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国公 第六十四章初露锋芒

    这个“请求”，乍一听，极其简单，就是让元圆协助着开一把锁，仅此而已。

    之所以让司马九郎共同前往，苟头儿是担心这羔子乱生疑心，从中作梗。

    司马九郎沉思片刻便允诺了。他清楚，是福是祸，都必须走一遭。虽然学正大人出面免了元圆的罪，但如果苟头儿对这件事咬着不放，那元圆也难逃责罚。因而，表面上看是助捕快，其实是帮自己。

    于是，双方约定，次日上午县衙前相见。

    毕竟，折腾了一上午，元圆和司马九郎需要充足的休息，恢复元气。

    次日，也就是腊月初三了，离初八“考举”还有五日。因此，卫瑶瑶和庄叶儿便放弃了宝贵的学习时间，不厌其烦地劝慰司马九郎，让他别再掺合此事。不就是开把锁？元圆一人就足够了。况且，你连根锁毛都打不开。

    ——司马九郎也报名准备参加这次的考举。当然，这并非他本意，只是因为卫瑶瑶和庄叶儿两人不断游说蛊惑，不断威胁恐吓。

    担心元圆，司马九郎便执意前往。

    ……

    次日，司马九郎和元圆如约赶到县衙。

    常言道：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潜意识里，老百姓把它视若洪水猛兽，平时，都尽量绕行。因而，这衙门前，冷冷清清，几无行人。

    不过，这会儿，衙门前却嘈杂非凡。众捕快已聚集于此。他们似乎都很亢奋，有的在擦刀弄棒，有的摆弄铁锁镣铐。

    远远的望见二人，苟头儿便从众捕快中闪身而出，并疾步相迎。

    “哈哈……贵客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他爽朗的笑言，与昨日态度天壤之别。

    “老狗头，嘴皮子抹蜜了。哈哈，不过，能为你效劳，小弟我三生有幸啊！”司马九郎玩世不恭的客套。

    “呦，你还知道三生有幸？果然是举人啊！”苟头儿笑吟吟的调侃他。

    “实话告诉你，嘻嘻，”司马九郎故作神秘，道：“其实，我只是个秀才。哈哈……”

    “还挺诚实嘛！嗯，孺子可教也！”苟头儿继续调侃。

    就这样，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揶揄加调侃，半柱香后，才转入正题。

    正题，由一个名叫“阿才”的年轻捕快告知二人。

    阿才，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是这些捕快中识文断字最多的一个，而且，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他在这些捕快当中，类似于现时的新闻发言人。

    阿才言简意赅：地点在城外关帝庙。所做之事就是开锁。

    一切妥当，众人便浩浩荡荡出城而去。

    关帝庙在城东。城东是山区。因而，它位于山内。

    阿才显然担心二人会临时变卦，没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关帝庙在城外不假，但离县城还有四五里地的路程。而且，山路坎坷，蜿蜒难行。

    这可苦了司马九郎和元圆。从早至此，他们滴水未进。本以为只是举手之劳，却不料如此劳顿。这一路奔行，二人是饥肠辘辘，疲乏不堪。

    “老狗头，你知道啥叫‘一里轻二里重三里过来走不动’吗？”司马九郎坐在山道旁一间露天茶肆内，气喘吁吁问：“这就是啊！”

    见状，元圆也急奔入内落座，并眼巴巴凝望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茗茶。只是，他不敢肆意多言。虽然被赦免了纵火罪，但依然心有余悸。再加上生性胆小，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捕快，就只好夹着尾巴做人了。

