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之国度 第三十二章饮血者之复仇

    凯森的听力尚未完全恢复,所以没有发觉远处的脚步声,但是费立蒙的动作解释了原因,他猜来得不只一个人。

    “快跑,这里有埋伏!”他气息微弱地喊道。

    凯森本想提醒来人小心,尽管敌友未明,他都不希望让费立蒙得逞,然而他的呼叫恰恰起到反作用,四个人类士兵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从而忽略了头顶。

    火把的焰头微微偏斜,沉默代表死亡的降临。费立蒙出现在猎物身后,他左手按住地面,轻松地从腰间抽出长剑“饮血者之复仇”,这是附有邪恶魔法的强力武器,可以给予敌人持续痛苦,使创伤无法愈合,除非接受牧师治疗,否则受害者直至缓缓失血而死。

    猎人眼中充满嗜杀的渴望,他紧紧扼住最外围人的脖子,嘴唇靠上士兵的耳朵,低声命令猎物后退,其他人浑然不觉,也没有奇怪将死者的步伐为何如此仓促。

    只有凯森看见费立蒙捏碎吓破胆的人的喉咙,而死人的伙伴仍大意地检查自己的伤势,他张大嘴嗓音却嘶哑,不知道这因为毒素的关系还是内心深处的极度紧张所致。

    费立蒙由凯森的表情读出抗拒的信号,他立刻选择下一个目标,长剑的反光一闪即逝,在牺牲者感觉危险的同时就发现锐利的剑锋已经穿透躯体的心脏部位,血液顺着剑身的凹槽汩汩流出,不可思议的死亡感觉居然这么虚幻。

    杀戮者冷酷地将尸体放倒在地,然后才漫不经心地拔出长剑。

    这个动作再次加深了凯森对费立蒙的厌恶,竟然将残忍表现得那么平常,他不由怒气冲冲,觉得能够站起身搏斗,即便不是对手或被杀,也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不屈,但现实朝努力的相反面发展,他无助地动弹不得,仿佛思想孤零零地独立出身体。

    剩下的两个士兵喉咙里涌出兔死狐悲的哀号,预示着更不幸的命运。

    昏暗火光下的士兵无法估量面前这个令人胆寒的猎手的真正实力,但很清楚不会手下留情,求生的yu望促使他们默契配合,当费立蒙首先移动右脚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扑向敌人。

    爆发的威力带动全身的力量,两侧的夹击几乎恰到好处,给人必定命中的强烈印象,攻击者心里满怀由恐惧生成的渴望,甚至令他们认为对手已经在流血,但费立蒙以流畅的步伐避过近在咫尺的刀刃,打击两人摇摇欲坠的信心,使他们脸上明显可见不甘和沮丧的神情。

    虽然费立蒙只守不攻,看起来好像被封住出路,但旁观的凯森并不乐观,他看出猎人仅仅只靠小幅度的移动就闪躲开士兵费劲的刺杀,而且手中的长剑摆在随时威胁对方要害的位置,他根本以此为乐,借机好整以暇地玩弄游戏指掌间的猎物。

    他将自身置于与造物主同等的地位。

    凯森确信终有一天要和费立蒙较量高下,这是近期内出现的两大强敌之一,他不由自主地拿其与伊欣格尔公爵对照,他们的技巧均臻于化境,属于令人眼花缭乱的完美之姿,然而大相径庭的是,公爵的每一下击打都威风凛凛,令对战的人手足无措,而眼前人给予冰冷刺骨的体验,仿佛与魔像一类的机械战斗,除了他在折磨人时的那种满足感外。

    至少自己现在还难于敌手,凯森坦然承认之间的差距,他的注意力又很快回到战斗。

    始终无法伤到敌人,自身的步伐反被打乱,士兵勇敢的攻击气势无可避免地衰落,只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防御,蚀人的汗水模糊了视线,两人背靠岩壁紧挨着。一旦玩偶提不起他的兴趣,费立蒙马上变得不耐烦,长剑如同灵活的蛇一样,咬开一连串虽小却深入的伤口。

    他沉浸在血液迸出肉体的乐声中,让锁子甲下的对手体无完肤。

    其中一个士兵再也不能忍受,逃跑的意志主宰神经,抛下同伴不顾一切地朝来路跑去,他臆断费立蒙不暇分手,所以抱着死里逃生的妄想。

    凯森预感那人的将死,却没料到早已察觉的费立蒙抢先拦住,不幸的人径直迎向等候的长剑,士兵试图用手拨开,但无济于事,饮血者之复仇带着断腕插入颤怵的胸膛,费立蒙藉着手臂的力道收回并将死者踢飞,压倒最后的生存者。

