一笔横财，再加上训导大人和卫先生作保，学政大人便将此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此事圆满了结，但藏书阁自习室的争斗并未结束。而且，又一次交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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