    见二人如此，苟头儿也尾随而入。他扫一眼这里，一炉几桌数凳，客人寥寥。

    “喝个小茶，暖暖身子，哈哈。”苟头儿一边招呼众捕快入座，一边示意老板上茶。

    老板是一个沉默无言的老妪，裹得很严实。山道风大，又是数九寒天，众人并未生疑。而且，她的茶很醇正，便引得一片赞叹声。

    “老大娘，上糕点。有多少来多少。”司马九郎不再客气了，狮子大张口。

    老妪依然未发一声，只是倾尽所有，把糕点全数奉上。

    这些糕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司马九郎食欲大开，左手抓、右手拿，一阵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茶足饭饱，在苟头儿的阿谀奉承中，司马九郎才拍着那鼓囊囊的肚皮再次上路。

    巳时，一行人赶到了关帝庙。

    关帝庙，早已荒废多年。大门虽然破败不堪，却被铁将军把门。

    透过门缝，司马九郎向内探望。院内是厚厚的积雪。前几日，那连天暴雪掩盖了其内的荒芜和苍凉。在积雪上，除了寥寥无几的飞鸟脚印，别无痕迹。

    这些捕快早就秘密打探过此处，因此，并未从正门直入。在阿才的引领下，众人绕行到后院墙上一处狗洞前。

    苟头儿歉意地对司马九郎和元圆笑笑，两人也笑笑。虽未言语，但心照不宣。苟头儿的意思是：委屈了你们这两位秀才大人；他们的意思是：仅是狗洞而已，何足挂齿？钻的多了。

    狗洞很宽敞，苟头儿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先行入内。接着，众人次序爬入。

    一入内，捕快们立时抽出腰刀，蹑手蹑脚围住关帝庙的正堂，围的水泄不通，即便是鸟儿，也插翅难飞。

    正堂大门上挂着一把上些档次的机关锁。这锁，布满灰尘，似乎废弃些时日。

    好了，元圆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在司马九郎的陪同下，他惴惴不安地上前，抽出手腕上那根铜丝，麻利地插入锁孔内，轻轻一抖，锁便悄无声息的开了。

    这一招儿，让司马九郎惊愕万分。这小羔子，深藏不露啊！看来，昨日那开锁技术与今日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他还担心他会马失前蹄呢！

    惊愕之余，他又开始佩服苟头儿。这老羔子，果然是慧眼识人。

    的确，苟头儿在察人方面有自己独特之处。

    昨日，当目睹元圆如玩泥巴一般打开那一开锁后，苟头儿就心生主意，准备“邀请”他协助办案了。

    不过，毕竟事关重大。他还是又验证了一番。结果是，这小羔子比之前他们邀请的那开锁能手高出不止一筹。

    这关帝庙，他们早就盯上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苟头儿就请了本城最厉害的开锁匠来此逢锁开锁，遇门破门。可惜，每次，他们都到最后一道关卡被拦阻而不得入内。

    那开锁匠倒也是不服输的主儿。经过近一个月的钻研，基本摸准了那道关卡的“脉象”。可就在前几日，他却突然暴毙了。

    苟头儿正为此事愁的焦头烂额时便误打误撞遇到了元圆。

    而元圆也不负众望，轻轻松松的，把前几道门尽数打开。

    最后一道门，在一间暗室内。暗室，有两丈见方。室内，摆放着一应生活用品。

    在司马九郎闲着打量时，元圆则在焦急的苦思冥想。这道门，是机关控制，还是暗机关。他虽然理论不少，但大多数都是纸上谈兵，从未实战。

    好在这羔子具有天赋。在撒了数泡尿后，他的目光凝在一座石椅上，然后，双手扳住，向左用力转动。

    咔！

    石门轻响，倏然消失。

    “好！”苟头儿少有的惊喜。然后，大步跨入室内。

    室内，有几个木箱。木箱内，堆满了金银珠宝。

    “快，寻人。”苟头儿命令。

    虽然石室很大，却连根人毛都没有。

    “可惜了，功亏一篑。”听到汇报，他不无遗憾的自言自语。

    “不，还有戏！”司马九郎突然插言：“那茶肆，茶肆的老妪。”

    嗯？苟头儿疑惑地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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