    活着的士兵推开尸体,抓住岩壁爬起来,虽然精疲力尽,但仍然受到刚才情景的震撼性刺激,狂暴地挥砍巨剑,仿佛杂乱无章的舞蹈,处处是惹人生笑的致命破绽。

    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自然对费立蒙无效,他空虚的眼睛中毫无生气,反映出内心的荒芜,但此刻因为杀人而泄露感情。

    猎人不屑地用长剑的侧面将巨剑往下弹开,然后左滑步背手削开士兵的颈项,当双方错开后他甚至不必回头查看结果,士兵脸色很惊讶地咽气了,都没来得及表现出痛苦神情。

    一阵呕吐的感觉油然而生,凯森强制压抑住,怔怔地看着费立蒙将擦干净的长剑放回鞘中,杀人对猎人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他也了解到自己很可能同样遭受这些,当费立蒙接近他时,凯森愤怒地发觉那张魔鬼面孔上洋溢着一丝喜悦。

    费立蒙把半倚着的凯森抓在手上,狠狠踩灭已经燃烧过半的火把。

    “它帮了你,没有它你就是瞎子。”凯森轻蔑地说。

    然后巴掌声重重地响起,高大战士不屈地张开半肿的眼睛,散发怪异气味的匕首划过他的鼻尖,在下颚上压出紧迫感。

    “别逼我!”费立蒙简短地作出警告,示威似的加重手中的份量。“活着的人质对我比较有用处,所以不要做不明智的举动,这样在与你的朋友再会前,才能保住小命。”

    凯森不会就此吓住,他毫不退步,针锋相对地用沉稳而冷静的声音回答:“那是你的死期,我敢和你打赌。”

    费立蒙不怒反笑,冷漠地说:“你将在他们的尸体上哭泣。”

    凯森刚准备回之以更强硬的态度,猎人已反手打中他的后脑,让他坚定的眼光变得涣散,未说的话也成为嘴角的低喃。

    他歪垂着头,被费立蒙一路拖行,在寒冷和锥心刺骨的疼痛中,努力尝试恢复正常的视觉,眼前一片绿莹莹的晃动使他明白,正走向深不可测的禁地,费立蒙会让那里变成埋葬很多人的坟墓,猎人无情且刺耳的笑声不停回荡在脑际。

    他要挣脱,为了朋友、也为了自己。

    ※※※

    费立蒙停在锻火之厅外围的吊桥上,不象欧帕斯等人先前的谨慎,他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下,迟来的守卫者刚清理完现场,又再次面临被杀的危险,这压抑的氛围并非凭空而来,从猎人身上散发的死亡气息连倔强的灰矮人也皱眉,他双手沾染的地面矮人的血已经足够,认为当前拿斧子的行尸走肉也不过尔尔,他倒无意为即将跟来的奈伊斯解决后顾之忧,甚至险恶地希望伊欣格尔公爵有办法“合理地”压制下合作伙伴过于嚣张的气焰。

    虽然凯森对费立蒙深恶痛绝,可也自叹不如这种托大的气概,或者说因优越感而产生的冷酷决心。无论如何,相当讽刺的是,猎人暂时留下他的性命,落在灰矮人手上却没有活路,他与费立蒙都懂得,作为地底世界的侵入者,两人对灰矮人而言毫无区别,终于,凯森勉强站稳,用余光监视的猎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把剑给我。”凯森说,他看出对过灰矮人的不安骚动。

    “你能保证什么?”费立蒙嗤笑着说。“我会给你,但是要小心,因为无疑地,我无法肯定你不把我做目标。”猎人明知故问的不屑态度令凯森有如针芒在背般不悦。

    费立蒙或者真的相信凯森会感激他嘲弄似的怜悯,以及服从对付共同敌人的大局,完全正面朝向灰矮人,将系在束带上对他而言显得庞大的巨剑头也不回地扔在地上,凯森现在来不及也没心情为这侮辱生气,他吃力地弯下腰、从鞘中抽出剑,费立蒙也作出相同的事,饮血者之复仇流泻出令人不舒服的幽光。

    灰矮人见到两个人类已经采取武装,互相传递着催促的眼光,尽管拥有数倍的优势,也不敢贸然上前。


    突然一个脸上满是阴影的灰矮人、估计是领头,以僵硬的姿态不和谐地喊道:“如果抓到他们,曼卡一定会高兴的,来吧,灰胡子兄弟们,将他们分尸。”

    特地使用通用语发言,对这虚张声势的恫吓,费立蒙不见动容,充耳不闻的态度令灰矮人恨不得踩烂那张血色稀疏的脸。

    穿着结实的直行链甲的灰矮人,拿着刃部闪闪发亮的秘银战斧,散射出热溶溶的光芒,他们作响的脚步声激烈起来。

    凯森用巨剑护卫着胸前,思考要如何防御,他不可能舞动这沉甸甸的武器过长时间,他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即便战死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人瞧不起。

