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满堂盘坐了下来,从包里取出一块画满星宿的符布铺在地上,将一个球形的铜质器物摆上,这器物上有几个洞,大小不一,看上去就跟保龄球似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等他点燃香烛插进孔洞的时候我才明白是什么,是一个便携式的小香炉。
太平间里弥漫起了香烛味,气氛很怪诞,我退到了边上静静的看着,眼中满是好奇。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张。”表舅提醒道。
“哦。”我随口应着。
高满堂将结婚证上的出生日期转化成生辰八字写在黄符上,然后将马正军的背心穿在了自己身上,跟着捏着黄符舞动在太平间里打转,嘴里念念有词,模样非常滑稽。
他起码折腾了有十来分钟,搞的满头大汗才脱了背心,把梳子上的毛发弄下包在了黄符里一起给烧了,跟着他重新盘坐下来闭眼一动不动了。
“舅,高先生到底在做什么法啊?”我耐不住性子小声问道。
“马上就知道了。”表舅说。
在他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古怪了,太平间里的空气好像又冷了不少,冻的人缩手缩脚,嘴里都呼出了雾气。
这时外面好像起了风,吹的太平间大门直响,一股阴风从门缝里钻进来,直接把蜡烛给吹灭了,就连电灯也忽明忽暗跟电压不稳似的,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放尸体的铁抽屉里竟然发出了动静,就像有活人被闷在里面似的。
我吓的退到了墙上贴着,表舅嘀咕道:“这高满堂确实不简单,拘魂法玩的很熟。”
“拘魂法?”我重复了句。
“嗯,拘魂法是道教很常见的法术,但通常是用来拘死人的魂,拘活人的魂非常困难,一般的道士是做不到的。”表舅说。
我还想问什么却突然被“啪”的一声响给打断了,定睛一看是一个铁抽屉弹开了,只见里面的尸体居然活了过来,正艰难的爬出来!
我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借尸拘魂!这比单纯拘魂停留的时间几乎长了一倍!”表舅惊叹道。
高满堂露出得意的笑容说:“小意思,老哥吩咐了那我自当尽力。”
说完他便收了架势站到了我们身边来,从抽屉里爬出的尸体是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我跟太平间的老头打听过了,这个人早上脑溢血死的,很新鲜,合适作为媒介,老哥,下面的时间交给你了。”高满堂说。
表舅点点头没说什么,尸体这会已经站起来了,眼神空洞环顾四周,显得很迷茫。
“你不用怕,我们迫不得已才用了特殊法子将你的魂请出来,附在这尸体身上。”表舅说。
马正军缓缓点头,轻叹口气坐到了地上。
“以免你停留过久伤到魂魄,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知道你还沉浸在妻儿惨死的悲伤中,更无法理解老爸怎么会干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新光村意外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在加上你自己家发生的惨剧,短短几天围绕你们马家就死了这么多人,你是不是觉得很蹊跷?”表舅靠近马正军说。
马正军的表情痛苦扭曲了起来,死尸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他这么一扭曲更叫人瘆的慌了,幸亏有表舅和高满堂在场,不然我准吓破胆了。
马正军痛苦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这也是,这么大的事搁谁头上也受不了。
表舅只好说:“老弟,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这会不是伤心的时候,你们马家得罪了民间高人,对方用邪术害你们,这几天的惨剧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我们之所以用这么复杂的方式把你请来,就是想尽快了解马家得罪了什么人,希望你配合一下,不然我们也帮不了你。”
马正军终于收起了痛苦表情,先是环视了我们一眼说:“那天谢谢你们冲进我家我才能活下来,我老爸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本来好好的却突然看着我老婆的肚子发了疯......。”
“这事我们都清楚了,你只需要想想马家到底得罪了谁。”表舅催促道。
马正军陷入了回忆,很快就说了三件他认为得罪人的事,一件是马福贵当年做生意得罪了人,店铺被同行给砸了;第二件是出车祸把人给撞残疾了,跟人家闹上法庭赔了不少钱;最后一件是马福贵老婆孙爱兰当年自杀的事,马福贵跟一个男人闹的很不愉快。
我觉得前两件事比较正常,倒是第三件事很可疑,那天马福贵说他老婆很早去世了,却没有提过是自杀。
“你妈为什么自杀?”我好奇道。
马正军慢慢回忆起了这件事,当年马福贵创业到各地跑业务,他到山东跑业务的时候认识了孙爱兰。
孙家是开民宿旅馆的,孙爱芳那时候帮着家里打理民宿充当服务员,两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来二去就熟了。
马福贵被孙爱兰这农家姑娘的朴实吸引了,于是就展开了追求。
孙爱兰对马福贵也有感觉,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被父母许配人家了,只是还没过门。
虽然是口头的婚约,但在那个年代不亚于领证了,不像现在就算领了证离婚也跟玩似的。
因为婚约的存在孙爱兰拒马福贵千里之外,马福贵死缠烂打就是不放弃,一天晚上马福贵陪客户喝的烂醉回来,孙爱兰看马福贵连路都走不稳好心扶他进房休息,接下来的事就俗套了,马福贵借着酒劲推倒了孙爱兰,孙爱兰半推半就跟马福贵滚到了一起,*就这么烧起来了。
孙爱兰把第一次交给了马福贵,事后她后悔不已,不知道跟婚约的男方怎么交待,马福贵酒醒了大半安慰说会负责。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马福贵想了许多办法,但没有一个办法可行的,孙爱兰进退两难整天愁眉苦脸,最后马福贵把心一横带着她私奔回了老家。
从此孙爱兰彻底跟家人断了联系,两人正式在一起结婚生子过起了日子。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一晃就过了十多年。
在马正军十二岁那年有个男人找上了门,这男人灰头土脸脏兮兮的,看着就像流浪汉,精神好像也有问题,一会喜笑颜开说找孙爱兰找的好苦说什么还爱她之类的,一会又咬牙切齿说孙爱兰害得他好惨,恨不得要掐死她。
这一幕刚巧被下班回家的马福贵碰上了,于是跟这男人发生了口角还大大出手,年幼的马正军被吓的躲到了桌底下。
这男人最后被警察给抓了,拘留一段时间就放了,从那以后他就销声匿迹没来找过麻烦了。
虽然这男人消失了,但他带来的影响却还在,孙爱兰因这男人回忆起了老家的父母,又对这男人很内疚,在双重压力下患上了抑郁症,在浴室里上吊自杀了。
听完后表舅说:“这男人应该就是当初被悔婚的,马老板不顾后果带着孙爱兰私奔,农村对这些事比较忌讳,一旦传开话都不好听,肯定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也许就是这样才得罪了人。”
“但他当年为什么销声匿迹了,直到三年前才出现,利用施工队在房梁上做手脚害马家?”我有些不解。
“这很容易理解,这男人应该是个普通人,当时他没能力报仇,在消失的时间里是去跟人学了厌胜之术。”高满堂说。
我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仇得有多深,这男人之所以变的这么疯狂,恐怕跟私奔事件有关,到底在马福贵和孙爱兰私奔后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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