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恸半刻,林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何立军啊何立军,何乾冲啊何乾冲,既然我能转体重生,就说明我命不该绝。你们等着,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必回青云宗,亲手手刃尔等,让你们悔不当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言笑形容,竟近乎癫狂,与前生形容,大相径庭。
先前送饭的少年闻听笑声去而复返,又在木栅门外念念叨叨说着不能懂的言语。
林封再听此音,忽尔惊醒。
沿海大陆并没有其他语言,林封活了二十岁,也从未听说沿海大陆以外还有别的国家,这里又是何处?
难道是死后的世界?自己并非重生?
若是这样,自己如何还能报仇雪恨?
想及此处,林封突然逼身到木栅门前,欲要打开木栅门,却发现木栅门从外面上了闩,他于是大声问道,“这里是哪里?”
可想而知,那少年同样听不懂林封的言语,只是大为吃惊地说着他自己的话。说到一半,少年复又莫名地跑走了。
林封愕然。
片刻后,林封稍微寻回冷静,当下重点,是弄清现状。这里是何处,自己又为何被困于石窖中不得出。语言不通,他不能等他人来告诉他,必须想办法破门而出,在外面寻找真相。
用力推了推木栅门,林封却发现,现在这副瘦骨嶙峋的身子手无缚鸡之力,早就不是当初那副被他锻炼得肌肉发达强壮有力的肉身了,如何能打得开这重重木栅门。
看着自己羸弱的身体,林封苦笑了下,随即又哈哈大笑出声,“我辈现在体弱又如何,何人不是无骨而生全靠后天修炼的强壮体魄?我既有二十年的学识,又懂修炼之道,亦记得青元宗御火决之功法,有何苦哉?”
三声大笑之后,林封不管不顾,首先端起那竹筒糙饭胡吃海吞起来,虽然这副身体,连多吃些都会作呕,林封依旧强忍着吃得丝毫不剩。他必须获得体力。
吃完饭,林封静听了听,外边只有风中偶尔传来的细微人声。林封又想办法推那木栅门,终无果,想了想,林封将竹筒木碗木勺取了,放在石窖最里侧的角落里,自己又窝身背对着木栅门躺在稻杆垛上。
靠近地面,腐臭之味更重,林封毫不在意,无事人一般闭眼假寐。
候了半个多时辰,果然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还是那少年,轻声唤了两声,虽不明其意,但能听出是在试探自己是否入睡。
林封装睡没有回答。他早发现石窖里除了稻杆再无他物,所以才将竹筒木碗放在角落,想必送食之人或许会进石窖将木碗取回。
只要对方打开木栅门,他就能逃出去了。
果然,那少年唤了两声见里边毫无动静,就抽开了拴着门的木闩,打开木栅门,半蹲身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石窖。
石窖不大,必须弯身进入,他走到里侧的竹筒木碗边上,林封突然一个跃起,连爬带冲二话不说往石窖外跑去。
少年大惊,顾不得收拾竹筒木碗,“&&……@”叫着追上,本来触到了林封的胳膊,奈何林封光着膀子,滑不溜秋没有抓住。
林封不敢停顿,甩胳膊跑出石洞。这副身子实在差强人意,跑了两步就开始气息不宁,若要停顿,就跑不脱了。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斜挂。清新的空气涌进鼻腔,比之石窖内好受很多。只是清凉的风拍打在身上略有些凉寒,看起来应是初秋时节。
林封前世死时亦是初秋,看样子时间上或许相当,应是他死后便在这具身体上获得了重生。
眼前是一栋茅草屋,茅草屋后面架了根竹竿晾晒着衣服还没有收,林封顾不得脚下石子扎脚的痛径直奔了过去,扯下一件男式袍子就套在身上。衣服上打了补丁,穿在身上除了胖些长度倒刚好合适。
他还不习惯这么赤/身/裸/体地到处乱跑。
然而奇怪的是,那追上来的少年看到林封套上衣服,竟然呆愣在那里不再追赶,停了停,随即却又叽里呱啦地说着笑着冲了过来。那样子,倒有一种要投怀送抱的错觉。
林封听不懂他说的话,有些分不清状况,但想被关在石窖绝对不是好事,就又往茅屋侧面的小路逃了去。
那少年便又开始大喊大叫。
不能语言交流,又没有信任,这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
边跑边观察,林封发现这里树木很多很高大,只能偶尔从树木稀少处看到远处延绵的高高低低的山峦,这一区域远远近近散布着几十栋大小不一的茅草屋,有的是在地底挖出坑穴而建,有的则是木竹造墙,有的则是土砖建造。
在茅屋村落的前面有一处低洼的平地,那里阡陌交错种着水稻,如今已经微微发黄,快要到收割的季节了。
林封记忆中,沿海大陆,只要交通稍微便利一些的地方,便都建有瓦房了,并不似这般都是茅草屋。
这里难道是更为偏僻的地方?偏僻到连语言都与众不同?
气喘吁吁跑近一条竹林小道,正碰到一群穿着粗衣的男女扛着锄头挑着担子背着篓子说说笑笑归来,然而,他们在见到林封的瞬间,纷纷变了脸色,慌乱地叽里呱啦说着,有男子直接举着挖锄便朝林封追来。
林封不明其况地停住脚步,欲要转道而走,后边的少年脚步加快赶了上来,竟挡在了林封前面,朝那些村民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大有母鸡护子的气势。
林封愈发不解,倒也没再乱逃,仔细地观察着形势。
而那举起农具的男子并未因此罢休,面有怒色地斥骂着什么,似对林封有着愤怒或者仇恨,他将锄头上下挥舞,大有要一锄挖了林封脑袋的势头。
少年见状,转身拉着林封往来路跑去,
这回林封不再反抗,看来在这个地方,这少年似乎反倒不是敌人。
被人虚追着,少年拉着林封跑回原来的地方,眼见着少年又往石窖跑去,林封停住脚步沉下脸警示少年。
少年亦停步回头,见林封如此模样,反而开怀大笑起来,叽里呱啦地说着话。
还是听不懂!
林封深刻意识到,要弄清现在何处,处境如何,首先得学会他们的语言。
知晓说什么也没用,林封沉默以待。
少年并不因此不喜,反而嘴角挂笑地拉着林封的胳膊转身进了石窖前的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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