    费立蒙也猜出凯森愿意牺牲的决心,他出于恶意而不是好心来改变劣势,很快从袋子中掏出药瓶,稍微犹豫后仿佛很无奈地递至凯森面前,一副落寂的样子。

    凯森没道理不接过去。“马上喝下去!”不需要多加解释,他仰头将液体喝尽,也许效力不能立刻发挥,但至少为稍后增添了少许保障。

    “他们来了!”费立蒙喊道。

    灰矮人突然飞快地冲上去,将木制的吊桥踩得轰隆作响,不由得令人担心会断裂,费立蒙不曾迟疑,迎向最先的倒霉的家伙,后头的凯森也一切准备就绪。

    灰矮人在惊恐的尖叫中庆幸还活着,刚才费立蒙让开挥空的战斧,然后长剑就砍向胸侧,却因为角度的问题而被链甲弹开,灰矮人不失时机地想反击,这时猎人的左手奇迹般的变出一柄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准确无误地插入头盔与肩甲间的缝隙。

    其他灰矮人为这伶俐的突袭震惊,趁对方没有回过神来,猎人连连出击,又有两具尸体躺在地上,还有一个灰矮人捂住喷血的喉结奄奄一息。

    “别被他们逼退,吊桥上我们有利。”费立蒙大喊,令凯森明白到关键。猎人以敏捷的脚步切入灰矮人的队行,既然长剑对近身战中秘银链甲的威胁不足,就用短剑致人于死地,他攻守兼资,在身边舞出一片锐利的刃墙,有时候索性直接将敌人踢下一旁的深谷。

    凯森双手持剑,拦下敌人前后包挟的企图。他的体力还不允许先发制人,所以随机应变,把灰矮人的攻击不露破绽地打回去,对方恼羞成怒,紧张地吼叫着,用非常大的力气将举至头顶的双面斧挥落,凯森首先放低左肩、向旁边一闪身,然后搅动剑尖、斜斜割开对方右手的护腕,灰矮人反射性的慌张退后,但凯森正等着这个刚形成的距离,他的动作没有停,靠转动手腕的力量向上带起,紧接着翻出优美的亮圈,重重地砍裂头盔,随即朝后迈出步伐,灰矮人的血就从狭窄的开口中汹涌而激烈地喷射出来。

    两人现在并肩站立,互相防守着吊桥各自的半边,他们在面临多个敌人的集体围攻时,自然不会为炫耀而作出和好几个敌人混战的愚蠢举动,但在有限的条件内仍展开刻不容缓的竞争,苛烈的旋风扫倒跃跃欲试的灰矮人,衣甲上班驳颜色的鲜血呈现出错综复杂的花纹。

    费立蒙华丽而赏心悦目的招式本来应该轻易地消灭对手,但是灰矮人的铠甲简直生恨得让人抓狂,他犀利的刺杀总因此而被耽误,相对来说,凯森巨剑的挥砍性更能发挥效果,费立蒙无法容忍不得已的合作者在战绩上超越自己,所以杀气腾腾地改换攻击方式。

    灰矮人们惊愕地看到那个最凶残的敌人居然放弃武器,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诧异表情,凯森也同样莫名其妙,等到回忆起费立蒙之前的提示才恍然大悟。

    “怎么啦!难道吃尽苦头的灰狗已经懂得俗话说的‘知难而退’!”

    被大言不惭的挑衅所激怒的灰矮人扑向手无寸铁的猎人,费立蒙轻灵地调整身体,巧妙地躲开跳跃起的对手凌空所作的攻击,然后右掌在敌人落地时一瞬便击中链网保护下的颈部,当脖子被折断的敌人滚到自己人脚下的时候,施予者已经震击开其他灰矮人的铠甲,使之身负重伤,并吐出大量的鲜血,猎人无情地散播着中止痛苦的笑声。

    死亡的绝对力量从费立蒙的双手迸发出来,而且这种致命的展示并不是昙花一现,而是连续地造成创伤,明明秘银链甲防止了攻击,五脏六腑却不可思议地被震碎,猎人用拳头狠狠地挞伐,干涸发黑的涂彩是罪恶沉积后的象征。

    渐渐地,面对费立蒙的灰矮人只能试着坚持抵抗下去,他们不知道应该如何防范!

    “谁干掉得多!”猎人在极度的满足中自我陶醉。

    凯森似乎只是疲倦地开始往前走,灰矮人机械地拿战斧来砍,但药剂生效的高大战士朝着敌人突进,用巨剑把对手左臂上的坚盾往下磕,然后向前踏出的脚步猛然蹬地,快速地将腰前屈,巨剑连着肩膀将盾牌与身体分开,灰矮人作出痛苦的表情,往后退了几步,低头看着消失的左臂,仿佛被漂白了脸色。凯森放低架势,在伤者头盔和铠甲的连接处砍入,颈骨和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清脆地发出,灰矮人的身体就松弛开来。

    就在这个空挡,因为前者倒地而正面冲突的敌人突击着攻来,凯森朝后跳起将追来的战斧往侧面拨开,对方失去平衡的身体受重力牵引而倾倒着跟上,为了不撞上凯森的还击,灰矮人强行跌倒,但计划落空,反而让高大战士可以从容地直接走到面前,将巨剑抵住灰矮人的鼻子,他犹豫着是否该毫不迟疑地落下去。

    一只精工制作、式样考究的皮靴,看起来就象重新染色一样,鲜血淋漓地闪入凯森的视线,越俎代庖地替他作出决定。

    费立蒙的右脚勾起灰矮人的下巴,残忍地提到空中,再以漂亮的回旋踢干净利落地处理,他甚至在尸体掉落与吊桥平行的水平面前还来得及补上最后的匕首。

    愤怒的凯森僵直了身体,就算他对灰矮人的人道与猎手相比仅仅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差别,也无法冷静地接受那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态度。

    费立蒙无动于衷,扑向剩下的两个敌人,灰矮人将全部精力放在防守上,相互依托着龟缩在圆盾后面,他们缓步而慌张地远离杀戮者的攻击范围,企望逃到围墙里面。

    费立蒙只用一个动作就让灰矮人的绝望成真,他们的担惊受怕只有死亡才可以解除,猎人一个空翻挡下归路,他显得狂暴而咄咄逼人,饥渴的空虚感迫切地寻求血的蛊动。

    相对于用剑技巧的优雅,费立蒙的徒手攻击显得更纯熟、更完美,也更恐怖。他运用四肢的各部位展开制约,将灰矮人压迫得举步惟艰,似乎那秘银铠甲也比不上他拳脚坚硬,灰矮人终于了解猎人的用意,正被一步步逼向持剑挺立的凯森。

    灰矮人因为沮丧而失去判断力,所以反应过火,转身冲凯森奔去。

    费立蒙用狰狞的表情瞄了对视的凯森一眼,就一如既往地赶尽杀绝,高大战士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猎人的手指从背后穿入秘银链甲胸侧的缝隙,硬生生地插进肋部,他意尤未尽地将带出的器官扔到一只手撑地的灰矮人头上,死气沉沉地观望凯森的战斗。

    最后的灰矮人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他卤莽地靠近凯森,用绑在手臂上的圆盾护住大半边脸,未被遮掩的一只眼睛怀着恨意,说明这个灰矮人的战心仍炽,他扬起了战斧。

    凯森看见了,他涌起莫名的同情,也许联想到同为灰矮人的厄德,他慢慢熄灭眼中燃烧的光芒,主动让开道路,灰矮人迟疑地、但还是跑过去了。

    无法容忍的费立蒙粗暴地拔出武器,他快步赶上去,灰矮人倒下了,血沫散成雾气。

    “你不配作战士!”猎手咆哮着说“所谓的仁慈根本一钱不值。”

    凯森没有回答,他因为愤怒和悲哀而哑然,过度的激动使头脑血脉贲张,要杀死那人,他虽然完全清楚此刻自己的能力以及流血所代表的意义,但是却无法抑止超越理智的情绪。

    费立蒙用深刻的鄙夷注视着凯森,他不知道已经杀死多少个因为怜悯而变得软弱的对手,比起对那些自夸正义的人,他更厌烦让人无法忍受的同情心,所以无数次以辱骂来折磨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他喜欢用精神上的打击以代替纯肉体的摧残。

    “你好象有点麻烦哦,只好让你死了!”费立蒙眼中的杀机陡现,这种感觉真的存在于猎人内心,他确信凯森将是以后的障碍,他的手顺势滑向腰际。

    凯森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上波动,来对这个猎人的威胁作出反应。但是在心灵深处,他怀疑自己的轻蔑是否只为掩饰颤抖的不安,没有把握的必输之战,焦躁以及忧虑混乱了对决的临场感,也许对方在这个方面的诡计已经得逞,他毫无希望。

    然而费立蒙假装在深思熟虑后笑了,他冷冷地宣告:“或许你是对的,继续快乐地活着吧,现在杀你没意思,看来是不行的。”猎人用嘘声说道。“去找你的朋友吧!”

    然后费立蒙留下凯森,独自进入锻火之厅,他渐渐地远去,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却持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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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饮血者之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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